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累觉不爱

当天下午放了学，廖煌把唐心送到家里以后，就换了身刚买的普通的衣服，跟着胡赟一起去了志强高中后门，那个闻名已久的花街。

花街自然不是这条街的官方名称，从谷歌地图上看这条路叫做“长虹路”，而路边的公交车站牌也是这个名字。

因为现在刚刚放学，不过下午五点半的样子，时间还早，廖煌就跟胡赟在路上不急不缓的边走边看。

“记得我高一刚来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一片荒芜，除了周围有一些自建房以外，一家夜场都没有。可是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这里就变得这么繁华了。”

“自建房？”廖煌不太明白。

“你看那边！那些高楼大厦的后面。”胡赟指着远处让廖煌看：“别看这里都是气派的高楼，但后面都是那种小平房，大都是自己盖的，官方不承认，也没有房产证，安全系数也的确不能保证。这些就是自建房，那里才是花街最乱最阴暗的地方。”

“哦？就像你之前说的，一面天堂，一面地狱吗？”

“地狱倒也不算，不过相比之下的确是天壤云泥啊。”胡赟叹了口气：“你看，那里最高最气派最豪华的那栋四十多层的大楼，就是金鼎会所。那里是真正的销金窟啊！上面是酒店，边上是桑拿，中间是夜总会。而最底层的地下，都被挖空了，是一个巨大的赌场！我曾经计算过，光是夜总会桑拿和酒店，一天的营业额就有五六十万！但这些跟楼下赌场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那赌场中一天的流水金额都高达几千万！”

“赌场一天赚几千万？！”

“不，只是流水金额而已。但是在赌场当中，稳赢的永远是庄家，所以一天的利润比起楼上的酒店夜总会高太多了。”

廖煌心想这才像话，胡赟接着道：“但是就在金鼎会所的后面呢？那里就是贫民区。那些自建房原本都是这周边的农民建的，不过这两年官方进行了重新规划，这些自建房都是要拆迁了，据说赔款都谈好了，拆也就是这一两年的时间。现在那些房子很多都相当于危房，非常破旧，可在这里租房子的人却还有很多，大都是这些夜场的小姐、保安、打手等等，还有很多年老色衰的女人在这里拉客。因为这里距离他们上班的地方近不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便宜！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别去了，那里实在太脏太乱，真没什么好看的。”

廖煌点点头，这时候他看到路对面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对自己招手，那意思是“过来啊，过来啊”。

“别理她，那些都是鸡头。”胡赟拦住了要过去的廖煌，笑道：“而且是花街上最低级的鸡头。她们手底下的小姐，大都是没什么姿色，年老色衰的。不过价格也便宜，一次据说只要五十，还连吹的。可稍稍有点钱的人都不会找她们，她们的顾客大都是周围的农民和民工，而且她们也不挑客，乞丐有钱一样接待，这点倒是比那些光鲜的小姐好的多了。只是接的客太多，许多人都有性病，是以稍微有点钱的是不愿意去冒险的。”

廖煌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的？你经常来？”

胡赟哈哈一笑：“拜托，我在这志强高中呆了两年半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不过老实说，我的确是来花街玩过，可都在金鼎，其他地方我也不去，因为那里最高档也是最安全，小姐也漂亮。”

廖煌皱起眉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开始嫖了？以你的收入，老老实实找个安稳的女朋友不好吗？”

胡赟笑了一下，笑容中竟然带着几分苦涩：“你以为我不想找？像唐心那样的女孩儿，那才是真正的女神。你以为我不想找个女神做女朋友？就算不是女神，只要人好，差不多也就行了。但是，我平时在学校那副样子，你觉得有哪个女孩能看得上我？志强高中的女孩除了新来的可能还好一点，半年以后基本上都学精了。越是漂亮的，就越懂得利用自己的本钱，像那样的女人，会看上我这个土鳖？”

“可是你毕竟不是真的土鳖，你的收入拿出来会把所有人吓死。”

“但我并不想找一个只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的女朋友。”胡赟认真的道：“这里的女孩，很多漂亮的都钻到钱眼里了，漂亮的人又好的，我还真的没遇到过几个。既然都是要钱，那我干脆来这里找好了，明码标价，明买明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干完以后裤子提上，谁都他妈的不认识谁！多好！这样多好！”

