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位爷的臭脾气,才不会解释啥来龙去脉。至于对你的情义,……他日自然由别人的嘴代劳。
‘哼!反正小娘是你的竹马表妹,我这是逃婚来了,十四少你就看着办!至于啥衣食住行?必须你负责。’不得不说,从那位燕公子身上,阮家小姐也学了不少。
但凡女子决定抛却矜持,那几乎是无敌的。而恩怨纠葛,就没一个能善了的。
前脚阮语嫣才来,那位燕公子就到了。你无极之地的城池,也没说不让暹罗人进吧?
其实,随着越来越多的传闻灌进耳朵,燕公子早知道了很多。甚至为此,他还作了无数的功课。坚定的男人才不容易蛋疼,对女子的爱慕也没那么容易动摇。
“老子就是爱天使,哪儿先着地重要吗?”
这样的执着,男人们都似曾相识。女子同样不懂惊为天人的力量,当然,那些一日三惊的就算了。总结起来就是,既然已经亲眼看见了本人,耳朵听到啥都白搭。
于是,她的一切都有了不同的解读,一切不完美都有他来填补。甚至,在燕公子心里还有点兴奋,越是满城风雨,才是真的轰轰烈烈。
落寞拓也并不知道某人的想法,他现在真的很忙。阮语嫣喜欢跟着自己,那就跟着吧。反正从小就是这样了,况且她真的很乖巧,也很善解人意。
至于,那个时常出现的男子,他也没如何介意。直到他真的走过来,并露出对表妹的喜欢……
直到这一刻,阮语嫣也没看到期待的不快,甚至还看到了某种促狭。这真的有点残酷,定了剧本,却没人来执行,简直就是戏霸。
而燕公子更意外,他并没得到情敌的待遇。反而,还可以留在这群人中间。好像,落寞拓也并没像传闻里的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于是在海边,于棕榈椰风里小酌慢饮,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整的挺融洽。
“……我家在陆东也有两处船坞,只是比这里的规模要小些。正经的大船也曾造过几艘,最远还曾去过轻鸿深渊外围……”
尤其是遇到这样共同的话题,落寞公子当然不会放过,还会流露出礼貌的兴趣。
“哦?燕公子详细说来听听,那轻鸿深渊很是神秘,在下很是向往。我手上就有好几张海图,每个标注都不同,正忧疑得紧。”
“…十四郎客气了,答疑解惑,在下可没这本事。而且,那几次出海都太早了,留下的记载也只是幸存者的口述。不过,在下可以抓紧让人整理一份,只要十四郎需要……”
“那就太好了!最好的就是专业船工的记述!不瞒燕兄,在下正在探索新的海路,尤其是沿着轻鸿深渊向南北…如果燕家有,当然求之不得…”
“……十四郎如此说…莫非…是想往那中土探索?或者…对万仞仙山也有心思?在下听说,全暹罗甚少有人到过那里。不过,要说有哪一家算个中翘楚,或许霈门宗就是了。据传,他们的船队曾经抵达过更远的地方,并且沿着深渊向南北航行千里…要不,也不会遇到那座岛屿,也不会发生后来这样的惨祸了……”
世间男子都怀揣一番宏图大业,哪怕无法自我实现,但对天下绝不缺独到的见地。所以,这个话题一旦展开,那就是推开了一扇宏伟的窗户,不到天荒地老是不会停下来的。
这对阮语嫣来说就是种折磨,那真的是无聊透顶。
就算不是倾国倾城,好歹也算美色当前吧,不闹个天雷地火就算了,咋净论些没边的事?而且,这一论上,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她才不要知道啥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她只想自己现在算什么?稻草人?
所以当忍耐到了极限,阮大美人真的很想拂袖而去。可惜看见落日余晖中,那张天人一样的面庞,心软又一次到来,这难道就是她的命?
看着燕公子,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人家可没忘了自己该干嘛,一贯的小殷勤不断,还带着阴谋得逞的窃喜。她就这么忍耐着,看着夕阳落下去……
而一旁,落寞拓也仿佛沉浸其中,正陷入沉思,对身边的恍若未知。而她明明知道,一切都落在他眼里,一切又都置身事外。这才是真可气,哪怕他有点不耐烦也好啊,可惜一点也无。
这注定是个失望的下午,但显然只属于阮语嫣,落寞拓也可是有不少意外收获。
这样的日子,一直尴尬了三天,她真的有点无法忍受。得寸进尺的燕公子并没被排除在外,他每天都会来相聚,隐隐好像个新朋友。现在,想和落寞拓也独处更难了。
直到这天晚宴之后,迎着漫天的星光,一对表兄妹终于来到合适的露台。而当落寞拓也开口,那个“其实”之后,就被阮语嫣制止了。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一定是他觉得燕公子还不错之类,如果让他说出来,阮语嫣觉得自己会直接跳海。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无限的憧憬过今天。一场抛家舍业的旅行,一次天涯海角的私奔,这是女孩子为了爱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显然,在这个人面前它不成立。可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并让这血冷下来。
他的每一次轻慢,就是一次伤害,她都不记得有多少次。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尾巴,在二人眼前停留了足足两息。可她却不知道该许下怎样的心愿,而他根本就没在乎。
当更多的流星落下,那真的是场属于光轨的雨。这可以许下无数的愿,而她的心里却只有怨气。如果非要让她说出一个愿望,那就是砸死他吧!榆木脑子,必须用锤子才能敲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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