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攻击我?”凌飞宇正色地问,侧眼看了看呆呆站在原地的骷髅。
“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我新宠物的能力而已,”黑袍人玩味的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凌飞宇当然没有就这样离开,他看着骷髅,沉思了一会,说:“你不能带他离开。”
黑袍人半张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似乎也聊起了兴致:“哦?为什么我不能带他离开?他应该和你没有关系吧?”
“他和我没有关系,但…他和我的家人有关系。”凌飞宇说的话跟他的表情一样,依旧平静,好像真的就不关他的事。
“如果我一定要带他走,你有把握留下他?”黑衣人沉默了一会才说,他刚才也看到了凌飞宇和骷髅的交锋,他担心凌飞云刚才并没有使出全力,所以也不敢把话说满。
凌飞宇突然露出了一脸笑意,这笑容看得黑袍人心里隐隐不安。
“把你留下不就可以了。”说完,凌飞宇迅速弯弓搭箭,对准了黑袍人...
黑袍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阵阵发寒,“该死!他果然没那么傻。”他看着凌飞宇一身猎人装扮,手足无措,站在原地跑也不是,不跑也是。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凌飞宇也是强装镇定,握弓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他知道自己的烂箭术,就算对方乖乖地站在原地让他射,他也没有一点把握。
黑袍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他的魔法是强大,当他同时也是脆弱的。在这不足十米的距离内他不敢赌凌飞宇的箭究竟准不准,就算只是射中了手脚,对他也是得不偿失。他想了想,一脸丧气地说:“可我…我不能没有它的保护,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走出这个丛林…”
听到他的话,凌飞宇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反问:“那你是怎么来到这样的?看来你也没我想的那么聪明…”
黑袍人顿时哑口无言,对着凌飞宇咬牙切齿。
“看来是没法谈了。”凌飞宇说着,慢慢地加大拉弓的力度。
黑袍人看着凌飞宇的动作,冷汗唰唰地往下掉,连忙举手叫喊:“等等!等等,我…好吧,他是你的了…”喊完,他看到凌飞宇并没有要把弓放下的意思,只能咬着牙对着骷髅喊了出了遣返的命令。
骷髅眼中的火焰顿时闪烁起来,“砰”的一声,骷髅瞬间炸成一堆粉末,徐徐飘散,原本搭拉在骷髅身上的破衣服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凌飞宇被吓了一跳,眼神微微一寒,手上的箭矢就要朝黑袍人射去。
“等等!不要!”黑袍人再次向凌飞宇举手,解释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一但遭到遣返,它们就会化成一堆灰烬。”
听完黑袍人的解释,凌飞宇才慢慢地放下了弓箭。他看着已经消散的骨粉,久久不语。
黑袍人见凌飞宇收回了弓箭,这才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看了看发呆的凌飞宇,问:“你叫什么名字?”
凌飞宇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凝重的黑袍人,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凌飞宇。”
“凌飞宇?”黑袍人喃喃地重复,眼神中多了一些坚定,“我叫撒拉奇。凌飞宇,我们会再见面的,希望你没那么短命。”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撒拉奇…”凌飞宇看着走远的背影,露出一丝微笑,淡淡地说,“当然…”
灰云慢慢地爬满了整个天空,一声声低沉的雷鸣在遥远的地方慢慢酝酿,等待着最终爆发的时刻。
