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云步法

桐皇学院，烟雨阁内。寒舒住在走廊最拐角的一个房间，旁边住着慕容震，而寒舒的对面则是晓月。寒舒走进房中，房间内肃静清雅，窗台上还摆着一盆盆栽。稍微整理了一下，就躺在床上，整整一天，没有得到休息，先是由于副院长的考核，那时便已经有所内伤，接着又是长途跋涉，在山间激战异兽，全力调动斗气击伤异兽，此时终于能安静地休息，不一会，寒舒就已经进入梦乡。

烟雨楼外，刘宇和几个旁人正在闲聊，“这届新生真不知道是多幸运，竟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副院长亲自出来考核，以前顶多是一个长老罢了，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另一个则忿忿道“你就别偷着乐了，旁人纵使一年又能见到几次副院长大人，这次你不过出去带一批新生，竟然就见到副院长大人亲自出手考核。”“哈哈，是啊，真不知道副院长是怎么想的。”刘宇笑了笑，和朋友离开了烟雨楼。

檀香殿内七层，刘宇口中的副院长大人正手捧一卷典籍，目视窗外群山，仿佛能看到烟雨楼内，想起之前对那些新人的考验，嘴角浮现笑意，嘴里自言自语“终于来了啊，你这个老怪物自己不肯回来，却总算把徒弟派来了，我就看看这小子能有多大造化吧。”

又是一夜，不同于昨晚，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分外香甜，连饭都顾不上吃。从明天开始，学院生活就将要开始，而他们将要在这里修行六年，以求得武道上的突破。

天已拂晓，烟雨楼外有虫鸣，有鸟叫，地处群山环绕，院内草木繁多，空气宜人，没有楚城的喧嚣，只有田园般的宁静，偶尔有行人路过，也顶多侧目看一眼这建筑而已。寒舒已经醒来，又要开始每天早上的打坐修炼，而此时此刻，寒舒却惊喜地发现，在这烟雨楼中，自己的斗气和元气修炼速度远超外界，想必是这山中灵气充沛，极适宜修炼吧，难怪如刘宇所说，有人毕业多年，却宁肯在这院内做一名小小扫地工也不愿再回外界的俗事，对于一个只看重自身修炼的武者来说，这里确实是一处圣地。

结束了调息，按照以往的习惯，该是练习那基本剑法的时候了，然而之前要么赶路，要么住在客栈，始终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来温习，纵使招式简单，也不能久疏操练啊，整理衣裳，走出房门，想起对面住的就是晓月，心里没来由的一喜，脸上竟然自然地发红，赶紧向外走去。这是在这桐皇谷中生活的第一天，一日之计在于晨，感受着屋外鸟语花香，享受着大自然的钟灵神秀，寒舒仿佛回到了自己老家苍茫山，心里自在舒服，提起铁剑向山间走去。

在山间觅得一处宽敞空地后，寒舒开始耍出那套基本剑法，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寒舒虽然知道这招式仿佛有所太过简单，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毕竟是自己的师傅，那个老头传给自己的，好生练着就是，只是等过一会，定要去那武技堂看看，找些像样点的武技练练，也不白费这元剑一脉本身霸道的斗气。

基本剑法，共九式，分别叫做刀光剑影，后发制人，狮子摆尾，剑出苍山，雨打浮萍，峰回路转，大漠无垠，金戈铁马，和横扫千军，动作以劈，砍，刺为主，时而加上点腿部动作，而在老头的授意下，寒舒将这九式按照自己的心意打乱顺序，变换速率，倒也耍得有模有样，杀伐气十足。

寒舒却不知，这不是什么基本剑法，老头所教授的，乃是古秦时代，军中所创极高明的剑法，平时单打独斗，可能威力不足，若战阵杀敌，却事半功倍，万夫莫当，事隔近千年，早已失传，只是老头不知从何处寻来，知晓了这剑法的厉害和用处，还发现这剑法极重培养武者根基，正好可以补足寒舒新顺之钢铁世纪3549练武根基过短的短板，实在用心良苦，只是老头不喜欢炫耀自己的功劳，这也不是老头师门元剑一脉的武学，而且老头虽知道这剑法的出处，可是这名字却真不知晓，这几个名字也是老头自己编的。让寒舒不断按自己心意打乱次序，更改速率，则是为了让寒舒学会活学活用。倘若真的有朝一日上阵杀敌，只会按规矩出招却不知变通的人恐怕早晚会被敌人杀掉。

专心练剑的寒舒却没看到，旁边一侧的一科树上，正坐着一个粗布衣裳的老人，这老人也不知多少岁了，两撇长长的白眉，花白的头发和胡须，然而脸上却是健康的红晕，当真有股仙风道骨的味道。此时这老人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寒舒所练剑法，仿佛看出点门道。忍不住轻声唤道“少年，不知你所耍的，叫什么剑法啊。”

