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刘阳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掀开被子,刘阳见一小团灰呼呼的东西在自己被窝里,把他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却见那个小小的东西一起一伏,似乎在呼吸,是个生灵。刘阳连忙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跳起身来。
小家伙被惊醒,非常不满地呜呜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下。
刘阳拍拍胸口,放松下来。他疑惑地打量小家伙几眼,在它不满的呜呜声中将它掐着腋窝抱起来仔细打量,心里才算完全放松下来。
小家伙这一次算是完全从懵懵懂懂中清醒过来了,待看清了刘阳的脸,明白了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后,嗷呜嗷呜嗷呜,汪汪汪,几声清脆的叫声,带着无限的欢快。它的小尾巴疯狂的摇动着,小身子扭啊扭,伸出舌头舔了舔刘阳的手,双目之中带着无限的讨好看向刘阳。
刘阳确定这是一条狗,这才将它放下。
小家伙汪汪汪地叫着,摇头摆尾的围着他的脚转圈儿,时不时抬头看看他,一脸讨好。
看见小家伙对他的依恋,刘阳笑了,他将小家伙再次抱起来,道:“虽然丑了点……”
小家伙对刘阳说它丑感觉很不爽,嗷呜嗷呜嗷呜的叫了好几声。
刘阳呵呵一笑,道:“好好好,你不丑,你不丑!以后,就留下跟我做个伴吧,可好?”
小家伙很满意,嗷呜嗷呜叫两声,舔舔他的下巴。
刘阳笑了,“既然你白底黑花,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叫你花花!行不行?”虽然它脏兮兮的,可刘阳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它是白底黑花。
花花很满意,在他怀里扭两下,呜呜两声表示接受。
刘阳也很满意,抱着花花出了门。
刘阳的胆子不算太小,尤其是经过蛮荒行之后更是如此。可是,无数奇特的见闻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与自己以往生活的世界不一样,有很多以往没有见过的生灵,也有许多则是似是而非。
蛮荒行时他曾经见过一种生灵,就是他刚见到花花时它那种模样,灰呼呼的皮毛中带着黑色斑点,个头也差不多。那是一种类似黄鼠狼的生灵,刘阳被它一个屁喷了一身,洗了一天的澡都没能把那种恶心到极致的气味洗干净……
这件事让他至今思之依旧心有余悸,所以一见到花花立马吓了一大跳。
习惯孤独,并不代表刘阳喜欢孤独,花花的到来让他也很高兴,情绪好了很多。护山大阵内侧看了一个多月的景致,他早就觉得单调,可今天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而且,他第一次发现这里的空气无比的清新,鸟语花香如此动人。
甚至就连困扰他一个多月的那种肌腱、皮肉上的不正常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余下的仅仅是肌肉的酸痛,这是正常劳作而又没有休息好的后遗症,属于正常现象。这反倒让他很是一愣,挠挠头皮皱眉想了想,似乎,情绪好应该没有治疗伤痛的作用吧?好一阵发愣,刘阳笑了,虽然不解,但这总归是件好事。
……
严格说来,小狗或者小猫等宠物,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除了有特殊用处的小部分之外,不过就是通过自己的种种行为、天赋娱乐主人罢了。
花花极为通人性,只不过了几天,它就能差不多领会刘阳的意思,但是在履行宠物的义务方面做的却极差,它好像不喜欢刘阳以对待宠物的态度对待它,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它很少允许刘阳抱它,宁愿迈着小短腿捣腾着跟着,不过它速度极快,动作敏捷,跟着刘阳,貌似并不费劲。
虽然它时不时会露出讨好的种种表现,可是显然,它不喜欢刘阳逗弄它。
比如,花花作揖,花花坐下,花花蹲下,花花滚一下之类,刘阳知道它能听得懂,可是每当这种时候,花花都不理会他,有时候会生气跑开,甚至冲他龇牙。所以慢慢的,刘阳也就不再强求了。有时候刘阳也会想花花这一身的伤势是怎么来的,不过花花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想了也不过是白想。
刘阳对花花也算是不错,他将自己每天得到的不多的食物分配给花花,甚至在三天前天运宗弟子前来送给养的时候,为它讨了一粒丹药,专门治疗它的伤势。
修真者用的丹药果然不凡,虽然只是炼气期弟子所用,而且刘阳只给花花用了掐下来的一点点,却在短短三天内将花花的伤势治疗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只是等它重新长出新毛。
花花真的很漂亮,刘阳在它不满的嗷呜嗷呜声和极度的不配合的动作下给它洗了个澡,它的真容显露在刘阳面前。白底黑花,四肢修长,额头一块菱形图案的土黄色斑纹,胎毛未褪,显得毛茸茸的,跟个毛绒玩具似的,天然呆萌。
刘阳记得有一种非常出名的马儿脑门上会长这种菱形斑块,还从来不知道狗儿身上也会长这个,不过这不是原先的世界,刘阳也不会在意。
几天后,夜间下工赶回住处时,刘阳还是没有找到吃的,却在路过一间房子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你说,刘阳这样一个记名弟子,本来干活应该是有优惠的,只要干半天活就好,另外半天可以自己支配,虎哥他们这么过分,天运宗的仙人们怎么也不管啊?”
