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哥抽时间陪麦当娜去雪积寺。尽管雪积寺不远,但由于麦当娜身体不便,哥让Pitt同去,一路上好有个照应。在西门附近,一座摩天大楼正拔地而起,据Pitt讲,这就是让曹老咬牙切齿的京都大厦。与胡适、傅斯年诸先生有关的故事,已经被深深地埋葬在钢筋与混凝土下边。
雪积寺现在是个大工地,原有建筑几乎都被夷为平地。狄总的很多推土机正在作业,满耳是机器的轰鸣声,没有了往日的清净,更别提所谓晨钟暮鼓、木鱼声声了。路人从工地上的横幅就一目了然,这里正在改建为一个工业园区,所谓阿弥陀佛文化产业园区,标志是一尊释迦牟尼佛,目光如炬,斜靠在一辆加长林肯车上,左手执钵,正在打手机。
据网上的消息,也曾有人对诚空法师的种种做法提出质疑,认为佛门乃清净之地,何必搞得这样乌烟瘴气。但这种观点遭到了以张峰奇为首的经济学家和秋蝉、仇欢等知名学者的严词驳斥,认为这是对市场经济和文化多元化的污蔑。同时也有佛学界的大佬出来发声,强调佛教也要与时俱进,他们现在搞的是人间佛教,诚空法师就是人间佛教的伟大践行者。
在政府内部,特别是文物局也有人很反感诚空法师所作所为,一度准备采取措施。但诚空法师组织和尚在网上发帖进行讨伐,并扬言要在政府门口示威游行,经媒体炒作后引起上层的关注。最后出于维稳的大局考虑,这件事被冷处理,文物局闹事的几个办事人员也被撤职。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创举。哪个寺庙不搞经营?拿神仙卖钱,就是中国独有的神仙经济。所谓宗教也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即寺庙企业化、主持老板化、和尚白领化、神仙货币化。据某机构研究显示,神仙经济不但养肥了一批官员和老板,也让和尚成为先富起来的人群之一。一次某电视记者访问诚空法师,认为雪积寺的做法有悖佛教的基本伦理,影响世道人心,结果把诚空法师彻底惹火了。
他指着镜头骂道:你是哪个单位的?你们领导是谁?你不要忘了,我是有身份的人!我研究了半辈子佛学,还要你来教吗?神仙经济怎么了?发展才是硬道理,在建设宇宙强国的伟大征途中,和尚能缺席吗?佛教讲普度众生,把神仙转化为生产力,实现跨越式发展,有什么不好?你知道你这种行为的严重性吗?你这是跟政府和神仙过不去,跟政府过不去你这辈子不好过,跟神仙过不去你下辈子能好过吗? 把两辈子都摊进去,值吗?
趁人不注意,我们三个溜进庙里。因为正在搞建设,僧人们被安排到拉斯维加斯去修行,寺庙也暂停营业。只有个看门的老头,在一棵古柏下打盹。雪积寺曾引以为荣的森森古柏,大多也为跨越式发展牺牲了。它们扛得起数百年岁月的沧桑,但扛不起诚空法师们心底的**。
进到庙里,哥跟Pitt陪着麦当娜转了一圈。Pitt认为还是大雄宝殿比较靠谱。Pitt说:这间Office面积最大,里边办公的肯定是一把手。哥拍了拍Pitt的脑袋,开玩笑道:Pitt你脑子有屎啊,没见着乡长的办公室比部长大好几倍吗?Pitt道: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单位的,right?看着Pitt自以为是的样子,哥跟麦当娜笑了。
其实Pitt说得没错,这里供奉的是释迦牟尼佛、药师佛、阿弥陀佛。他们分别是中央娑婆世界、东方净琉璃世界、西方极乐世界的头头。虽然一把手的说法有些欠妥,但他们确实都是佛教世界中的关键角色。
麦当娜拉着哥一起跪下。哥原本以为接下来要玩点类似赌咒发誓什么的,可麦当娜只是凝视着佛陀,一言不发。但哥能感觉得到,她的内心并不平静。麦当娜说,她只是向佛陀许个愿而已。至于她许的是什么愿,她没说,哥也没问。也许是受辛可大师的影响,哥基本上算个无神论者。像哥跟辛可大师这样的,只能是无神论者,如果是有神论者,那压力就太大了。尽管哥不相信因果报应这套玩意,但哥还是对着佛陀做了检讨,也许了愿。哥许的愿无关天下兴亡,只跟麦当娜和哥将要出生的儿子有关。
