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阳,纪出尘走出了屋舍,正式开始了他在清羽宗杂役弟子的第一天生活。
顺着一条蜿蜒的小道,一片碧绿无比的竹林出现在眼前,赵虎四个人蹲在竹林里,挥舞着砍刀,砰砰之声传出,不断地砍着手腕粗细的绿竹,他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看到纪出尘跟了走过,赵虎等人都下意识地躲得远远的,纪出尘也不往他们跟前凑,独自走到竹林深处,选了一根碗口粗的青竹,上下打量了一番,挥刀砍了下去,只听一声金石摩擦的声音,柴刀竟然如中山石,震得纪出尘掌心发麻。
“哈哈……”赵虎几个人早就等着看纪出尘的笑话,看纪出尘傻愣在那里,弯腰哈哈大笑,窃窃私语道:“这可是南海青竹,坚逾精铁,刀剑不能断,真是无知、蠢货。”几个人显然心存怨念,声音恰好让纪出尘听到,说不出的鄙夷和嘲讽。
纪出尘不愿搭理这几个人,他摸了摸发热的虎口,只见那竹子被砍着的所在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上午,纪出尘一个人在此面对着那根碗口粗的青竹,砍、劈、锯、磨,无所不用其极,日头已经升到了半空,他全身大汗淋淋,掌心又红又肿,居然也只把这根青竹弄出一个小口来。
再看赵虎四个人,虽说也是累的浑身大汗淋漓,可是他们成果要比纪出尘强多了,碗口粗的青竹,已经砍到了一半。
日头正高,几个人坐到树荫下休息,他们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打击纪出尘,“虎哥,咱们清羽宗,一天可是只管一顿饭!”一个瘦子坏笑道。
“嘿嘿,是啊,虽说是一顿饭,那可是美味佳肴,而且,蕴含补气益血的灵药,对修炼好处很大。”另外一个少年也是坏笑道。
“嘿嘿,可惜,进入饭堂需要完成日常功课,交纳一根青竹,才有资格进入饭堂进膳,看样子,某人是吃不上饭喽!”
“哼,咱们来了一年半,饿了一年,最近半年才有饭吃,某人,估计是要饿肚子了!”赵虎心中对纪出尘也是狠狠不已,话里话外带着嘲讽。
“不用怕,咱们丈尺峰,遍地是灵草仙果,饿了,吃就是了,反正没人管!”一个老鼠眼的少年嘿嘿笑道,这人最是阴险狡诈,他故意引导纪出尘走岔路。
四个人话音故意很大,纪出尘听得清楚明白,他早就发现丈尺峰遍地都是灵果仙草,若不是怕私自采摘,受到门规处罚,纪出尘早就吃了。
听他们的意思,这些仙草灵果随便吃?纪出尘顿时一头雾水,这些灵草仙果可都是极品,百年的人参浆果随处可见,甚至,一些清羽见闻录里炼制补气丹的药草都不少,既然,随便吃,为何他们几个人气血这么虚弱,中间肯定有问题,纪出尘沉吟不定。
“蠢货,这些药草都是没有经过淬炼的草本,咱们根本没有办法吸收,吃多了,肚子里堆积一些杂质毒素,反而有害身体,你忘了,刚来的时候,你不知道收敛,胡乱吃了一大通,根本不通晓君臣主辅,最后闹得元气大伤!”赵虎看到纪出尘的迟疑,狠狠说道。
“是啊,是啊,这些药草还是要炼成丹药,服用效果最好,而且,对身体危害最小!”老鼠眼不明白赵虎为何提醒纪出尘,不过,他还是顺着赵虎语气附和道。
“哼,告诉你们吧,当年,我去了竹林北边的小溪,溪水里的鱼肉质鲜嫩,蕴含灵气,数量又多,靠着鱼肉,我坚持了一年,可要比赤药草好多了!”赵虎哼哼冷笑道。
真狠,这是将纪出尘往死路上引啊!其他三个人闻言,心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也知道那处小溪,哪里的确是有不少活鱼,可是,那里也有一头外门长老圈养的妖兽,那妖兽性情爆裂残忍,有不少杂役弟子闯进它的地盘,骨头都被他咀嚼地一根不剩,那处溪水也就成了丈尺峰的禁地。
四个人又说了一些半真半假的事情,每件事情都是故意引着纪出尘往死路上走,纪出尘微皱着眉头,在宗门内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一切都要靠他自己的去摸索,到处都是危机和陷阱。
纪出尘摇头苦笑,不再关心几个人的谈话,举起砍刀,咔咔地砍起了竹子,赵虎等人也觉得无趣,不再言语,几个人闷着脑袋砍竹子,时间就流逝,很快就到了黄昏,赵虎等人先后砍倒了竹子,抗着竹子回去交任务了,临走前,每个人都到纪出尘跟前耀武扬威一番,很是得意。
中间何平来了一趟,看纪出尘弯腰砍竹子,冷冷哼了一声,“你今天没完成任务,饭堂就不用去了,饿了,自己想办法吧!”说罢,不屑地挥了挥袖子,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纪出尘无语,在云雾山脉,他早就适应了这种独自一人生活,放下了手中的砍刀,纪出尘仰面躺在了冰冷的地上,望着天空之中孤月,心中微有些冷寂,“若想出人头地,孤独和失落是必经之路,仙道漫长,几千年,几万年,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跪着也要走下去。”纪出尘目中越加执着,带着坚毅和不屈。
月光散在纪出尘瘦削的身体上,荡起淡淡的涟漪,纪出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仿佛在睡梦里也都满脑子也是漫天月光投射进无边黑暗的识海,疼,纪出尘猛然在梦魇中醒来,原来,睡觉时,他不知不觉地修炼起了《玉蟾冥想术》,身体元气和精神迅速消耗,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
竹林里到处都是灵芝、人参、茯苓、山药这些有年头的补药,纪出尘已经明白这些药是可以随意摘取服用的,也就不客气了,伸手摘了一个拳头大灵芝,三下两下塞进了嘴里,神魔之心的吃相明显好看了许多,缓缓地将那股百年灵芝吸收转化成一股热流,原本摇曳欲灭的微粒稍稍亮了起来,纪出尘感觉身体稍微好受了一些。
纪出尘也不打算回去了,还有三个月就是宝血殿遴选,他把时间耗费在砍竹子上,那还不如多吃些灵草补足身体,这丈尺峰无边无际,灵药无数,正是好取资源的好地方。
循规蹈矩固然不会惹祸上身,但是,也注定一事无成,我没有强大的后台,一切都能靠自己,就像赵虎他们,庸庸碌碌一年半,实力不光没有精进,还退步了不少,全指望着宝血殿获取强大妖兽的精血,被宗门看重,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
寄希望于他人,这不是我的风格,纪出尘暗暗下了决定。
第二天,赵虎等人来到竹林没有看到纪出尘的身影,他们冷然一笑,这都在预料之中,很多弟子刚来丈尺峰,没法完成日常功课,又吃不到饭,营养跟不上,境界反而越来越低,很多人就放弃了日常功课,去丈尺峰内寻找机缘,有人死了,有人得到奇遇,这也是清羽宗的考验之一。
他们四人也是在丈尺峰深处历练一年,偶然得到了一块寒铁精石,又请人将寒铁精石掺杂进砍刀重新熔炼,所以他们手中的砍刀锋利无比,远超纪出尘手里的普通砍刀,还有三个月就是宝血殿开启的日子,纪出尘错过了,就得再等二年,宝血殿的遴选没有那么简单,看你怎么过宝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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