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就在薛秀要说出真相的时候,很不巧,她吐了。
范羽萱离她最近,顿时感觉到一股温热而酸臭的液体向她袭来,虽然及时闪躲,鞋子上也沾到了污秽物。而薛秀也没能幸免,好好的一件衣裳上大半都是自己的呕吐物。
“小姐!”
所有人的丫鬟都在外头等候,看到薛秀这样,她的丫鬟赶紧过来扶起她。“小姐,你醉了!”
“对不起!”薛秀这么一吐,倒是清醒了大半。“范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范羽萱脸都黑了,却还要强装没事的样子。“没事,你快去换身衣服吧。阿绿,带她去我院子,找一套新衣服给薛妹妹换上。”
说罢,她抬头打量了薛秀几眼,却发现她好像变得胖了一点。特别是那腰带,似乎勒得薛秀有些呼吸不畅。
范羽萱摇了摇头。
是自己记错了吧,薛秀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发胖了?
“是。”阿绿领命,带着薛秀和丫鬟离去。
等了一会儿,范羽萱借口自己要换鞋子,也匆匆离开了。
她安排薛秀在自己房间换衣服是有用意的,这样她就可以偷听她们的对话。薛秀主仆二人打发阿绿在外头守着,薛秀显然也发现自己的异常了。
“你看看,我是不是变胖了?”她捏了捏腰上的肥肉,“刚才那件衣裳忽然觉得很紧,可是我没有吃什么啊。”
“对啊,小姐你只喝了酒而已。”丫鬟想到什么,惊讶地说道:“难道是酒有问题?”
“怎么可能,其他人都喝了,怎么她们倒没事?”薛秀反驳完,忽然也觉得丫鬟说的有道理。
难道用了削容刀后便不能喝酒,否则就会打回原形?
“小姐,这件衣裳好像也有点紧。”伺候薛秀换衣服的时候,丫鬟说道。
薛秀拿出削容刀,道:“先脱下吧,我用用这个就好了。”
“是。”丫鬟担心阿绿会闯进来,立刻去门后守着。
范羽萱听到这里,意识到机会来了。薛秀要用的东西,一定是她变瘦的法宝!
她站的位置正好就对着薛秀,范羽萱用手指戳开一个小孔一看,就看到不着寸缕的薛秀拿出一把木刀,在自己的身上刮来刮去。等到全身都刮了一遍后,她发现薛秀又变得跟刚才一样瘦了。
“好了。”薛秀穿上衣服,把削容刀藏进腰间。
看到这里,范羽萱总算知道了她的秘密。
不管薛秀拿的是什么都好,只要她拿来,那就是她的。她倒要看看没了这法宝的薛秀,还要怎么瘦下去!
当薛秀回到亭子里时,范羽萱与诸位小姐围上来,道:“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来玩斗草吧。”
“我,我真的不会。”薛秀吐过一回,可不愿再玩自己不擅长的游戏了。
孔媛媛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今儿我们不玩文斗,玩武斗!”
“武斗?”
“是啊!”范羽萱拿着一株车前草走过来,“我们刚刚两两分组,发现还差一个,妹妹,你可不要推辞啊。”
“这武斗是怎么个斗法?”薛秀所知道的斗草要么是比谁采摘的花种类多,要么就是以对仗的形式报草名,所谓的“武斗”还真是闻所未闻。
“来,我教你,很简单的。”范羽萱一边摆弄着车前草,一边说道:“像这样十字交叉,然后你我各执一端,用力拉扯,先断的就输了。”
薛秀来了兴趣,与她分头握住,用力一拉。
“哎呀,我输了!”范羽萱懊恼地说道。
她觉得这种斗法还挺有意思的,主动去摘了车前草来,道:“范姐姐,我们继续呀。”
“好。”
玩着玩着,范羽萱忽然“哎呀”一声,向她扑去。
薛秀慌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范羽萱感激地看着她,“我没事,多谢妹妹。”
“羽萱,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玩得太高兴了,没注意到你在我身后。”撞到人的孔媛媛立刻向她道歉。
范羽萱大度地说道,“没关系,继续玩吧。”
一行人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方才尽兴而归,其中又数薛秀是最开心的。
目送着其他人离去,范羽萱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么?”她从袖子里拿出削容刀,对着阳光仔细掂量。刚才假装跌倒,趁薛秀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削容刀。此刻拿在手里一看,觉得也不过如此。
区区一把木刀,难道真能让人变瘦?
薛秀坐在马车里,与丫鬟滔滔不绝地说着下午的趣事:“你猜怎么着,那斗草好挺好玩的。那个孔媛媛输了几回,居然还气得哭了!”
丫鬟难得看到她这么开心,“小姐,看来你以后应该多点参加这样的宴会。”
薛秀也认同她的说法,“对啊,多亏了范姐姐。”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后来玩得太高兴,与她们一起喝了几杯酒。我现在是不是又胖了很多?”