很多年后,哥反复想起这一幕,心里总黯然神伤、唏嘘不已。哥渐渐体会到,麦当娜之所以找佛陀帮忙,大概不只是许个愿那么简单。尽管她没说,但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里充满恐惧,对将要发生的,或者未来的恐惧。辛可大师说过,一切宗教存在的基础就是恐惧,只有在最无助的时候我们才会相信各种型号的牛鬼蛇神。
事实证明,佛陀并不比村长更管用。他没有给麦当娜,或者我们带来好运气。这不是佛陀的错,他唯一的责任就是坐在上边俯视众生、享受香火。有些结果从开始就已经注定,谁也无法改变。比如说当哥认识麦当娜时,故事的结局已经写好,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演员,按照大纲演绎一遍而已。
从大雄宝殿出来,哥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像一片落叶,飘了过来。她是唐娟,或者说哥的干妈。好久不见,唐娟的气色似乎很糟糕。她的眼神似乎也有点恍惚,没有注意到哥,径直走进了大雄宝殿。以唐娟的秉性,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找佛陀帮忙,她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发生了很多事后,哥才明白,那天唐娟来拜访佛陀并不寻常。
据哥了解,不管林音是否有意给易中正下套,但他确实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许辛可大师是对的,他认为易中正只是中了自己的圈套,所谓作茧自缚、走火入魔。圈住他的是自己无法遏制的**,以及**带来的巨大恐惧。许多成功人士,看着风光,其实都被无尽的恐惧缠绕着,恐惧成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跟林音见面后不久,易中正来找辛可大师。他有点萎靡不振,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易中正说,唐娟根本不可理喻,彻底疯了。他提出跟她分手,她索要200万分手费,否则绝不善罢甘休。也许是被逼急了,易中正的逻辑有点混乱。他认为唐娟是辛可大师介绍给他的,所以辛可大师必须帮他这个忙,要么劝说唐娟自动撤出,放弃无理要求,要么帮他凑足200万。
辛可大师听了有点哭笑不得。易中正睡了他的女人,竟然打上门来兴师问罪,天理何在?就算辛可大师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上愿意帮忙,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让他去劝说唐娟,尽管他的沙皮脸有足够的厚度,但也不是铜墙铁壁;200万可不是小数目,问题不是他有没有这个钱,而是钱控制在飞飞姐手里。而且这事跟唐娟有关,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对易中正这种风月场上的老油条而言,出现这种事的确骇人听闻。尽管以前睡完女人也遇到过麻烦,但他总会有办法解决,可唐娟是个例外。
易中正认为唐娟根本就是个坏女人,哈着他就是为了达到敲诈勒索的险恶目的。但唐娟并不接受这样的指控。在《我为君狂》一书中,唐娟认为自己跟易中正在一起,只是因为爱;最后修理易中正,也是为了爱。她之所以提出200万分手费,不过是为了逼易中正就范,回到她身边来。尽管唐娟的说法为很多男人不齿,但获得了大多数女性读者的同情和支持。她们认为,唐娟是受害者,易中正就是个衣冠禽兽。
