第26章 病症显露

2016-06-17 作者: 桐花十里
第26章 病症显露

齐骆诧异地观察着朝他走近却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孩,瘦弱的身子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可仍旧倔强地撑着,一脸防备。

南木虽然知道要迫使这个人同意她的要求,简直是痴人说梦,要是换做平常,她起码还能靠自己走出去,不过很不幸地是她是个彻彻底底的路痴,生平第一次,她为自己的认路能力感到懊恼不已。

既然躲不过,那就直面接受吧,最坏不过就是重新回到别墅里。

其实在这南木视死如归之前,她明明是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的。因为只要齐骆穿过铁门的正方向,那么他所走的方向正好和南木藏身的地方构成死角,因此只要齐骆不留心,以他的角度根本不会注意到悄悄躲在铁门右侧,长着茂盛的梧桐树边的南木。

早在齐骆下车时,南木就眼尖地发现了这个角落,那一刻,南木真的太感激设计这座别墅的人,简直太有才了,真是天助我也。

借着突出的整根铁栏遮住自己半个身子,紧紧相临的梧桐树向四处伸展出的枝丫,它浓密的绸叶正好形成了南木躲避的天然屏障。

“咔嚓。”

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因为内心小小的激动,结果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

由于用力过猛,南木不小心折断了那支支撑自己重量,却分外纤嫩的枝丫。她本是半蹲着,只是为了不让缓缓靠近别墅的那个陌生中年人看到自己的脚导致自己被发现。虽然这个角落很好,可美中不足地是无法遮住自己的脚,毕竟空间有限。

缘此,她只能双手吃力地攥紧这支外表看起来结实的树干,可没想到啊,她自以为很安全,却忽略了实际与猜测的差别,一切都毁在了这根“外强内虚”的枝丫上。

于是伸延在南木正前方的树干出乎意料地掉落在地,随之发出的巨响瞬间吸引了自下车后就一直踌躇不停的齐骆的所有注意力。

顺着声源,扫过地上那根支离破碎的树干,虽然只粗略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但很快,齐骆就瞥到了粗壮的梧桐树和铁栏围成的拐角里若隐若现的衣角,他那似狐狸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精光,笑容变得神秘不已。

稍稍沉思,齐骆便猜出可这个人是谁,这里可是暗部的重点监视区域,一般人等不可擅自入内,不然唐璃敢放心把她安置在这里。这除了唐璃带回的那个丫头,还能有谁?

看这狼狈的形式,齐洛已经知晓了南木的想法,这丫头明显想离开,可不巧地被自己撞上,这丫头运气真的不太好啊。

要是他帮了这个小姑娘,再让唐璃那小子知道,肯定很有意思,况且她的病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啊,他这也算是救人,值得理解。

说起齐骆这个人,除了是唐璃父亲的兄弟和唐氏集团的创始人之外,他还有着精湛的医术,尤其是在暗部里,凭此威望极高。然而,但凡熟识他一点的人,对他的恐惧还是大过敬畏。

他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令人头疼—玩心太大,从而大家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这人特会折腾人,明明无关紧要的事却愣是让你气到吐血,可你又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与其日日夜夜陪着这样一个随时随地会引爆的炸药包,还不如远远观望着。就这一点,还有谁敢待他在身边,躲都来不及呢,可这就算了,最怕的还是殃及池鱼。

话虽如此,而齐骆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和自己那个可恶的侄子作对。打从齐骆第一次接触小时候的唐璃起,圆嘟嘟的小脸,龇牙咧嘴地笑着,还奶声奶气地叫他叔叔,那种被人景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久而久之,齐骆就觉得他一定得时不时的欺负唐璃,不然他就不舒服,直到后来养成了一个怎么也改不掉的坏习惯。

事实是一想到唐璃回来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那家伙的表情绝对非常精彩,哪怕现在齐骆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唐璃回来时火冒三丈的样子。之前他三申五令,警告自己不要靠近这个小姑娘,但谁让他闲着没事干,偏偏想插足,特别是和他对着干,就更刺激了。

齐骆扪心自问,说实话,在见到这丫头时,才一眼,他就觉得她很熟悉,当然,更重要地是那臭小子从来没有那么在意一个女人。这下他回忆着南木清秀的脸庞,愈想愈顺眼,虽然没有穆家那位美丽动人,不过那双澄澈的眼眸实在像极了那个人—让他心里念念不忘的人。

“出来吧。”

南木远远望着一脸慈祥的中年人,感觉他锋利的目光直直射向自己。她知道,再藏下去也是无用之举,索性正大光明地表明心态吧。

于是就有了齐骆看到的那幕,南木脸色平静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想离开这里吗?”看似疑问实则肯定的语气,让南木为之一愣,前几分钟她还在千方设法解决的问题,现在就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的面前,真是不可思议。

“哦。”就凭这句话,南木又一次重新打量了面前的这个人,身子骨还算很硬朗,眼睛炯炯有神,除却他一身的富贵气,他身上确实多了那份处在那个圈子里的人少有的平和,还有与生俱来的让人信服的威慑力。

也许,不用吹灰之力,这个人会说到做到,那样她就可以离开了。

“为什么?”出于警惕心理,南木还是追问到。南木的直觉告诉自己,能来这里的人绝对和唐璃关系匪浅,虽然她和唐璃就那么几次接触,甚至还有了肌肤之亲。但对唐璃的行事作风,想必没有谁会比南木更清楚了,她可是整整关注了他二十年,他就那样成为了南木那些年生活的重心。

