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拓羽

“你……你好呀！”拓野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比较得体，只好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候一声。绵羊村原本就少有生人前来，此时却突然出现一名气质不凡的漂亮女子，孩子们更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哈哈，瞧你们这些没出息的模样，千万不要拘束，她可是你老姐学院里最要好的朋友呢！”灵羽笑嘻嘻地说道。

“呵呵，可不是嘛！”姬斯微笑道。

“姬斯姐姐，你也是骑士学院的魔法师吗？”其中一名孩子问道。

“是呀！”姬斯答道。

“那到底是你厉害还是灵羽老姐厉害呀？”阿杰问道，他心中可不希望灵羽输给任何人。

“这……”姬斯抿嘴一笑，“当然是你老姐啦，她可是整个魔法系最厉害的学员呢！”

“哎呀这可别谦虚了，你对水系魔法的掌控也令人相当头疼呢！”灵羽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边啃边含糊地说道。

见姬斯平易近人，孩子们也渐渐地接受了她，气氛开始热络起来活络。

众人七嘴八舌地聊了一会，孩子们的想象力可谓是天马行空，姬斯面对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也是应接不暇，十分无奈。

“好了好了，不要再问这问那的！”随着最后一根干净的鸡骨头飞进了垃圾箱里，灵羽擦擦嘴对孩子们说道，“你们呐，一个个都竹竿似得细胳膊细腿，想成为骑士还早着呢，先好好锻炼身体，练好基本功吧！”

“可是，我还想真想去骑士学院看一看。”姬斯刚才的描述宛如一阵春雨，拓野心中渴望冒险的种子渐渐地发芽起来，不仅是他，其他孩子也同样如此。

灵羽只好解释她与姬斯必须立即出发参加骑士资格测试，如果不能赶上就要再多等一年了。不过她允诺拿到正式骑士资格后，就带领他们外出游玩一番，孩子们这才作罢。

“姬斯老姐，灵羽老姐再见！”

“两位姐姐都要加油啊！”

绵羊村的入口处，灵羽背对着孩子们摆了摆手，举手投足见显示出十足的自信，而他们也在村口站了很久，恋恋不舍地挥别二人，直到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才陆续离开。

不过还是有两个男孩没有回到村里，他们似乎正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阿杰，我们偷偷跟着老姐她们吧，去看看骑士学院到底什么样子！”拓野兴奋地说道。

“这……这个不太好吧，听她们说学院离这里十分遥远，而且就算到了那里我们也进不去呀？”阿杰犹豫道。

“嗨！你这个胆小鬼！到了那里再想法咯，实在不行就说我们认识灵羽和姬斯，至少她们两人会出来见我们吧？”拓野瞥了他一眼。

“谁是胆小鬼了？！我……我只是不愿影响她们的资格测试。”被称作胆小鬼，阿杰倒是不乐意了，不过他深知灵羽正处于关键时刻，贸然前往可能会影响她的测试。

“借口！你无非是怕路上的魔兽而已！”拓野轻蔑地说道。

“我……我怎么会怕魔兽！”阿杰涨红了脸辩解道。

“哎，算了算了，既然不愿意就不勉强你了。”拓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撇下阿杰一人独自回到了村里。

这次小小的赌气只是男孩间好胜心作祟罢了，谁也没有想到它竟然改变了阿杰一生的命运。第二天，孩子们照例集合磨练刚学到的武技，却到处也找不到拓野，后来村里的大人们一同帮忙寻找，才在拓野小屋内的床头下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话：我去找灵羽老姐啦！等我回来后一定比你们全部加起来还要厉害一百倍！

然而，春去秋来，这个等待的时间居然是整整两年。在这期间阿杰试图外出寻找那姐弟二人，他独自寻找到两所骑士学院，甚至还前往骑士协会的分部，但都没有两人的下落。“协会都没有灵羽老姐的信息，说明她根本没有成为骑士，那她到底去哪里了呢？”阿杰想到。

