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停止前进!”
角号声起伏,五万铁骑停下了脚步,漫天的尘埃,很长时间才完全散去。
“什么?埋伏!你怎么知道的?”随着秦峰的眼神变的冰冷,四周的温度仿佛陡降。
潘嘎子幼嫩的小脸上爬满了羞愧、懊悔、自责,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他拜在地上,“小民是奸细,是东吴的奸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因为大家都很看好少年老成的潘嘎子,又是大秦第一位少年团大队长,想来十余年后,一定会成长为国家的栋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奸细。
贾诩眼珠一转,急忙进言道:“皇上,尽快安营扎寨吧。”
秦峰心里一动,也就知道了贾诩的想法,“传朕的旨意,兵士已经“疲惫”,全军驻扎,养精蓄锐,派出斥候搜捕敌军探马……。”
很快,弘武皇帝的御帐首先立了下来。
御帐中,气氛凝重。贾诩和庞统十分惋惜潘嘎子,这个少年大大超出同龄人的智慧和能力,假以时日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投靠了敌人。
然而,当秦峰得知,潘嘎子是为了救父亲,反而没有太多责备他。毕竟,在最后一刻,潘嘎子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他牺牲父亲的性命,来挽救秦军覆灭的命运。
牺牲亲生父亲,去做无关自己利益,世间几人能够做到?
成年人大多做不到,小孩子却是做到了。
就凭这一点,秦峰就原谅了潘嘎子。
默契的,谁也不再去提潘嘎子为敌人效力的事情。并且秦峰也不避他,就与两位军师商议了起来,“潘嘎子的描述,通往半岛的通道地形狭长,又有南浦山扼守险要。我军如何才能够运用得之不易的先机,击破敌人的守备?”
庞统和贾诩琢磨了一会。
庞统首先说道:“皇上,只需占领南浦山,就能够顺利打开进入半岛的通道。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反埋伏敌人。那孙权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歼灭了他的有生力量,就算南浦山险要,也是无法抵挡我军后续的进攻的。”
秦峰闻言点头。
这个时候,贾诩摸着胡子,笑道:“皇上,不如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请皇上乾纲独断。”
秦峰亦是露出了笑意,心说不愧是贾诩,总是能够因势利导,想出妙计。
这时候,潘嘎子鼓足了勇气,拜道:“皇上,小民想要回去,救自己的父亲。”
秦峰眉头一皱。
贾诩察言观色,有些事情,秦峰不好亲自说出口,这时候就需要臣子来代言,他急忙道:“皇上不可,恐防回去后又有变化。”
谁知,贾诩错会了秦峰的意图。
将心比心,秦峰自问,若是自己的位置与潘嘎子对换,自己恐怕没有他做的好。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潘嘎子,朕的大军明日一早就会突袭南浦山。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显而易见,当陆逊发现自己失败后,一定能够联想到是潘嘎子泄漏了消息,那么他们父子难免一刀。
潘嘎子走了,他留下了少年团大队长的队衔。
“皇上,不应该放此子离开!”贾诩焦急道。
秦峰抚摸着于后世一般无二的少年团队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你们下去准备吧。”
当秦峰返回内帐的时候,辛宪英扑在了他的怀里,泣声道:“皇上,好可怜的一个孩子……。皇上相信了他,他也一定会让皇上失望的。”
秦峰抚了抚香背,摇头叹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
随军军机处大帐,贾诩双手拢在袖子里,不无担忧的边走边说,“皇上的一念之仁,谁知会怎样……。”
对桌庞统摸了摸朝天鼻,说道:“没有关系,敌人只能是在密林埋伏,耍不出什么手段来的。”
“你这是自己宽慰自己……。”贾诩眼睛一瞪说道。
庞统眉毛一抖,突然道:“大叔,您别总是将心比心行不?”
“什么!兔崽子!你就干净了?”贾诩大怒,起身抓起一卷竹简,就砸了过去。
“哇呀,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于是军机处大帐内,一顿鸡飞狗跳。
另一方面,晚些时候,潘嘎子被东吴的探马发现,急不可耐的陆逊亲自出了大营迎接。
陆逊喜笑颜开,走过去摸了摸潘嘎子的脑袋,笑道:“怎么样,秦子进中计了吗?你的羊呢?”