哥以为,唐娟跟易中正的冲突开始就充满误会。易中正决意与唐娟分手,是受了林音的诱导,害怕跟唐娟在一起会影响仕途,不存在所谓感情问题。但唐娟并不知道这些。即便尘埃落定后,她在书中依然认定易中正是移情别恋,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唐娟眼中的罪魁祸首就是易中正的女助理。唐娟在书中咬牙切齿地道:至今想起那个婊子,都想把她撕成碎片。
关于易中正女助手的情况,哥介绍过一些。尽管她的胸很大,腿很长,但脸的面积是正常人的好几倍,这似乎不符合易中正的审美标准。问题是她还有一个致命的特点,就是有点二。易中正之所以选她做助手,也是看上了这一点。这种女人一旦被驯服,就会成为原教旨主义者,对主子绝对忠诚。要说苟且,易中正曾经尝试过,但跟花生他们一样,对着那张脸实在下不了手。这反倒更加提升了他在女助手心目中谦谦君子的形象。后来她跳出来为易中正辩护,就非常自然了。
据唐娟在书中讲,易中正起初是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每次见了她或长吁短叹,或者面如冰霜,这让她很受伤。更让她受伤的是,对房事易中正要么刻意躲避,要么就敷衍了事。唐娟痛诉道,好不容易跟易中正躺在一起,他显得很不耐烦,不再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细腻得像个绅士。最让唐娟起疑的是,易中正以前从来不用爽爱诗,现在一次戴两个。以女人的敏感,她认定易中正开始对自己不忠,另有新欢了。
唐娟说,她始终爱着这个男人,爱得都没有了自己。为了挽回易中正的心,她花费了很多心思,包括找佛陀帮忙。唐娟说,她曾希望用身体留住易中正,为此她几乎用尽了花招。比如说穿上各种制服、洒上各种香水。一度她还想去趟韩国,把胸部放大一倍。在那段时间,她还阅读了大量类似《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样的小说,并请教了协和医院的性心理专家。尽管如此,她没有留住易中正,她成了用身体写作的大师。
在《逼下梁山》一书中,辛可大师讲到了热暴力和冷暴力。这个理论用在易中正和唐娟身上,再恰当不过。易中正想冷处理,逼唐娟退出,理由是作为有妇之夫,唐娟的领导和老师,再这样下去道德有亏。唐娟对此不以为然,她认为只要有爱,谁跟谁都天经地义。如果怕缺德,以前怎么不说,占完便宜想做老夫子,没那么便宜。她既然认定了易中正,就不会放弃,更不能便宜了办公室那个狐狸精。她的办法就是死缠硬磨,或者软硬兼施。
软的方面,据唐娟说,她把自己弄得很卑微,甚至像个妓女。办法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已。对此易中正愤恨不已,认为唐娟就是个不要脸的婊子。辛可大师听了不以为然,把易中正痛斥一通——不应该这样羞辱自己睡过的女人。让易中正愤恨的事,不外乎唐娟每天没完没了地打电话发短信、满世界找他。甚至有时候他跟领导谈话或开会,她也在门口等着。见了面总是哭哭啼啼说个没完。唐娟好几次扬言要自杀,易中正认为这完全是做戏。可唐娟在书中说,她的确尝试过几次,但都失败了。一次她参考三毛的成功经验,用丝袜把自己吊在卫生间里,没想到天花板掉了下来,运气实在太坏。
硬的方面,唐娟在书中讲得很简单,但易中正的感受却最强烈,要点如下:
一是唐娟有一次冲进办公室,指着他的女助手破口大骂,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然后倒在地上,然后把彼此的衣服撕得粉碎。特别是女助手的两个大南瓜,被唐娟狠狠地抓了两把。在唐娟看来,易中正之所以背叛她,那俩玩意罪莫大焉!
