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慈悲封印只是天雷寺一种法术,以大悲无相真法为根基所施展,法力越高所布下的封印越强。
黑衣人对这封印并不陌生,他来到门前冷笑一声,缓缓伸出右手,贴在那封印之上,瞬间一道金光亮起,可就在这时从黑衣人的手中爆发一团漆黑的光芒,眨眼间便遮蔽了金光。
片刻之后黑衣人缓缓收回右手,而那慈悲封印就这般消失不见了,黑衣人不屑的冷笑一声,大步走进万佛塔。
待他进去之后,昆方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探头向里面看了看,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又侧耳倾听了一番,里面寂静无声连脚步声都不见了。
昆方想了想,准备进去一探究竟,可刚刚迈开脚步又收了回来,他又向里面看了看随即摇摇头,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谁知道有什么鬼东西,就这样贸然进入,一旦被发现只怕性命难保。
就算不被黑衣人发现,可还有天雷寺的弟子呢,要是被他们发现封印被破,以黑衣人的道行或许还有逃走的机会,但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一旦被抓到,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想来想去,昆方最终还是退了出来,这里不是玄阳宫,人家门派的事自己还是少参与为妙,免得惹火上身。
想到此处,昆方最后看了眼万佛塔,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万佛塔的第三层,空方走火入魔之后被渡难神僧关在这里,每日晨钟暮鼓,青灯古佛,原本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心中的仇恨也随着每日的诵经念佛而逐渐化解。
他被关押的地方是一间独立的密室,四面都是墙壁,上面刻着法华经,金刚经等等各种经文,只有一扇铁门通往外界,铁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每日会有专门的弟子把斋饭从窗口放进来。
房间里没有光,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散发着淡淡的光亮,空方甚至已经忘记了时间,因为这里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他坐在蒲团上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心经,似乎这个世界已经与他再无关联。
其实这一切都是渡难神僧的一番苦心,想要真正做到四大皆空,哪有那么容易,空方如果能做到忘记自己,忘记尘世,忘记过去,或许还有挽回的希望。
这个夜晚和往常一样,空方坐在油灯前一边敲木鱼一边念心经,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可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空方缓缓放下手中的木槌,缓缓睁开眼睛,这个时候万佛塔内不该有人啊。
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铁门之外。
沉默了片刻,空方淡淡道:“阿弥陀佛,何方朋友站在门外,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铁门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应声而开,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衣里的神秘人物缓缓走了进来。
空方并没有感到震惊或者意外,此刻的他心中如同一潭死水,不在乎谁来谁去。
“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空方淡淡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在密室中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最后站在空方的面前,淡淡道:“堂堂天雷寺空字辈高僧难道就想一辈子被关在这里吗?”
空方平静道:“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在我看来,茅屋草棚与琼楼玉宇并无差别。”
“哈哈……”黑衣人大笑一声道:“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一个满心只有仇恨的人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在这破屋里关了几天,念了几天经就把自己当成活佛在世吗,你的心已经入魔,何必要自己束缚自己。”
空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施主的话小僧听不懂,我与你素不相识,还望施主莫要打扰贫僧清修,就请离去吧!”
黑衣人靠近空方,沉声道:“真的不懂吗?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怨恨。”
“怨也好,恨也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是一个心死之人,或者说是一个无心之人,世间的纷扰与我无关,施主何必来找一个废人的麻烦。”空方淡漠道。
黑衣人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弯下腰直视着空方的眼睛,道:“真的可以忘记吗,真的可以无心吗,只要还活着就会有心,任何人都一样,什么四大皆空,不过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你只是不想去面对,或者说无力去面对,你以为躲在这里念经就可以抛开一切吗?别做梦了,这只能证明你的懦弱和无能。”
空方微闭着眼睛,淡淡道:“施主的话或许有道理,但你找错人了,如今的我只想常伴青灯古佛别无他想,施主还是请便吧!”
