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痛苦的时候,会努力的想些美好的事情,这往往会支撑起奇迹。而美好的定义很宽泛,又因人而异。赞美一个馒头,或许是种美德,而总想着一辈子的馒头,就是贪婪。
‘…这片神秘的地下,一定有条富得流油的灵石矿,否则,可以把我的眼睛当泡踩……如此浓郁的灵气,我上辈子都没见过。就算一个不懂任何功法的人,或许都会突飞猛进吧。这群卑微的流民,还真挖到宝了……’
当李长海可以支起上身,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多的风景。而那些风景融化进了他的心里,开始疯狂的长草……
比如以前他最喜欢的风景,就是那些轻声笑语的女子,她们在他的心里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无论年纪与样貌,她们千变万化。但现在,他却不敢看她们。
每当看见这些异性,他就会觉得自己更加的另类,或许现在这个不男不女的他更奇怪吧。
这不只是风流快活的日子不见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该为什么活着。临近中阶一层的修为,在这片大陆上或许算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堂堂正正的活。而遗憾的是,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光明的活着都不是他的选择。
就算是没了男人的指望,他依然要问: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卑微的活着。
他也想告诉自己,带着笑脸面对这些帮助自己的人,只要他还有未来,就该报答他们。但或许是因为伤口根本不可能好,他经常挣扎在自己的血尿里。在一堆排泄物里,让他觉得周围总是太阴冷,而阳光真的太刺眼。
他坚信自己保留着那个秘密,但弥漫在帐篷里的骚味却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这让他绝望。
他受不了那些经过帐篷的窃窃私语,更受不了撇进那道缝隙的眼神,他就这么躲在角落里,却如同被钉在城门上。他严重的怀疑那些他昏迷的时刻,或许他的秘密早都烂大街了,自己还在毫无用处的守着……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而且是在屈辱的苦笑。这了无生趣,而他却又不想死,这既懦弱又悲催,是地狱般的煎熬。
一整天他就这么想着,看着阳光从帐篷的缝隙里照进来,然后在地上画出一条不宽的线。再然后,沿着这条线,他就看见了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离他并不远,却仿佛是某种虚幻的存在,让他浑身无力,却又愤愤不平。李长海很想关上那条缝,可就是无法办到,于是他就只能无力的看着、看着……
他的脑海里不记得曾经见过这样的人,也不记得曾见过这样的美。
或许是他的伤真的很独特,或许是他彻底的断了念想。有很长的一刻,他的目光里没带一丝的淫邪。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
如果把她比作光明,那么此刻的他,就是这世界里的阴暗,于是他觉得无比伤心。
哪怕那些奶茶冷掉后并不美味,她依然喝得很开心,那代表她接受了人家的谢意。这与她在封仙城是完全不同的,她正在被看作某种亲人,也正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并且来到了某个崇高的位置。那是种很特别的对待,没有太多言语,却不因崇敬而疏离……
她能感觉到很多的眼睛都在看自己,包括隐身在对面角落里的那双。她不会去那里,因为她是未婚的女子,而那个男子据说有某种隐疾。这里还有两个高原来的男医者,他们可以照料他。
但,这个感觉很不同,仿佛被什么牢牢的盯着,就像被一匹饥饿的狼锁定。她并不熟悉这感觉,但真的经历过,还为此试图将自己变丑。这和阿呆的眼睛不一样,它太浑浊,超出了少年暮霭的分寸。
但这只是一次寻常的问诊,就像她几天前做的那样,她不会因为异样的感觉就离开,也不会停留一整天的时间。只是一恍惚间,她就将这个念头抛却了,并不知道这会带给某人些什么。
有时候,美丽是种印象,它会在所思里被不断的自我修复,变得越发明亮而完美。从而变得难以磨灭……
在这片大陆的另一边,还有个人在想念她的印象。在这个海滨小城里,宁静让生活平稳而缓慢,所以就有了更多的闲暇。而闲暇,通常很容易就回忆。
落寞拓也来到了折戟海边,希望呼吸不一样的空气,忘掉一些烦恼。但他终究是失望的,他依然会想起那个女子,这个印象是如此深刻,就像那个女子第一次来到紫薇峰上。
在这里,有很多的事等着他,无论是宗门还是这个国度,都需要他这个少主想很多。
可他偏偏还想着某个女子,这让他对自己非常的失望。在家族的教诲里,这是非常无趣的情绪,无益于上位者任何的决定。这是某种负累、也是某种羁绊、会让男人失去应有的判断。所以,他被无数次的告诫过。
在无极之地,女人不该左右任何事。
这里是整个大陆的东北角,也是最后一座城。如果将来与那个叫万仞的国度有什么,这里都将首当其冲。当赤海荒原灌满海水,这里将是它东边的出口。
脚下的这座城,拥有全大陆最精良的海港,也是少数几个大型船坞的所在地。
因为那个老问题,这里的发展并不受重视,甚至可以说非常的滞后。在他家的典籍里,这里造船的规模和质量,都和冀求无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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