凌飞宇回到之前被踹飞的地方时,捡起了那时挣扎掉落的两支箭矢。他看了看还插在树上的萨蒂斯箭矢,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他可保不准这上面是不是还存留在毒蛇的毒液。在附近寻找了一下,没找到那个装着食物的包裹,于是他循着可能的方向寻找过去,他也不确定那时自己是从哪个方向飞起来的,这片丛林哪里都一模一样。
在一片草地上,他找到了已经散落满地的包裹,只是里面的肉干不见,两块粗制面包上也爬满了蚂蚁,他小心翼翼地将面包拿起,将上面的蚂蚁弹飞吹走,然后吃进了肚子里,他的水袋也还在,也有两个土豆,只不过这些食物已经很难让他支撑多久了。
他坐着发了一会呆,从表情看,他似乎第一次感到了孤独,人一旦有了感情,其他的情绪也会随之而来,可能他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那个温馨的农家小院了。
没用多久,凌飞宇的表情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他站起身来,继续往西方走去。
咆哮的闪电如一条巨蛇,将整个天空撕成两半,巨大的声响让整片森林都瑟瑟发抖。凌飞宇仍是躲在一个树洞内,听着外面巨大的霹雳声响,他仿佛是末日决战中渺小的旁观者,不被注意,也不会引起任何注意。他侧了侧身,将身下一些干硬的动物粪便掏了出去,用身子将堵在洞口的盾牌顶住,这才敢沉沉睡去。
连续两天,凌飞宇都没有离开树洞,尽管很饿,他还是忍了下来。在大自然面前,即使再强大的存在,在举手投足能决策上万人生死的权威在此时也都显得苍白无力。外面的大雨将他困住了,他不能淋着大雨上路,在这种地方,一旦生病,就是冒险旅途的终点了。他发现了自己体质似乎有些特殊,自从经历过那次死境之后,体质明显增强不少,连饥饿带来的痛苦也并没有让他如平常人般体力飞速下降,而是如细嚼慢咽般一点点散去,这让他有些奇怪,也是他不愿消耗多余体力,躲在这里的原因。
到了第三天,万里无云,期待已久的太阳终于爬上天空,阴冷与潮湿慢慢消散,这片湿润的大地尽是金光闪闪。
凌飞宇尽量避开地上坑洼的水渍,就算这样,他的鞋子和裤脚还是已经湿透,他眼睛四处望向没有水渍的潮湿角落,寻找着之前吃过的蘑菇来抵御饥饿的痛苦,即使是长得再相似的蘑菇,他依然不敢轻易尝试,他没那么多条命可以去赌。终于,他看到了一条蛇...
一条褐色两指粗的蛇正挂在两米多高的树枝上懒懒地晒着太阳,时不时吐出的猩红蛇信预示着它的警告与危险。
凌飞宇不敢上前,取下弓箭,站到了距离蛇三米左右的地方,“嗖”的一声,箭矢擦着树枝飞过,稳稳地扎在后面的大树上,他没有气馁,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
原本安静的蛇被打扰了美梦,刚才的箭矢速度太快,也没有伤害到它,因此它并没有感到危机感,慢悠悠扭着蛇头,寻找更加舒服的姿势。
又是“嗖”的一声,箭矢稳稳地扎着蛇身上,力道带着蛇在树枝上晃了起来。扭曲挣扎的蛇身在箭矢拧了几个麻花从上面掉了下来,紧紧地扭在了一起。
将蛇头切了下来,凌飞宇便带着还在拧麻花的蛇身继续前进了,他检查过那条被独眼狼吃掉的毒蛇,除了蛇头之外,其他部分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因此他判断应该只有蛇头才有毒素,也才敢打起这条蛇的主意来。
“轰隆!”,一声爆炸巨响让凌飞宇脚步一怔,几声痛苦的惨叫也传了过来,他看着远处闪现的一片火光,皱起了眉头。
凌飞宇伏低身子,躲在一片灌木后面,他屏气凝息,静静地看着灌木之外的一切。
灌木之外是一片开阔的小空地,空地上,四块巨大的圆石分四个方向围成一个方阵,中间是一张粗糙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块怪异的石头雕像,雕像似一张狰狞的鬼脸,又似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和旁边的几个骷髅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石桌下不远处,正跪着一个浑身焦黑、狼狈不堪的男子,对着一个双鬓红发的红袍中年男人不断地磕头,嘴里不停地叫喊着求饶的话,他的身后水渍中,趴着两具已经烧焦的尸体,发黑干裂的尸体上,黑烟伴着浓烈的烧焦味随风飘散,飘进磕头男子鼻子中,更是让他声泪俱下。
凌飞宇看到跪着磕头的男子,有些诧异,那正是当时在小镇外追杀他的强盗头子,他看了看已经烧焦的两具尸体,估计正是那两个年纪稍小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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