廖煌叹了口气，胡赟说的潇洒，但最后两句“多好”却表现出，他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不在意的。

毕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谁不想有一份真挚的爱情？

胡赟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让你见笑了，其实我就是一俗人，现在网络上流行两个词，人艰不拆，累觉不爱，这两个词我觉得用在我身上正合适。”

廖煌摇摇头，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探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况且廖煌的思想比较古典，他觉得男人逛逛青楼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话却不能跟唐心说，不然那丫头一定会暴发的。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果然如胡赟所说，现在正是小姐们来上班的高峰期，所以一路上总是能够看到许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暴露的女孩在街上来来往往，其中有些虽然化着浓妆，但能看出长相还真的不错。

只是几乎每个女孩的脸上都带着风尘气息，有的很浓，有的较少，有的看上去年纪都还小！

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廖煌现在的实力，一眼就能够直透人体看出骨龄，这是骗不了人的，虽然可能有几个月的误差，但是廖煌能看到，这里竟然有很多女孩的年龄都没满十八岁，甚至十五六岁的也不是没有！

这就有些造孽了。

虽然在古代，女子十五六岁就嫁人生子了，但是毕竟来到现代有段时间了，廖煌也了解人的发育情况，过去婴儿存活率低也的确与女子过早生孩子有关。

胡赟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问廖煌要不要，廖煌谢绝了，他不觉得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好吞吐的，而且又伤身。

说到伤身，胡赟嘿嘿一笑：“伤身的东西多了，美酒伤肝，美色伤肾，权力伤神，嘿，这酒色财气有哪一样是不伤身的，就连美食吃多了都长肉，胖了一身病！人啊，就是这样，这也是人性的一种。”

“人性贪婪吗？”

“这样说虽然也没错，但贪图享受的好像不光是我吧？”胡赟调笑道：“今天中午在你家吃饭，那才叫真正的美味啊！吃了这种菜以后让你去学校食堂啃带沙子的米饭，带虫子的青菜你愿意？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想过更好的生活谁不愿意？若是都像苦行僧那样，社会也没法进步。”

廖煌仔细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狭隘了。正正经经赚钱，努力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谁都管不着。”

胡赟呵呵笑了笑，又抽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道：“好了，廖爷，趁着现在客人们都还没来，我们走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廖煌惊讶的看着他：“不是你来安排吗？”

“我的意思是，这里虽然都是夜场，但彼此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就好像刚才说的金鼎会所，那里就有洗浴桑拿、夜总会、酒店和赌场，酒店是暂时不用考虑了，但另外三样各有各的看点，除此之外，这街上还有酒吧，迪吧。就以酒吧来说，有的酒吧是重金属的，音乐比较吵闹，有的酒吧相对好一点。而且那里的人也不一样，有的场子小姐玩的很开很疯，属于那种荤场，在那里你走在过道上看到一个妹子脱的光光的跑出来，都不算奇怪。而有的场子玩的比较素，所以相对还好一点。”

廖煌听的头都晕了，他哪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胡赟不愧是聪明人，看出廖煌不懂这些，呵呵一笑，道：“那就先去一家素一点的夜总会吧，也好让你适应适应。”

廖煌连连点头，如果让他在现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看到这种群魔乱舞的景象，弄不好会一个掌心雷劈过去！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还是先适应一下的好。

“那就先去金鼎的夜总会吧。也正好，金鼎是这里最上档次也是最正规的，那里可没有那么乱哄哄的，无论是客人还是小姐，在包房里都要守规矩，不像一些低档的场子，小姐随便脱。”

廖煌很奇怪：“来这里玩的男人不都喜欢女人穿的越少越好吗？”

胡赟哈哈大笑：“那只是低档的手段罢了！哎呀我现在有些后悔了，要不要还是先带你去那些脱光光的场子里吧，怎么看你都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别！”廖煌连忙道：“就金鼎挺好的，你要真带我去那种女人都脱光光的场子，我可以保证，心心绝对不会让你看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