另一个杂役忙道:“嘘!你不想活了,当心被虎哥听见!”……
听见这些,刘阳笑了,笑得……很残忍,很狰狞!
刘阳转身就走,身形隐入黑暗,消失了踪迹。
……
这一天夜里,刘阳一整夜没有回来。当杂役们三三两两赶到今天的劳动场所上工时,他们发现刘阳早就等待在此了。
他的发丝和衣物上沾满了露水,似乎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
他的表情极为平静,可是这平静中似乎孕育着什么,就连他的宠物花花,似乎也知道今天不同寻常,半眯着眼睛平静的蹲在他身边。
杂役们一个个的,似乎察觉氛围有问题,竟然没有一个敢与他打招呼。
其实不只是杂役们,就连刘阳对花花此时的状态都很不理解,一副大高手的模样,你要干啥?
就这样,一人一犬,不动如山。
太阳升起,照耀着大地,阳光挥洒在刘阳和花花身上,使得他们带上了初阳的光辉,他不动,它也不动。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虎哥和一群狗腿嘻嘻哈哈说笑声传到这里。
花长虫的声音传来,“唉对了,虎哥,你说我们连着几天不给刘阳那小子留点吃的,这事合适吗?”
虎哥冷哼,“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要饿他几天,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黑狗道:“嗯,虎哥说得对!唉,对了虎哥,说来也奇怪啊,你说这都十来天了,刘阳每天晚上都没得吃,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也没见他早上多吃多少,可那小子也没见瘦,干活也挺利索的,还真是邪性。”
小豹子的声音传来,“是啊虎哥,狗哥说得对,我也觉得这小子透着股子邪性,要我说咱们还是算了吧,反正也不差他一个人!”
黑狗道:“放屁!什么叫不差他一个人?我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小的胆子?还不如你叫小耗子,让小耗子叫小豹子呢!嘿,邪性,老子还邪人呢!他刘阳能怎么样?小豹子我跟你说,只要是天运宗不说话,咱虎哥的规矩就是杂役群里的王法!听见了吗?”
小豹子嗫嚅两下,闷闷地点点头答应。
绕过一片小树林,一群七人看见了刘阳,顿时一愣。
黑狗精神一震,三两步来到刘阳身前,指着刘阳的鼻子喝斥道:“刘阳,你昨夜为何没有回来?”
刘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虎哥。
虎哥几人立马感觉气氛不对,早年间在家乡这几个人也属于游手好闲的存在,架没少打,在这方面有敏锐的直觉。
察觉情形不对的杂役们,也都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这里。
小豹子非常愤怒,他来到刘阳面前,瞪大了眼睛道:“没听见问你话吗?哑巴了还是聋了?”
刘阳瞥了他一眼,脸上挂起狰狞的笑容,猛然间双手闪电般向着两人喉咙重击。
黑狗距离近,根本来不及反应,立马中招,双眼瞪得溜圆,双手紧紧捂住喉咙嗬嗬作响。
小豹子距离稍远,相对比较聪明的他发现刘阳表情不对,所以一直凝神戒备,幸运的躲过一劫。
可他的幸运也仅止于此,刘阳闪电般冲向他,一拳花了他的鼻子。
小豹子只觉脑袋嗡地一声,脑袋一蒙就倒了下去。
虎哥几人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冲上前来,刘阳将小豹子和黑狗放倒之后似乎有些迟疑,结果被花长虫一拳击倒在地,虎哥五人围着他一通狂怼。
刘阳护着全身要害,挨了不知道多少下,口鼻流血,浑身淤青,衣服都破了。
也不知道多久,一边几个与虎哥亲近的杂役受不了了,忙劝道:“虎哥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虎哥貌似也打累了,呼哧喘着气直起身来,指着刘阳冷声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竟敢对我的人动手,看来也不过如此!哼,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说着,向刘阳吐了口口水,冷哼一声冲着看热闹的杂役吼道:“看他喵什么看?都给老子干活去!滚~!”话一说完,他带着一众爪牙耀武扬威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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