寒舒大惊，这才发现旁边树上有个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寒舒虽然见识尚浅但绝对不傻，这鹤发童颜的老头就融入在这自然之中，想必定然也是一个高手，况且刘宇也说过，这学院内，不要忽视任何一个人。忙上前答道“不知老人家在此，晚辈打扰了，晚辈所练名叫基本剑法，是晚辈的师傅所传。”“哦？基本剑法，哈哈哈，有趣的名啊，哈哈，少年你可否运行斗气，全力施展，让老头看看这基本剑法的威力，就对着我来施展吧。”这老人玩心大起，准备以己身亲自试试这剑法的门道。

见寒舒面色紧张又道“诶，放心。尽管试试吧，现在的你还伤不了我，用全力吧，今天机缘巧合撞见老头我，也让老头看看你这青年俊彦的实力。”寒舒见老人信心满满，想到可能也是一个顶尖高手吧，不如就真的全力试试，正好看看这老人能否指点一二，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请指教。”

说罢龙行虎步而上，使出起手第一式刀光剑影，身体略微前倾，铁剑借着人向前冲之势猛地向老头横划一剑，老头看得真切，此时剑意已经拂面而来，一柄铁剑瞬息即至，老头也并不紧张只是简单的身体向后一倾，两腿却和粘在地上一样没有动，竟然退都没退一步便避开一剑，这是多快的速度。寒舒也不奇怪，如果一招就能让老者狼狈的话恐怕寒舒才会惊讶，紧接着是一招雨打浮萍，身形跃起，在半空之中一剑劈下，正向着这白眉老人的头部，老人伸出一指横着敲了一下急速劈下的铁剑，这剑便偏了方向，还是没能伤到老人分毫。

老人一笑，说，“你还是不要留手了，催动斗气试试吧，总不会你也是练体术的吧哈哈。”寒舒闻言，也知道了自己若不用全力，可能这老人反而会不高兴，催动斗气，铁剑上已经带上明黄色光芒，凌厉非常，一招剑出苍山使了出来，速度很快的一刺，明黄光芒越来越亮，老人突然见到这明黄色斗气，先是一惊，之后见剑已刺来，这才又是一笑，伸出两指，看起来丝毫不快的动作竟刚好挡在剑直刺的方向上，两指一夹，这剑便停住了。

寒舒见此，又使出那一指剑所用的法门，明黄光芒大亮竟从双指之中又开始向前递去，老人眼神放出异彩，丝毫不惊讶于这一剑竟又涨了几分气势，只是身体上发出柔和的青色光芒，夹住铁剑的手指也灌入斗气又是一用力，铁剑这次的攻势竟又完全被化解。寒舒大惊后退，刚才那一招剑出苍山已经是这九式剑法中单体攻击最强的一式，自己又催动了斗气，元剑斗气本身就剑意凌厉霸道，以这直刺的招式催发，使出了当时曾经刺伤异兽时所用的元剑一脉独有的法门，竟然连老者的衣服都碰不到，而且看得出来，老者并没使出多大的实力，只是最后一刻用斗气夹了一次自己的剑而已，这就是差距吧。

当日在学院外，即使副院长神威天降般以个人斗气独立威压全场，自己就已经感到自己与那等强者之间，还有着天堑般的距离，此时一个不知名的白发老者又给他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桐皇学院，名不虚传啊。

这时啪嗒一声，寒舒的铁剑竟然断裂在地，这老者轻描淡写的一夹指，竟有这等实力，连铁剑也受不住，成了两段。“哦？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入桐皇学院，终生注定不凡，少年，还是赶紧寻觅一剑趁手的兵器吧。说来也是老夫的错，不过老夫可没有什么剑能送给你，也罢，今日就教你一套步法，算是赔了你的剑吧，哈哈”老头笑道，寒舒听闻，赶紧虚心请教。

“我只教一遍，你会就是会了，不会，也不要再多问我，自己领悟。”说罢老头就在这林中踏起了一套奇妙的步法，还时而指点一下寒舒动作要领，全身放松，以斗气为媒，带动步伐，身体时而前倾，时而后仰，踏出步法的老人速度越来越快，身上青光流转，脚下似有流云，寒舒仔细记着老人的每一步每一句话，越发感到这步法的奇妙，竟能如此灵活。

若刚才老人就踩出这步法来，恐怕寒舒连老人的影都抓不着。不一会，老人又来到寒舒身前说“这步法叫流云步法，少年仔细修炼，老朽告辞了。”说罢竟向树上一纵，脚在树枝上轻轻一借力，带着青绿光芒，飞出寒舒的视线。而寒舒却不知，在林中另一处，老人停了下来，抚须大笑，“哈哈，真是巧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来了啊，去看看皇甫那小子知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