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个神秘的声音消失不见,我飘忽的意识开始涣散。
我的眼前,此时尽是闪动的亮光,别无他物。
我的身体,此时犹如被烈焰灼烧一般疼痛。
我的耳朵,此时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我张开嘴,想要大声喊叫,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煎熬,度秒如年的煎熬,我感觉我在如此痛苦的感觉中,已经煎熬了一个多世纪,也或者许多个世纪。
终于,一切结束了。
我眼前的亮光开始消退,我身体的灼烧感开始消退,耳中听到的爆裂声也越来越小,我终于发出了一声类似咆哮的喊叫声。
“啊!”
“哗……”
我发现我站在舞台中央的圆台上,眼前看到的尽是黑压压的人群还有连成片的闪光灯,下面还有人在举着平板电脑和手机在录像,我的旁边不远处,那个该死的魔术师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看看我们的陈涛先生,现在是多么的闪耀!对了,提醒一下在场的小朋友们,这种表演非常危险,绝对不允许偷偷在家模仿哦!”魔术师举着话筒,大声喊叫着。
闪耀?
我很快明白了魔术师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我。因为,我已经看到自己的双手、手臂、双腿甚至是躯体,此时都被一层光晕包裹,光晕中有电流像数十条狂躁的游龙一样交错奔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呆愣片刻,心中感到有些恐惧,正要迈腿下台,却听到旁边的魔术师在大声喊停。
“干嘛?”我悬着的腿又放回到圆台上,我扭头望向魔术师大声问道。
“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暂时先不要离开这个台子。”魔术师的笑容中,好像不怀好意,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走下圆台。
“来吧,继续我们的表演。”魔术师说着,冲旁边的工作人员做出一个手势。
很快,几个穿着紧身衣的壮汉从后台搬上了新的道具,是一个极大的圆盘,盘子上密布五颜六色的灯泡,有点像一个大型的抽奖转盘。
几个壮汉虽然力气看起来不小,但他们在搬这个圆盘的时候显得十分吃力,用了很长时间才将圆盘搬到距离我五米左右的位置。至于地上那些用于之前导引和创造电流的东西,被他们当成垃圾踢到了一旁。
有一个方脸男从圆盘后面取下了一个插头,绑在了一根木棍上,向我这边递了过来。
我伸手接过木棍,从上面解下插头,然后望向魔术师,等待他的进一步指引。
或许,这个魔术即将结束了,虽然过程很痛苦,但至少我还活着,我还有机会救回我的欢儿。
“陈涛先生,请将这个插头含在嘴里,或者插进鼻孔,随便你选择哪一种。”魔术师的话好像挺客气,但那略带嘲弄的语气让我十分生气。
好吧,为了欢儿,我再忍一忍!
我拿起插头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个三头的插头,根本没法插进我的鼻孔。我扭头瞪了一眼魔术师,然后将插头放进了我的口中。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我的嘴唇被电流电得有些发麻。
在插头接触到我口腔的那一瞬,一旁的巨大圆盘转了起来,上面的灯泡也都亮了起来,内置的小音箱响起轻松的音乐……
现场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站了起来,卖力的鼓掌。
在掌声中,我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中的动物一样,这感觉十分不好。
坚持了一分多钟,我将插头拔出,缓了好一阵,嘴巴的麻痒感及痛感才稍有好转,至少不耽误我说话。
“可以了吗?”我将插头丢到一旁,扭头问魔术师。
旁边的大转盘失去了能量,停止了转动,灯泡瞬间熄灭,就连自带的音乐也停止了。
“还差一点点,稍等一下就好了。”魔术师说着,隔空向我做出了一个安抚的动作,然后扭头向观众们大声问道:“先生们,女士们!如果,我现在告诉大家,我的魔术表演到此就结束了,大家会不会感到意犹未尽?”
这黑压压的好事观众还真不怕事大,十分配合魔术师,吵着闹着要演出继续。
“好!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拿出我的保留节目作为我的魔术演出部分的首场。”
“好!”观众们热情丝毫不减,反而持续高涨。
魔术师大笑着大手一挥,向那些工作人员大声道:“请撤下圆盘,把现场重新布置好。”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就昏过去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想再电我一回?非电死我不成?