“那空相呢,他就这么白死了吗?从小到大他是怎么照顾你的,你都忘记了吗?没有他你能活到今天吗?你的佛祖就是这么教你报恩的吗?”黑衣人怒斥道。
空方睁开眼眸,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过头看向黑衣人,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玄阳宫的云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想报仇,只有我可以帮你。”
听闻此话,空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摇摇头,道:“施主你找错人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仇恨,也不想报仇,你想对付谁小僧无权过问,但还是要劝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哈……”黑衣人冷笑一声道:“真想不到,几天前还要打要杀的空方竟然也会劝人放下屠刀了,你自己放下了吗?问问你的心,空相被人所害,凶手就在外面逍遥法外,而你却在这里告诉我放下屠刀,你对得起死去的空相吗?”
空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着,内心仿佛再次陷入挣扎。
看见他的神情,黑衣人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奸笑,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块绸缎仍在空方的面前,冷声道:“这上面记录着一套修行真法,可以短时间里将你的修为提升数倍,你只要将你修行的大悲无相和这套真法融合到一起,便有能力与云逸一战,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要不要为空相讨回公道,你自己决定吧!”
黑衣人说完,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房间内,空方没有去碰那块绸缎,他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念经,可是越念体内的气息越乱,渐渐的额头出现了汗珠,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再次侵蚀了他,终于他睁开了双眼,目光落在了那块绸缎上。
第二天一早,各派弟子集中在广场上,同昨天一样,晋级的弟子纷纷到竹筒前抽取竹签。
昨日被聂挽歌破坏的云台此时已经修好,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参加的弟子少了一半。
六十四名弟子,很快便抽签完毕,随着一声钟鸣,第二天的比试开始了。
玄阳宫第一个上场的是轩辕紫曦,与她对阵的是一名苍云堡的弟子,那人明显不认识紫曦,当他发现眼前的对手是一位花容月貌,简直令天地失色的大美人时,不禁呆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紫曦,完全愣在了原地。
台下的上官雪钰无语的拍了拍额头,低声道:“真是丢人现眼。”
凌霄抱着肩膀冷笑一声,道:“苍云堡的弟子怎么都这个德行?”
看到这个人云逸不禁想起了当初在沧澜殿,莫问天第一次看到冰汐时的情景,简直跟现在一模一样,他淡淡一笑,道:“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师兄就有什么样的师弟。”
凌霄瞥了一眼云台对面站在上官雪钰身后的莫问天,笑道:“真是跟那个废物师兄一个德行,都这么惹人讨厌。”
站在云台边缘,作为裁判的天雷寺长老,见到那名弟子的模样也是微微摇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故意大声道:“比试开始。”
听到长老的提醒,那名弟子猛地回过神来,微微抱拳道:“这位师妹,我看你还是认输吧,我实在不愿与你动手,万一伤到你我于心不忍。”
玄阳宫年轻一代的高手,他在苍云堡都曾见过,所以他认为紫曦只是玄阳宫的一名普通弟子,又是个女流之辈,想必也没什么本事,所以才敢如此托大。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脾气最好的清羽都忍不住呸了一声,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欠揍啊,真是不知死活。”
云逸也被他的话逗笑了,道:“清羽师妹莫要生气,这样更好,我看紫曦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这下够他受的。”
台上的轩辕紫曦听完他的话,原本温和的脸色渐渐变得冰冷起来,也不见她祭出什么法宝,全身忽然释放出强烈的紫色光芒,顿时一股恐怖的气息席卷整个云台。
没有任何的犹豫,紫曦站在原地抬手便是一掌推出,漫天紫光骤然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紫色手掌,直奔苍云堡的弟子拍去。
感受到那巨掌中蕴含的力量,上官雪钰大吼一声:“快躲开。”
可惜为时已晚,他早已被紫曦的威压镇住,即便心里想躲,脚下却不能移动半分,
下一刻,轰然一声巨响,云台上传来一声悲惨的哀嚎,紫光消散,一个人影从众人的头顶飞跃而过,飞出了数十丈的距离才掉落下来,落地之后脑袋一歪便昏死过去。
台上的轩辕紫曦重重的哼了一声,漠然转身轻飘飘的落回地面,走过云逸身旁的时候,云逸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畔轻声道:“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紫曦冷哼一声,道:“死了最好。”
云逸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紫曦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妥协道:“好了,好了,死不了,我有分寸。”
云逸耸了耸肩,轻轻一笑,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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