“没有。”

这个答案真是意料之外,不过,能离开就好了,何必再去纠结对方的理由呢,反正她就一个普通人,无牵无挂,除了命,什么都没有。

南木静静地望着站得笔挺的齐骆,内心充满了挣扎。她悄悄观察着脸色逐渐严肃起来的齐骆,心底一片黯然,他不会反悔吧。

终究是经历了岁月磨练的中年人,见过的场面屡不胜数,或精彩绝伦,或大气逼人,无奇不有。所以心思自然较常人细腻些,其所思所想也是不同于他人,可以说是超前的也不为过。可他眉眼所流露出的玩味却在不知不觉间就彰显出了他跃跃欲试的心态。南木想:若真如此,那便可搏一回,就暂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市中心北路。”

“丫头,不怕我骗你?”

“您不会。”

“有趣,有趣。”

齐骆露出一口白牙,严肃的神情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和蔼可亲,笑得更为慈祥。他敛神,向南木点头示意,与此同时,南木也神色复杂地看向齐骆,重重地点头回应。

随后,两个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南木正想迈步,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身体太虚,身子明显一晃,虚浮的脚步勉强让南木站稳。本想强撑着,可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身体器官的哪个部位涌出一股液体,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四处毁坏。巨大的疼痛感袭来,南木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具行尸,她的嘴唇也在一瞬间失去血色。

身为医生,多年行医的经验让齐骆一眼就看出了南木的异样。看来,她不止是身体虚,还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缘故。不然,按常理,他的药一旦发生作用了,就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齐骆的脸上此时也布满了愁云,不过很快就被他自信的神采取代。这世上,还没有他齐骆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

他本能地上前,扶住已经摇摇欲坠的南木,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可齐骆却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竟那么轻飘飘的,像完全不存在似的。他小心地搀扶起南木,神色不明地朝着自己之前停好的轿车走去。

不同于齐骆的思虑,这段时间对于南木来说,就像静止了般,即使自己的头混沌不堪,可这个陌生的人扶着她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产生幻觉,甚至选择相信他。

隐约间,也是这种场景,像及了记忆里那个人一边教训自己,一边扶着因为和人争吵时弄伤自己的那个小叔叔。虽然那个时候自己只有七岁,但是敏锐的自尊心不允许别人诋毁自己的母亲,所以动粗是必然的结果。

印象里,那个叔叔也是这样温柔地扶着自己。记得有一次不知道听谁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小小年纪的南木虽然不懂这种感觉,但她就是希望这个叔叔可以当她的父亲,直到后来母亲再嫁,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叔叔。本以为自己会忘了,但每次依稀记起他对她那么好,那种好,后来长大的南木再也没有遇到,而她再也不敢依赖陌生人的温暖了。

南木,你真的是傻了,怎么可能呢?

“喂,丫头,还撑得住吧?”

“嗯。”

“放心,我是一个医生。”听着对方严肃里带着浓浓关心的话,南木不禁诧异,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之人,却为何对她这般好。

“谢谢。”

“那就当我侄媳妇吧。”

额……这也不在一个点上啊,不过南木却被齐骆调侃的话给逗笑了,没想到这个长辈还童心未泯啊。扑嗤一声,缓和了不少两人相处时那种紧张的氛围。

“小魏,过来帮忙。”

“齐爷,您这是做什么?”

南木虚弱地身体根本不容得自己支配,她只能依靠着齐骆。她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说来也奇怪,眩晕来得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发作,让自己措手不及。现在她胸口发闷,浑身无力。

慌忙赶过来,魏子凉还没有弄清楚眼前齐爷竟然背着一个女人的状况,就被齐骆强制命令背起已经昏厥过去的女人。惊愕间,他还是顺势扶住南木,背着她,不敢懈怠地跟着齐骆上车。

但对他来说,还是必须问个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出现在这,要知道老大的这栋别墅可是未经允许不能进来的。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老大让自己看着齐骆,万一他有啥意外,或者捅出什么窟窿,那他就完了。

齐骆可是他的天啊,要是他有个不测或不当行为,结果还用想,他就等着被唐少给咔嚓吧。

“她怎样了?”齐骆突然出声,拉回了魏子凉的思绪,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这就是唐璃为什么让他待在齐骆身边的原因了。

“昏过去了。”魏子凉毛躁不安,忍不住对齐骆又一番追问。

“齐爷,您这次又是弄啥啊,别再折腾小的行不。”一米八几的汉子示弱的行径进一步验证了齐骆的臭习惯。魏子凉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才跟着这个思想瞬息万变的齐爷不久,他就过上了他人生最悲惨的日子。所以,他难免不得不小心翼翼。

“去暗部总部。”

“齐爷,她可是一个外人。”

“小魏,她是你大嫂。”

“……是”

看着齐骆脸上欠抽的表情,魏子凉忍住满腔的惧意,惊恐地回视着背上柔弱的女人,心里一阵恶寒。

完了,如果是真的,那他就等着收尸吧。

臭老头,真是睚眦必报,不就是之前他偷偷向老大打了他一个小报告,害得他被禁足几天吗?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