我纵有百般怨言和不愿,也只能憋在心中,不能吐出,因为我知道,那是没有意义的。
过了没多久,工作人员们把舞台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魔术师蹦蹦跳跳的跑到舞台边上,蹲下身,捡起一个排插。他抬起头,冲我露出一个有点狰狞的夸张笑容,大声问道:“陈涛先生,你向大家挥一下手做个告别吧,因为马上,你就要回到你的位置上了。”
这一次是真的要结束了?我虽然心中仍在忐忑不安,但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表情僵硬的向舞台下的观众挥了挥手,每挥一下,都能得到非常热烈的响应。
“陈涛先生,感谢你的支持,咱们后会有期了。”魔术师说完,按下了排插的开关。
舞台上那一圈圈稀奇古怪的东西立刻被一串串电流连在一起,并以极快的速度将电流导向最中央我所在的位置。
“噼里啪啦!”舞台周围的三个铁杆顶端,三个大圆球很快被电流包裹住了,耀眼而明亮。又一两秒的功夫,三个大圆球周围的电流也连在了一起,汇聚成一条粗壮的闪电,直接劈向了我的脑袋。
“啊!”我刚发出一声痛呼,便失去了声音,同时,我的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的身体感觉到强烈的灼烧痛感,不过也很快失去了知觉。
当一切恢复,我已经不在舞台上了,而是处在了观众席之中,坐在靠近舞台的空闲的位置上。
我旁边的观众们被忽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惊呼着躲向一旁,给我让出了一个范围不小的空地。
愣在座位上,我抬起双手来看,发现之前包裹着我的光晕和电流都消失不见了,我身体上各种不舒服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不一会的功夫,我感觉到空前的压力压迫而来,让我呼吸都有了困难。
回过头,我惊讶的发现所有的观众都在向我这个方向挤,不知道是不是想看我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大家再见了!稍等片刻,我们午夜马戏团的驯兽师,将为大家带来精彩的驯兽表演!”魔术师在舞台上大声向观众席告别,同时幕布开始由两边向中间闭合,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偷偷躲在幕布后面清理现场。
“嘿!哥们!刚刚感觉怎么样?”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胖子凑过来向我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叔叔,你是怎么从那上面到这里的啊?”一个眨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挺着稚气的小脸向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下来的,索性我就假装没听到,继续装傻卖萌。
周围的人看到我身上确实没有电流了,开始涌向我,你一言我一语的向我提问,我则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而是匆忙起身,艰难的分开人群,沿着过道向外走。
他们的要求,我都已经做到了,现在我要去带回我的欢儿。
观众们的好奇心十分重,此时都摆出一副我不说清楚就不让我走的架势,让我实在受不了。如不是怕耽误事,就我目前这小暴脾气,肯定要和一些人打起来。
我挤了好一阵,愣是没走出多远的距离。我正寻思着分开围观群众的方法,忽然听到诙谐的马戏团音乐响了起来。
我扭过头,看到那些穿着紧身衣的壮汉们走下舞台,开始搭建隔离观众的笼子,而此时,舞台上的幕布还未打开。
看样子,驯兽表演就要开始了。
我心中默默祈祷演出快点开始,否则我肯定脱不了身。
以近乎狂暴的焦急心态,我又等待了近五分钟,工作人员已经将笼子搭建了起来,并开始快速撤离现场往后台返。
同时,幕布终于在我的焦急的期盼中缓缓拉开。一个穿着土黄色连体服,头戴探险帽,脚踩长筒靴的瘦高中年人出现在舞台上。他的腰间别了一卷皮鞭,他的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狂野而不失风度,勇敢而不失谋略。
中年人手持话筒,操着比魔术师还要生硬的汉语大声道:“大家好,接下来,由我……”
果然如我所料,在新的表演开始后,大家的注意力有了转移之地,我逃离这里的机会增大了不少。
艰难的分过人群,我终于走到了现场的大门口。
临出门前,我听到一阵急促的鼓点声,我捂着耳朵扭过头,望向舞台。此时,在驯兽师用我很难听懂的汉语罗嗦了好一阵后,一只全身白毛的狮子,迈着猫步,走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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