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最后的决斗(一)

2018-04-15 作者: 北方南方
第169章 最后的决斗(一)

本来夜就深了,莫劲修回了客厅后,迟迟便再没管他。

她洗完澡,在门口瞅了一眼,他已经在哎沙发上睡着了。他生的高大,身材修长。沙发本来又小,隔着短短的距离,迟迟看他皱着眉头窝在沙发里。

长长的身子缩成一团,双臂抱在怀里,面对着沙发内侧,就这么睡着了。毛巾被搭了一点点在胸口,枕头被他踢到了地上。

他讨厌睡很高的枕头。

不过,他也讨厌无法伸展的睡姿。

难怪他睡得不踏实,眉头的深深锁着。还打着客厅的小橘灯,光色柔和。

但即使知道他睡得不舒服,迟迟也没准备去看看他。她轻手轻脚的关门,转身的时候却又看到了之前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粥。

熬了好久的,最后还是没有给他喝。

迟迟摇摇头,没再管那碗粥了。

她将卧室的大灯关了,窝在自己的小床上,脑子里有点乱,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多到无法让让她接受。

她默默地将今天的事儿回忆了一遍,才慢慢接受自己讲莫劲修留在了房间的事实。然后,一边懊恼着,一边沉沉入睡。

然后,她就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小时候了。

那时候她才十来岁,跟迟琛、迟渊一起住在爷爷那里。

大夏天的,大院的荷塘里开了好多荷花,粉嫩嫩的,很漂亮。池塘边泊了一艘小船。他们几个起了意,就动了划船去池塘中央摘荷花的念头。然后,就真的这么做了。

迟琛和迟渊在那里拼命的划桨,她去摘花。

她小时候长得慢,十一二岁了还跟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一点点高,那时候院里的人都叫她小矮个。

迟迟记得,她当时摘了好多花了,三个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她却眼尖,看到不远处,在一簇簇荷叶的掩盖下,有朵荷花开得格外的好看。

她及时的拉住了迟渊和迟琛,然后掉转头去摘那朵荷花,但因为那朵荷花的根茎太高,她踮着脚也没法摘到花,她又不想折了太多的茎,不然那个荷叶就会死。

于是,她就垫的更高。

然后,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河里。

那时候迟渊和迟琛才多大啊?***岁吧,也不会游泳,只会哭。作死的哭。附近有人路过,听到救命声和哭声才跳下来救了她。

后来,爷爷就说她,舍不得西瓜,也丢不掉芝麻。最后只能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又想要荷花,又想要根茎。哪有这么痛快的事情?少了开花结果的过程,它早就已经不完整了,哪里还能结出藕?

那个时候迟迟不大懂。

只找到爷爷说的一定是真的,是好的。但这真的、好的,怎么去变成受益匪浅的呢?不知道。

于是,后来,她每次遇到这种选择,就各种错的离谱。

以前,想好好的跟蔺非池在一起,又想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创造一个地位平等的环境。没想到后来因为这个,使两人的矛盾深到无法解决。

后来,不想让莫劲修知道蔺非池的存在,又不想让自己小心迁就的婚姻受到冲击,也是就强迫着自己淡然,谁曾想,;蔺非池一回来,一切就分崩离析。

她又梦到决定和莫劲修离婚的时候,奶奶跟她谈话的场景。

他觉得哪天天很黑,北京的初春嘛,三月里都是阴风阵阵,下着雨,打着雷。

奶奶说:迟迟啊,你小时候最执着,最希望凡是圆满了,所以无论啥时候,都舍不得放弃。没想到,离婚这件事情上,却舍弃的最是坚决。

婚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最需要的迁就的。你却最不愿意迁就。

你真的决定了,不改了?

她那时候就握着奶奶的手,一字一顿:奶奶,您看,我从前选择了那多次,想要两全其美,可事实还不是证明,每一次我都错的离谱?

这一次,我吸取教训,做个取舍,不是最正确的?

之后,迟迟梦里的画面就开始渐渐的模糊了。

一会儿是掉下荷花池的时候,被人捞上来的画面。

一会儿是奶奶紧握着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画面。

一会儿,就是那次救援行动时,开了枪之后愣在原地,然后那名特战队员救下她的画面。

乱糟糟的,纷纷绕绕。

她记得,那次在荷花池被人打捞上来,当天夜里,她就发了高烧。烧到三十九度。

现在,在梦里,居然连拿发烧的情景都已经梦到了,而且,远远比梦里想的真实。她觉得,自己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然后,她就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

她看到睡梦里的自己,双眼一黑……

然后,她就在满头的汗水中惊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迟迟就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布满了汗水,但是一点都不烫。四肢也完全没有无力的感觉,只是因为之前还在沉睡,所以有点不清醒。

她翻身坐起来,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飞机模型小闹钟,才半夜两点半。

但睡意却已经渐渐的没了。

迟迟靠在床边,想安静一会,忽然,“砰”的一声突兀的声响,毫无征兆的自客厅传过来。

听声音像是杯子或者碗掉在地上,然后应声而碎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外面还有莫劲修在。

他重伤未愈,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脑子里一晃而过之前在门口见到他血流如注的墨阳,心理一慌,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她才赶紧翻身起床,光着脚丫子就起身冲了出去。

客厅里还是开着那盏小橘灯,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但窝在沙发上的莫劲修,却已经不见了。

之前盖在他身上的毛巾被已经掉到了地上。他的拖鞋左一只右一只的乱在地毯上。

想着他可能要去喝水,迟迟赶紧跑去厨房看,却仍旧没见到人。

“莫劲修?”

“你在哪里?”

迟迟轻轻的喊,声音尖尖的,带着不安和惶恐。但是,没人答应。她再张嘴准备出声的时候,忽然,她后脑勺一痛,然后整个眼前就真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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