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营地里的的医务室条件并不算好,一般的设备倒是有,但对于蔺非池这类特殊病人来说,还真的不管用。
毕竟都是专业医生,见蔺非池的状况,医生也没动他,只安排了病床让他躺着。
迟迟进去的时候,一个纤瘦的女医生正在帮蔺非池做常规检查。她就没有出声,耐心的等她做完了检查,然后才走过去。
“医生……”
“他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受了刺激,一时之间调适不过来,神经衰弱。催眠治疗做多了,身体反应也强烈很多。”
迟迟刚准备问呢,那医生却在她靠近之时,已经自动的将蔺非池的情况完整的说了一遍。
迟迟很是诧异,这医生问也不用问,看也不用看,就能知道她要说什么?而且,口气一点都不好啊。
她正纳闷的时候,那女医生已经双手插、在兜里,缓缓的转过了身。
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忽然出现在迟迟面前。
原来是她啊……
那难怪对她有些敌意了。
不过,也真是巧啊,这样子也能遇到。
迟迟不免在心里唏嘘了下世事无常。然后才由衷的笑了下,平和的跟她打招呼,“简粒。”
迟迟的老师,写的一手好字的林老将军的外孙女。京中有名的飞扬跋扈的“女将军”。大学的时候跟迟迟一个学校,那个时候就另学校头疼。当年对蔺非池穷追不舍。很是对迟迟使过几个绊子。
三年前,蔺非池从5137,本来上面是想让他留西藏部队,据说就是简粒使了手段,让他回了北京。这还是迟迟后来从沫沫那里得知的。
现在,据说简粒已经和一富二代谈婚论嫁。
“迟迟,我就怎么都做不到跟你一样,明明心里不喜欢,脸上还能有这么高兴的表情。别废什么话了,你不喜欢我,我知道。我不怎么待见你,你心里也明白。甭客套了,说吧,什么事儿吧,他怎么了?”
死了三年之久的蔺非池,忽然在北京再现,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小事。为了不造成剧烈的反响,上头极力的压。也尽量最简答的跟一些相关人说了情况。当然在中东被伊万利用进入政府武装组织,失忆这些就没提。
普通人是没什么疑问了,毕竟事不关己。
但落到简粒这儿,就绝对是大事了。
迟迟也明白。
她忽视掉简粒刚开始对自己的无礼,字捡了最重要的部分解释:“三年前他就没死,被伊万掉包带去了伊拉克。失忆这个么……”迟迟顿了下。
“原因很多。
一个是当年坠机的时候,从高处下落,对大脑有影响,导致了记忆丧失。
还有一个原因……可能伊万一直有给他注射什么刺激性药物,故意压制他的记忆力。”关于失忆的第二个原因,迟迟并没有对简粒做太多的描述。一个是不能,一个是她知道的也不多。注射X药剂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蔺非池这种的,少量药剂加其他药物按比例希斯,定量注射,可以压制记忆,甚至压制神经。你如当时在伊拉克死亡沙漠的时候,莫劲修那样的,一小支纯x药剂的注射,会让他精神错乱,陷入无意识状态,甚至有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清醒过来。
对于这类药剂的研究,部队一直将其当做军部最高机密。迟迟也是无意中作为了受害者当事人才有幸知道一些。当时,发现莫劲修的背包里有这个药剂,她还小心的保留下来。
虽然药剂氧化很快,出了特定的环境之后,等回到北京,已经全部干涸。但药剂瓶里留下的残余药物,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必不可少的,还是因为莫劲修的关系。
她说的简单,而且没什么疑问,简粒对这个药剂没有太大的疑问。
“治不好了?”简粒关心的刚还是蔺非池本身。
迟迟则摇摇头,“现在不能定性。医学上来说,是治得好的,这个相信作为医生,你自己也看的出来。但如果,非池自己不愿意清醒过来,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有用。”
这下子,简粒不再追问了。她自己也是医生,神经科的专家,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迟迟的意思?
只是,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一场你招架不住的玩笑。
她以为蔺非池死了,她花了三年时间,让自己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然后听话的遵循父亲的意见,开始认认真真的在上流圈子里交往,按照家里的意思,而一家家族企业的未来继承人交往。
说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婚姻么,不就是不咸不淡的平凡么。而且这种财权交易,自己见得也多。都已经妥协了,却听说了他没死的消息。
于是刻意的告诉自己,不能去见他,不能去管他的任何消息。
但是,想不到造化弄人,她的想法设法,敌不过一场毫无征兆的偶遇。
战友送他过来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都已经跳到喉咙口了。手指都止不住的抖。
其实,他在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她见他的时候,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每次都是装作那种你步稀罕我,自有稀罕我的人在的潇洒。是那种,你不喜欢我,是你的损失的那种骄傲。
但是这一次,她压根做不到那样的高傲。
三年未见,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明显思虑过多。她都控住不住想要去抱着他。
赶紧以各种理由让战友们离开,好不容易整个病房里只剩她和他。她却不敢靠近了,生怕这只是午夜里的一个一碰就碎的梦。
她痴痴的看着,心里想,就这样看着也好。却不想,门外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故作镇定,拿起听诊器,血压表,努力让手不抖。
原本很难做到的这些,在镜子里看到迟迟奔跑过来的身影之后,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绕来绕去,还是这个女人。
终究敌不过。
一种气馁和挫败,油然而生。
……
“等他醒过来了,你就可以带他走了。”简粒没再多看,她转过身,极其冷静的交代迟迟。
然后将双手仍旧插回制服的兜里,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桌上一堆的医术,她过几天还有学术报告。
于是,她认真的,缓慢的将医书收起来,又挑了两本之前觉得看的比较难懂的,拿过来。
“我要去总院一趟,有些医学上的困惑要去找那边的医生问问看。你自己在这里,没什么问题的吧?”
简粒拿起医书就往外走,路过迟迟的说,很是平常的说出了这句话。
迟迟不懂她忽然而来的冷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着失而复得的蔺非池,她会这么冷淡。
可是,她又不能随随便便去问。一来两人原本就不想熟,二来,这样子也太无礼。
她只好点点头,“没问题,你先去吧。”
简粒点点头。
迟迟扭过身去,目送她出去。“妈!”却还没有看着她走出去呢,忽然,刚才还在休克中的蔺非池,忽然一边尖叫,一边从床上惊坐起来。
【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