这个疑问在他的心中一直藏到了两年后的某一天，有两只布袋突然出现在绵羊村的入口处，村里傍晚回归的猎人发现后打开一看，顿时吓得连忙叫来了所有村民，包括阿杰等孩子们。原来，那两只布袋里装的正是两年内杳无音信的灵羽和拓野，而他们两人的模样却那样的触目惊心，让一些村民转身哭泣甚至呕吐起来。

而阿杰，那个一直等待着两人归来的男孩，他原本计划等他们回来后，立即与拓野一同前往参加骑士学院。他从灵羽教他那天起，就相信自己拥有非凡的魔法天赋，他甚至幻想着一定要成为最强的魔法师，与灵羽，拓野一同外出冒险。尤其是灵羽，她留给他的背影太过耀眼，留给他的鼓励太过温暖，她犹如一位优秀的琴师，拨动了阿杰心中那根青涩的弦，而眼前的这般景象，将他所有的幻想瞬间击得粉碎。

他们二人手脚统统折断，以非人的姿势蜷缩在布袋中，散发着恶臭；两人微弱地呼吸着，双目已被戳瞎，嘴边都是口水干后的痕迹；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最可怕的是原本光洁的皮肤，此时却如年迈的老妪般褶皱，上面还布满了一个个微微凸起的红点，一些已经爆裂开来不断地流着脓水……

“不！！！”阿杰怒吼一声，冲上前去抱住两人，不顾一切地将他们拖回绵羊村中。接下来的日子里，阿杰每天都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们，任何人前来他都拒之门外；他拼命地用自己在两年内学到的一些初级魔法对他们进行治疗，直到自己完全精疲力竭为止。

又过了三个月，灵羽和拓野终于支撑不住，相继离开了人世，阿杰将他们一同埋葬在绵羊村的后山上，在他洒下最后一片泥土时，他的内心从所未有的平静而又坚定，因为在灵羽临终前，阿杰终于听清了她口中不断重复的两个字：姬斯。

“这么看来，你就是阿杰？”姬斯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慌乱，显然有着十足的把握。

“是的，”拓羽说道，“灵羽和拓野，组成了我现在的名字——拓羽。为了追查他们的死因，我一路找了莱比学院，也进入了其中成为了一名骑士学员，那时我发现，你已经成为了学院的教官。”

“你是不是想说，如果灵羽还活着，学院的教官应该是她？”姬斯缓缓地转着手中的法杖，“如果我现在对你说，灵羽和拓野的死不是我做的，你相信吗？”

“不相信！”拓羽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便不是你动手，也与你有关。”

“为什么这样说？灵羽是我那时最好的朋友！”

“朋友？”拓羽看着姬斯的眼睛说道，“那我告诉你吧，除了学院派阿木在调查莱因克尔和索菲亚外，我也在暗中调查你。”

“恩？”姬斯微微侧头，眼眸中渐渐升起了蓝色。

“我在进入莱比学院前，就从其他地方得知了冰粿草的消息，并且从当时灵羽和拓野的死状来看，他们是受到了冰粿草改良前毒液的侵蚀。成为骑士学员后，我发现学院居然也在调查冰粿草的事件，并且已经有了几个目标，包括莱因克尔和索菲亚，唯独没有你。但是我一直相信，灵羽临终前一直在说你的名字，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主动和学院说了这些，他们也十分相信我的能力，就让我暗中对你进行调查。现在我手中有许多证明你参与冰粿草实验的证据，所以你以为把这里布置成莱因克尔畏罪潜逃而后被你击杀，学院就不会怀疑你了么？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这样做，索菲亚怎样脱身呢？”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我没有杀害灵羽和拓羽。”姬斯的元力缓缓地流动起来，“学院果然不能小视，看来的确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过，你知道我们引你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么？”

“等我打倒你就知道了。”拓羽瞬间爆发出于姬斯不相上下的元力气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实在等得太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