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听说你们要打架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放学，铃声准时响起来的时候，左小川就已经随着铃声提包而起，完全不顾老师还在讲台上做最后的课时总结。物理老师是个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小姑娘，戴着厚厚的眼镜，齐刘海短头发，完美的诠释了理科女生的形象：专业知识一把手，沟通能力二把手。刚来上课第一天，就因为左小川趴在桌子上睡觉，并且无论推搡拿捏都没有办法叫醒而气哭。按照左小川的解释，叫醒他只需要说开饭了他才能听到，这个是学校里上至校长下至门卫大叔都知道的常识，一副你叫不醒我不关我事是你自己没常识的表情。

而的确因为左小川虽然从不好好遵守校规校矩，但他也从不拖谁后腿拉谁一起堕落，甚至他的成绩在他一懒二惰里竟然也能稳定排在班级前五名，故校方也是一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物理老师由此放弃了企图对左小川的管教。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自从她被左小川气哭后，左小川的物理成绩竟然从此稳居班级第一，她那时候开始觉得这个学生获得校方的特权，似乎并没有仅仅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所以虽然在心里已经扎了小人开始行法诅咒，但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表情，装作没有看见左小川大摇大摆从后门走出去的欠揍背影。

左小川打了个哈欠，教学楼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冲出了第一批视学校为牢笼的后进学生，他丝毫没有以此为耻的自觉，照例迈着大八字的流氓步开始晃悠悠的往家走，上次给小木带的话还是在别人花盆里摘的，所以他现在脑子想的，就在在琢磨今天要去谁家蹭花了，实在不行就只有“拿”咯。

准备走出校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外面围了一群人，为首的竟然是今天早上被他一脚踹瘫在地的小胖子。此时的小胖子早已没有了早上的丧家犬样，身后十几个带着各色棍子的小混混成为了给他添胆的倚仗，现在正趾高气昂的对着走出校门口的学生摆颜色，时不时的瞪一下这个那个，碰到好看的姑娘还流里流气的调戏人家：“小妹妹，晚上有没有空啊，胖哥带你玩儿去！”

惹得三中的学生们远远看到就绕道走，校门的保卫科也早早的躲进了保卫室，毕竟他们没有进到学校，保安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看到这一切的左小川心里却是乐了，奶奶的无聊了一天正愁着没事干，就有人送上门来解闷了。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自己是不是低调得过头了，其他地方就不说了，连自己地盘上都有人敢过来找场子。左小川歪着脑袋检讨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看来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啊，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上要把哥给忘了，这种感觉还是挺让人失落的。

他整了整衣服，还收了收步法，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像个好学生的样子。既然他们能根据校服找上门来，那怎么着都该给他们看到自己更像学生的一面，增加点他们的信心也是好的，要不然三两下就结束了，那得多没趣。

就在左小川尽量收敛形象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人出现了，刚走出去就迎着胖子他们大声打了招呼：“胖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哟呵，怕是这个架有点难打起来了啊……

看到那个人出现，左小川心里泛起了苦，那个人不是什么甲乙丙丁的路人，说起来还算是一个很熟的熟人。周唐唐就是个典型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在学校里作威作福，这年头社会风气流窜，每个学校里总有几个刺头闹着要当校园霸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周唐唐出手阔气，自然招揽了很多所谓的小弟呼前拥后的。本来按照左小川的性子，别说校园霸王，就算你要当土皇帝都行，前提当然是别来招惹我，所以，无论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甚至是几十个人，周唐唐被左小川狠揍了几顿后就彻底蔫了气。虽然仍然号称三中小霸王，但凡远远看到左小川必定绕道走，实在绕不过了也得乖乖叫川哥。

所以左小川看到周唐唐的时候心里那个恨啊，这小子平时看到自己就夹了尾巴，就怕等会看到自己吓软了腿把这出戏给毁了。

回过另一头，小胖子和周唐唐倒是不生分，抹了部分情节说自己今早碰到个学生挺牛x当街顶撞他，当时太困了没和他计较，这不睡够了就顺着校服过来找场子来么。

周唐唐是学校小霸王，出了校门当然是和小胖子这种真正的社会小混混没法比，听到胖子这么一说，当下拍了拍胸口说道：“胖哥这件事你直接和我说得了，你告诉我是谁我直接把他拎出来带你面前给你道歉，你是什么身份，哪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小胖子被这一顿马屁拍得浑身的精神都好了很多，眉开眼笑的拍了拍周唐唐的肩膀说道：“行啊你，看来三中都被你拿下了？冲你这句话，以后出去了胖哥撑你！”

周唐唐陪着笑，像他这种光靠家里的钱玩起来的小混混，怕的就是真正在社会上的小混混，那种和学生打架完全不一样的狠劲是他学不来的。现在和小胖子能做好关系，以后出去犯了事，也有个底气。他当下有了决定，这次一定好好给自己露个脸，所以顺着小胖子的话说道：“胖哥，这次是谁那么不长眼呢？”

小胖子笑了笑，回道：“这不是不知道名字，就到你们学校门口堵着么。肯定是你们学校的，等着就好。”

“那我也陪着你等着，看看是哪个小子那么窜。”周唐唐掏出根烟，轮着给小胖子的人发出去，扎进他们堆就开始套交情去了。

就在周唐唐转在人堆里的时候，左小川踏着流氓步走出了校门，他也不客气，还没等小胖子招呼兄弟们围上来，径直的就主动走向小胖子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胖子喊道：“唷，胖子，继续来道歉的吗？挺懂事的啊！”

胖子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这尼玛的高中生是真不怕死还是在装瞎，自己可是叫了十几个人带了家伙过来的，你是能打三个，总不能还想一口气打十几个吧？把自己当叶问了？

他狠狠唾了一口，骂道：“小子你傻x呢吧？这个时候了还想装x，别以为仗着在学校门口胖爷不敢把你怎么样，以为自己很牛x的学生胖爷收拾了不下一百个了，你信不信只要你还没断气你们学校就不会出来？”

左小川一听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以为你多大本事，原来就是个只会欺负学生的小货色，难怪敢跑过来。”

周唐唐刚刚发着烟一个一个的喊哥，没看到左小川走过来，听到胖哥的骂声就知道正主来了，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左小川，他的眼皮子忍不住哆嗦了几下。他真想给自己脸上狠狠来几巴掌，刚才在胖哥面前捶胸膛的时候他不是没想到过左小川，不过以他的了解，左小川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但被犯了就肯定睚眦必报。胖子说早上放过那个学生他没多想就信了，不曾料胖哥作为江湖上的人竟然被左小川收拾了都不去好好打听打听就找上门来。当下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跑到左小川面前，低眉顺眼的喊了声：“川哥！”那姿态简直就是见了亲爹一样。

小胖子还憋了口气要招呼兄弟们直接上，看到周唐唐这一串动作麻利得跟小汉奸见了日本书一样，他心里面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个嗡重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了起来：

“听说你们要在这里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