潘嘎子冷静的打开陆逊的手,道:“羊都被秦军吃了。”
“你看,我说的不假吧。”陆逊双手一摊,道:“秦军在人前一副仁义之师的模样,遇到你这个落单的,立刻露出了本来面目,就吃了你的羊。”
潘嘎子闻言,望着陆逊灰暗阴险的侧脸,真是从来没有过的恶心难看。比起仁义的秦军,东吴从上到下的恶毒,只有故事中的鬼子能够与之相比。
“伟大的弘武皇帝,一定能够消灭这些鬼子,救出百姓!”潘嘎子想到这里,忍住怒火,拱了拱手,道:“都督,秦军已经中计,明天一早就会到来。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希望都督能够履行承诺,放我们父子离开。”
陆逊眼珠一转,突然怒道:“潘嘎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手段,你已经出卖了本都督。你们父子想要离开,门都没有!”
潘嘎子脸色大变,稚嫩的童声大呼道:“我没有,你食言!”
陆逊也只是诈唬一下,此刻又笑了起来,却是阴冷道:“既如此,明日本都督得胜就放了你们父子。若是稍有差池,便将你们父子千刀万剐!来人啊,将他关起来!”
潘嘎子被带走了,张休走上前去,说道:“都督,你看此事如何?”
陆逊十分得意,道:“一个小孩子岂能有那么多花招,想来那秦子进已经是中计。明日,你就埋伏在左侧密林之中,朱然就埋伏在右侧密林之中。消灭了秦军,让那些老家伙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这时,朱然眼角一笑,眼珠在眼眶里面一斜,邪笑道:“若是能够杀了秦子进……。”
于是,昔日江南三大才子,哈哈大笑中,勾肩搭背,大帐中饮酒作乐去了。
与此同时,潘嘎子被扔进了充当囚笼的小帐篷中,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潘琳。
潘琳十分生气,也不去看他。
“父亲!”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要将你逐出潘氏一族,断绝关系!”
逐出家族,比杀了还要命。潘嘎子见左右无人,走过去小声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潘琳一听,大喜,道:“太好了,弘武皇帝仁德,为百姓造福。若是弘武皇帝死了,就算咱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父亲,您小声一些!”
潘琳搂住了自己的儿子,他为有一个识大义的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
第二日,一大早,陆逊就匆匆起床,擂鼓聚将。
张休、朱然带着十几个裨将校尉入帐。
陆逊帅位高坐,一一吩咐下去,“张休领军一万,朱然领军一万,本都督这里一万。待得秦子进的大军开拔过去,你们就从左右杀出,猛攻他的后路。而本都督这里迎头痛击,咱们三面夹击,勇往直前,将秦子进的兵马挤压成一团。他就算人多势众,全是骑兵,也无反击之力了。”
事情显而易见,若是被挤成一团,只有外围能够接敌,里面的人挤人,使不出力量还会自相践踏。占据地理优势的东吴兵,就能够对优势的秦军大开杀戒了。此等战法,后世我军包围精锐的鬼子屡试不爽。
于是,东吴三军趾高气扬,各自埋伏去了。
日上三竿,半岛的通道,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海浪和海鸟的叫声。那真是,“清风轻拂半岛湾,海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入口处左侧密林,张休拽着领口,焦急不安,“怎么还不来?”
右侧密林中,同样带领一万兵马静悄悄的朱然也是如此,“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来了!”探马狂奔入林,滚鞍下马,拜道:“将军,秦军来了!”
“多少人?”
“遮天蔽日,全是兵马!”
话音未落,隆隆的马蹄声响起。
两人便从树林的缝隙中看到,北面尘头大起,遮天盖地,不知多少兵马裹着黄沙。仿佛沙尘暴,看不到兵马,只能看到半空中露出的兵刃和旗帜。乌拉拉瞬间就冲入了入口,那漫天的黄沙将左右的密林都笼罩了。
已经变的昏暗的密林之中,张休、朱然面露狂喜,呼道:“大功告成,传令全军,听我号令!”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一大团沙尘暴喔喔呀呀远去,就剩一团尾巴烟在入口处经久不散。
“胜利就在今日,一战扭转乾坤!”张休呼道。
“你我,皆会为东吴立下不世战功!”
“活捉弘武皇帝,全军突击!”
“突击!”
两万东吴兵,士气高涨,挥舞着战旗,高举着兵刃,叽里呱啦之中,冲出了密林。只是一瞬间,就砸入漫天尘埃的尾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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