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当局者该迷就迷

于是他变得愈发抓狂，更疯了般地挥出水月斩，希望不断的重复能劈开一道伤口。就像在飞来峰上那样，可以打开一道裂缝。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周遭四壁皆如实物、却又皆是虚无。

正当他无助加无聊的时候，这个空间发生了一阵悸动，然后整个开始蠕动。他不知道，这是救兵们努力的结果，也是虹山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它在奋力地用脑思考，它非常想知道：什么才是吐的感觉…

是的，某物正用它的肚子思考，仅次于用脚趾头想。天见可怜，它是真心想学习吐这个动作。如果它这个体量的妖灵有什么恐惧，除了一个比它更妖的灵，那就是疼痛。这感觉很灵敏，也是它最害怕的。同时，这感觉让它躲过了无数的危险，还活了数万年那么久。

就在刚刚，两个卑鄙的母强盗开始虐待它，不停地用针扎它。还问它感觉怎么样。

尤其是拿剑的那个，扎人还不一下扎完，还老是看这里、看这里的…而那道粉红色的光，尤其的疼。每次都带走自己更多的汁液，还有无数的眼泪。

它真的痛彻心扉，就像被粉红色烙铁烫着，那些宝贵的汁水被蒸腾出体外，还有另外一股东西注入进来。这让它深深的忌惮，细小的伤口正在漂白，那是种比腐蚀更可怕的东西。

所以，肉山真心希望自己有吐的功能，可怜它就是做不到。数万年来，它只知道吞噬，从没浪费过任何食物。这让它尤为痛苦，也让它肚子里的阿呆痛苦。

因为，他在不停的被揉捏，来来回回地被弹向四壁……现在，他连动用水月斩的想法也没了，浑浑噩噩地只能随波逐流。

人都说当局者迷，他这个入局的人不想迷，偏偏不知道怎样才清。作为一个修者，他正在陷入灵力的昏迷。如果是在外面，这是多么幸福的昏迷啊，那就该迷就迷吧。

外面的解救在持续，肉山的痛苦在加剧。于是，更多的蠕动也在继续。

阿呆被古怪的气味熏得睁不开眼，那些持续的碰壁也让他无法思考。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他自己。在内视之下，那道星河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波动，它按照一贯的轨迹转动，却发生着波澜般的起伏。

他有种醉酒的感受，以他如虹的酒量，但凡是醉了，就会翻江倒海。所以，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某位爷先吐了……

莲儿在舞动的剑芒，在那张脸上留下一排孔洞。她的剑芒是粉红的，只是变化了一个颜色，却走在截然不同的路上。

仙剑宗的功法很神奇，尤其讲求自悟的玄妙。哪怕他们师出同门，从初云决破五境，到金丹洞大成，每一步都并无不同。但，当阿呆拼命想体息双修时，她却醉心在符字的路上。

自从领悟出那个净字，她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果阿呆宣泄灵力的出口是剑芒这种东西，那么她的出口就多了一个。

那类似意念，结果是种注入。不仅仅有剑芒的锋利，还有注入衍生出的催化。那道粉红一旦插入，就会有导引之力流淌出来，将污浊的毒素与正常的汁液剥离开来。这很像是腐蚀与入侵，所以就会更加疼痛。

而从伤口里流出的不仅是血，还有肉山以为的魂魄。就像是医生在刮骨疗伤，排脓放毒，真实的痛苦和再伤一次无异，或许还会更痛苦。

而小蝶的做法完全是种作弄，她的灵力可以随意的变形。只要进入到肉山皮下，就会变成鼓包，然后突破树皮的极限，爆裂开来，这是另外一种痛苦。于是，两个为了救人的女子，正在折磨它，让虹山********地…

…当那道丹田的星河翻江倒海，阿呆的意识也彻底脱离了他，五感与六识也越来越模糊。

最终，随着他被灵力波涛彻底打晕，那道银盘状星河也彻底翻转过来。初云决的周天运转，彻底出了岔子，功法的规则也被完全打破。他无法在强行运功，只是随着意念在灵力中流浪。他连填鸭都不算了，更像是溺水者。

在头顶百汇的异象不知何时被召唤，那张绿虫儿的脸正越来越扭曲，越来越夸张。更可怕的是，为了救他，两个女子还在不断的坚持，他仿佛永远也停不下来。

就在这个混沌的过程里，星河的外围不断被甩出星辉，看似凌乱却一条条如同波纹荡开。原先的七重包裹，现在扩散成了八道。这个趋势还在继续，直到第九道时也没停下。

或许是聚灵符与小蝶的加持下，曾经体会过更高的修为，或许是青莲秘境的淬炼，让他可以容忍更大的摧毁，这样逆天的扩张才没要了他的小命。

现在，所有这些都强加在他体内，毫无进境飞升的快意，只有无尽的混沌与意乱情迷。

好吧，意乱情迷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但这已经都不重要了。

当这一切停止，虹山的肚子或者后脑勺不再蠕动，这个空间里多了个满眼金星的人。他失去了天与地，也没有了南和北，他无法直立，更是连站都站不起。

而那片星河依然在起伏中旋转，还在不停地甩出星辉。然后，那些抛洒的星辉会在某处停留，最后凝成一条椭圆的票带。那很像某颗星辰外的陨石带，沿着玄妙的轨迹运转不休，越靠近内核，就越迅捷。

当这个层级增加到了十二，一切终于慢慢停歇。而属于阿呆的世界，也终于完全归于静静本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万万斤肉山之外，两个女子已经彻底累瘫，虹山已然泪流满面。如果可以跪下，或许它会毫不犹豫，就算叫一声二奶奶，它都情愿。

臣服，有时是种无奈，就是在不断地被摧残中诞生的。

“虹山不乖！让你吐是为你好，你看，这是何苦呢？”

“主人，虹山很乖，可是…现在很想洗……”

“那不成！要洗，交出老娘的东西再洗…”

“嗯嗯嗯……嗯。”

“不许哭！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