二是唐娟动不动扬言要去上边闹。唐娟在书中说,她这样做只是吓唬易中正。尽管现在情妇反腐很时髦,但她并不想这样做,她认为自己跟易中正之间是伟大的爱情。为了效果更逼真,她还写了检举信故意拿给易中正看。这一招确实吓着了易中正,好几晚都尿到床上。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种事会让上边有想法,等于自投罗网。毕竟竞争者众多,大家都在到处找对手的黑材料。
三是唐娟提出200万分手费。易中正对此非常不齿,认为唐娟口口声声伟大的爱情,其实庸俗不堪。推而广之,女人都是很物质的动物,不可理喻。可唐娟在书中并不这样认为,她说自己并不是爱钱,如果爱钱的话,她早就委身于家乡的煤老板,人家开出的价码是陪一年送房送玛莎拉蒂。唐娟说,她跟易中正在一起,除了一条50块钱的丝巾,易中正从未送过她任何东西,但她无怨无悔。她不是为了钱,她也知道易中正没什么钱,但她爱这个男人。她想用200万做砝码把他留在身边。
《我为君狂》发表后,有人说唐娟是当了婊子想立牌坊,也有人认为唐娟是个好女人,等而下之,至少是个好情妇。最令某些正在养情妇的读者感动的是,唐娟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名分,替代易中正老婆的位置,或者跟易中正用另一个身份证结婚生子。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她爱他。
这事越说越乱,哥也搞不清楚谁是谁非,也许根本就没有是非。易中正告诉辛可大师,他确实也矛盾过,看着唐娟可怜巴巴的样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林音的话如芒刺背,为了前途他只能决绝到底。问题是他根本拿不出200万。这点辛可大师也理解,财色两关,易中正向来对前者比较淡。仅此一点,在官场上他也是凤毛麟角。至于平时吃点喝点,也不用自己掏腰包。如果早知道有些事非钱不可,易中正叹息道:还他妈不如去做个乡长。
辛可大师听了哭笑不得,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钱都在飞飞姐那里,有种易中正自己去要。易中正当然知道飞飞姐是哪路神仙,除了打麻将,在别的方面从来一毛不拔。可易中正无计可施,非要辛可大师帮忙,否则他将追随王观堂先生,去跳昆明湖。在易中正看来,没有200万唐娟肯定不干,如果非要去上边闹,不幸被别人拿来做文章,势必会威胁到他的升迁,甚至丢掉乌纱帽。果真如此的话,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对他来说已了无生趣。
见易中正这般光景,辛可大师只好给董浩波打电话,让他过来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帮助易中正解燃眉之急。
董浩波给研究生上完课,就赶了过来。一进门看见易中正耷拉着脑袋,脸色很难看,便开玩笑道:小易,怎么回事?最近老不见你,领导当成这副模样。易中正只是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
辛可大师给董浩波递了根烟,把易中正的麻烦讲了,问董浩波能不能给凑点。董浩波一听是借钱,脸色马上变了,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师兄你知道,我教了半辈子书,哪里有什么钱!
——你不是当院长了吗,也没捞点?
——我这才当了几天,不瞒二位,礼倒是收了一些,可都是烟酒和购物卡,钱也就是几万块,还被老婆没收了。
——这次搞国易班分的钱总可以拿出来点吧……
——师兄你真逗,你怎么不拿出来啊,不都被老婆管着吗?
见易中正可怜兮兮的样子,作为师兄,董浩波也不能袖手旁观:小易,要不送你几张购物卡行不行?易中正听了又气又恨,真想把董浩波头上剩下的几根也给废了:还他妈同门兄弟,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我呸!董浩波听了很委屈:小易你可不能这样说,你当官这么多年,我们沾了你什么光?对不对,师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不帮啊,这不正在想办法吗?