“还好,小姐这样其实挺好的,刚才显得太瘦了。”丫鬟担心她频繁使用削容刀会有不好的影响,于是便这样说道。
“不行,我觉得我的手臂太粗了。”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人,薛秀打算摸出削容刀,在回府之前刮几下。
还没等她伸手,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撞人啦!”车外传来一声嘶吼,丫鬟抢先掀开帘子,打探外头情况。
只见马车前方躺着一个人,正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车夫甩了甩鞭子,道:“哪来的骗子,我压根就没碰到你!”
那人指着车夫骂道:“你是哪家人的车夫,竟敢如此嚣张!”
“你管不着!”车夫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认定对方想讹诈,于是驱动马车,想以此吓跑他。
岂料那人竟完全不怕,反而在马蹄抬起的那一瞬间大喊一声,又倒在地上:“杀人了!薛府小姐蛮横无理,公然杀人啦!”
听到对方准确报出车中人的身份,丫鬟气得掀开帘子,骂道:“哪里来的混混,竟敢讹诈我们家小姐!”
这辆马车可是范羽萱府中的,那无赖不说范家的名字,反而报出薛秀的名头,这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嘿,你敢说我是无赖?”那人爬了起来。
丫鬟吃了一惊,“范达齐?”
“放肆!”范达齐拍着马头,骂道:“我的名字也是你一个小人能叫的吗?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抱着根本没有受伤的左腿,道:“薛秀!你快出来!”
薛秀知道,范达齐就这么拦着,她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掀开帘子,走下马车,道:“范公子,请问你哪里受伤了?”
“你自己看看!”范达齐本想为难她,让她亲自给自己脱鞋,可当他看到薛秀的时候,他的嘴脸彻底变了。
“你,你是谁?”范达齐的眼中不再有厌恶,连那只“负伤”的左脚也好好地放下。
“我是薛秀啊。”薛秀如实回道。
几日不见,薛秀竟变成了一个大美人?!
范达齐别的不行,但脑筋转得比一般人快。“你的车夫撞伤了我,要怎么解决?”
“秀儿给公子赔不是了。”薛秀不想惹是生非,立刻给他赔礼。
丫鬟不满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
“嘘。”她回了一个不要参与的眼神。
范达齐破天荒地接受了她的道歉,“行了行了,只要你把本少爷送回去,我就既往不咎!”
“范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让小姐和你共处呢?”丫鬟抗议道。
薛秀已经今非昔比,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范达齐这么好说话肯定是有什么花花肠子。
“说的也是。”范达齐爽快地说道,“那我和车夫坐在一起,总行了吧?”
“公子不嫌弃就好。”薛秀也不愿和他坐在一起。
于是范达齐坐在车夫旁边,车辆向范府而去。
走到一条无人的道路时,范达齐突然发难,一掌劈晕车夫,将他扔进车厢里,然后握住缰绳,把马车往城外带去!
“范公子,你在做什么!”薛秀在颠簸中艰难地探出身子,发现她们已经到了郊外。
范达齐压根就没理会她的话,只一心指挥着马车越跑越远。
“小姐,我们跳车吧!”丫鬟知道大事不好,提议道。
“好!”薛秀心中也有不详预感,两人合力把车夫往右边一推,撞到范达齐背上。趁他分心的时候,薛秀率先跳出了马车!
但范达齐反应更快,他一把揪住丫鬟的衣裳,把她扔进车厢里,然后停下马车,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掌劈晕了丫鬟!
薛秀更加糟糕,从极速行驶的马车上跳下来后,她的头撞到了一块石头。当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范达齐那张不怀好意的脸。
当晚,薛秀迟迟不归,薛府上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怎么样,问到了吗?”看到派去范府的人回来,薛老爷迫切地问道。
“老爷,门房说小姐在日落前就离开了。”
“日落?!”薛老爷指着漆黑的夜色,“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还没回来?快,再去沿路打探一下!”
“是!”
少顷,有家仆禀报:“老爷!据说当时小姐的车撞到了范家公子,小姐送他回府后,有人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驾车出城!”
“什么?!”薛老爷两眼一黑,“这是让山贼给劫了啊!”
“老爷,要不要去报官?”管家问道。
“可要是报了,秀儿的名声不就毁了吗?”一方面,薛老爷心急如焚,可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影响到薛秀的未来。
“老爷放心,那些山贼只怕是要求财,小姐应该暂时没有事情。要是老爷不愿报官,不如先等一等吧。兴许明日他们就会来联系咱们,要给赎金了。”
这一带的山贼嚣张得很,先前也曾劫过别人家女子。只不过不巧,那女子是家里的庶女,家中不愿付赎金,就这么放任不管。想不到那些山贼倒是有趣,几日后不仅放她平安归来,还送了她一些财宝。
薛秀要是落在他们手中,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薛老爷思来想去,决定暂且封锁消息,派一部分人彻夜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下落。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