辛可大师只是苦笑着抽烟。他知道董浩波确实没多少钱。即便有,他也未必会拿出来,天天逼着学生买书的人,大方得了?京大曾有个笑话,一次董浩波找学生给他搬家,累了一天,董浩波竟然拿方便面招待大家。更可笑的是,有的学生想往碗里多搁点醋,董浩波马上冲了过来,只给每个碗里滴了一滴,解释说吃多了不利于大脑发育。大家开玩笑说,董浩波不但坚持“君子固穷”,而且是君子装穷的典范。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辛可大师就请两位去餐厅用餐。为了给易中正压惊,辛可大师特别要了普通装的盛世御凤。易中正倒是不客气,自个先干下去半瓶。辛可大师跟董浩波边喝边聊,董浩波半开玩笑地道:师兄,你说这次选副校长,我会不会有戏?听了这话,辛可大师一口饭直接喷到了桌子上:老董,你没病吧?当了几天院长就不知道自己姓谁了!董浩波自干一杯,老神在在地道:你还别小看人,一切皆有可能。
董浩波自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容易。他之所以突然有了非分之想,完全是因为有资格吃天鹅肉的都出了问题。如果继续这样折腾下去,癞蛤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据董浩波讲,张峰奇抄袭的事还没消停,欧阳仑又踩了狗屎,翻到阴沟里。这个辛可大师倒是闻所未闻,让董浩波详细讲讲。董浩波说他也是听院办主任讲的。院办主任说这些是在暗示董浩波,院长大人也有机会。
董浩波说欧阳仑的事比张峰奇严重多了。这件事跟当年轰动一时的黄河投毒案有关。当时舆论普遍认为,杀死黄河的凶手就是她的室友王小茜。作为重大嫌疑人,王小茜被逮捕并提起公诉。老耿就是黄河案的办案警察。老耿一度认为办完这个案子,他应该可以换件白衬衫。尽管他工作很努力,也掌握了确凿无疑的证据,但事与愿违,他为此被领导狠狠敲打了一顿。领导的意思很明确,让老耿“收手闭嘴”。为此老耿郁闷了很久,经常把自己关起来借酒浇愁。黄河案也是他心头的一个结,等于替人背了黑锅。每每想起来这件事他就很窝火,也很无奈。
欧阳仑就是王小茜的辩护人。辛可大师说这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王小茜被无罪释放,最终不了了之。董浩波笑道:师兄你说得没错。问题是十几年来,黄河的家人和同学不干啊,尽管没人理,但一直在闹,认为警察和法官徇私枉法,让凶手逍遥法外。辛可大师知道,不单是黄河父母,其实京大的师生都认为凶手非王小茜莫属。当时辛可大师本想写篇文章声援一下,但碍于欧阳仑的面子就放弃了。辛可大师不解地问董浩波:就算是冤案,跟欧阳仑有什么关系?为当事人做无罪辩护,是律师的职责所在啊!
据董浩波讲,问题没那么简单。最近有媒体披露了一堆黑材料,矛头直指欧阳仑。通过这些材料,大家认为在这桩冤案中,欧阳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辛可大师疑惑地问:这些材料媒体怎么会得到?董浩波笑着解释: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内部人搞的,有人竟然破解了欧阳仑的信箱,把欧阳仑与办案检察官、法官、王小茜父亲的通信全部曝光了,有人还把信中的内容梳理了一番,明确显示欧阳仑就处于核心位置——他既是幕后策划者,也是利益输送的纽带。
辛可大师听了大吃一惊:那欧阳仑收钱了?董浩波道:尽管没有直接说钱的事,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欧阳仑是法学家,他会那么蠢吗?辛可大师说那倒是,知识分子犯法,一般都玩得比较精致,不会轻易给别人留下把柄。那欧阳仑现在怎么办?董浩波得意地道:他还能怎么办?现在全世界都在讨伐他,社会舆论要求重审此案,给死者以公道。欧阳仑还假惺惺发了个通告,说自己绝对清白,并向黄河的家属表示慰问,但对案情本身不作任何回应,而是扬言要严惩黑客,所谓保护公民的**权,真他妈不要脸!
辛可大师听完默不作声,他在想谁是幕后黑手,这是他的习惯。董浩波跟易中正碰了一杯,问辛可大师:欧阳仑会进去吗?辛可大师肯定地道:怎么会呢?欧阳仑在司法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门生故旧满天下,加上后边也有更深背景,关键是王小茜爸爸是大老板,手里有大把的钱,想翻案根本不可能!董浩波以为现在被舆论炒成这样,翻案还是有可能的。辛可大师解释道:老董,你别天真了好不好?他们会出来讲几句官话,暂时平息一下公众的愤怒,最后还是找个借口不了了之。第一这攸关很多机构的面子,他们会自抽嘴巴?第二大家都是一伙的,真要翻案一个也跑不了,既然在一条船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易中正听了也点点头。辛可大师接着道:在目前的司法环境下,这事根本就是个伪命题,我一直在想,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呢?董浩波蛮有把握地道:还能是谁干的?肯定是黄河父母找人干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想翻案,干掉欧阳仑!辛可大师听了直摇头,他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黄河父母为了女儿的事已经倾家荡产,根本没能力干这种事。如果他们真想干,也不用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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