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银针原名白鹤茶。据传初唐时,有一位名叫白鹤真人的云游道士从海外仙山归来,随身带了八株神仙赐予的茶苗,将它种在君山岛上。后来,他修建了白鹤寺,挖了一口白鹤井。白鹤真人取白鹤井水冲泡仙茶,但见杯中一股白气袅袅上升,水气中一只白鹤冲天而去,此茶由此得名‘白鹤茶’。又因为此茶颜色金黄,形似黄雀的翎毛,所以别名***黄翎毛***。后来,此茶传到长安,深得天子宠爱,遂将白鹤茶与白鹤井水定为贡品。有一年进贡时,船过长江,由于风浪颠簸把随船带来的白鹤井水给泼掉了。押船的州官只好取江水鱼目混珠。运到长安后,皇帝泡茶,只见茶叶上下浮沉却不见白鹤冲天,心中纳闷,随口说道‘白鹤居然死了!’岂料金口一开,即为玉言,从此白鹤井的井水就枯竭了,白鹤真人也不知所踪。但是白鹤茶却流传下来,即是今天的君山银针茶。”
“公子学识过人、博古通今,的确让人佩服。”
“在下不过是个俗人,却在懂茶之人跟前班门弄斧,让姑娘见笑了。”
“既然白鹤井水已经枯竭,那这一瓶想必来之不易了,公子怎么会跟陌生人分享呢?难道你认得我?”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的好。公子贵姓?”
“免贵姓瞿,但现在的名字是俞祈信。”
“我姓冼,不过我现在叫何以薇。”
“看来在下与姑娘还是有些共同之处了,都有一个特殊的姓氏。”
“何为特殊?”
“不敢忘又不敢提,看似无意但又刻骨铭心。”
……
“俞公子的确是位难得的知音,请品茶!”
“不急。等何姑娘的客人来了,在一起品吧!”
“哦?我有客人?是谁?”
“一位身份尊贵的朱公子,他应该马上就会来了。”
“你说的是他?他为什么要来?”
“应该是来请姑娘搬家的。因为这个地方已经被某些人知道了,他觉得姑娘继续住在这里会不安全。”
“某些人是指谁?”
“几个会伤害姑娘的人。”
“你也知道这个地方,难道你也是来伤害我的?”
“是的。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在下确实打算做一些会伤害姑娘的事。”
“你可真坦白,但是我喜欢你。你的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去信赖。只是不知道,俞公子打算怎么伤害我呢?你似乎不像会动武的人。”
“姑娘很快就会知道。有人敲门,相信是朱公子来了。”
“他不会见我。这几天他已经来过三次,但没有一次有踏进这个院子,我想俞公子今天是没有机会跟他喝茶了。”
“如果我有办法让他进来呢?”
“哦?“
“只要告诉他,何姑娘正在陪客人喝茶,喝的是白鹤井水泡的君山银针茶,他一定会进来。姑娘要不要试一试?”
“好啊!邻月,你去开门。你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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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不曾踏入院子一步的朱载圳的确进来了,而且是迫不及待、万分着急地冲进来。
他见到的情形自然与树上的上官无伋见到的一样。
一张古朴简单的茶几,两个平淡惬意的人。泡茶的是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美丽的眼神平和而专注。她的对面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温文儒雅,十分惹人好感。
俞祈信。
——学识过人、博古通今,这个陪何以薇喝茶的客人自然不会是上官无伋这样的俗人,而是她聪明绝顶的二表兄。
听到声音,俞祈信抬起头来,对朱载圳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但何以薇却似乎没有察觉,依然专心致志地泡茶。
朱载圳微微一震。
让他震惊的并不是俞祈信,而是何以薇。从看到两人的第一眼,他的视线、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何以薇身上,甚至都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
“你……”他的眼中充满了怜惜与不忍之意,声音很低很温柔,“你的脸怎么了?”
何以薇看的却是俞祈信,微笑道:“任何人都看得出是毁容了,对吧?”
“是-谁?”朱载圳的脸上现出不可掩饰的怒意,一字一顿道。
“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谁?”他又重复了一遍。
“上官暄。”
“咔!”
一声脆响,院子的大树折下了一根小树枝,上官无伋几乎是一阵风般冲到了茶几前。
“是谁?”这回轮到她问了,“是谁打伤你的?你再说一遍!”
何以薇直视着她的眼睛,十分平静而缓慢地道:“上官暄。”
“你……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人也不是。我有事求她帮忙,她要我先带一个人回去见她。”何以薇缓缓道,“这个人叫上官无伋。”
上官无伋全身剧震。
她的身体突然微微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表情虽然还竭力地保持冷静,但眼中已经多了一些恐惧之意。
能让她害怕的人还真不多。
不仅朱载圳,就连永远沉着冷静的俞祈信都显得十分意外。
这个上官暄到底是何许人,仅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对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大小姐造成这么大影响?
表情不断交替,显示着内心的变化。她就这么盯着何以薇看了许久,突然飞速地按上剑柄。
杀气立现。
朱载圳猛然警觉,身形一闪就挡在何以薇跟前。江邻月的速度也不慢,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对造型诡异的弯刀。
“你想干什么?”朱载圳盯着她,语气十分严厉。
上官无伋没有回答。
“她要杀了何姑娘。”俞祈信替她作了回答,“原本是为了皇上,但现在为了不让那个叫上官暄的人找到自己,她更是非杀不可了。”
朱载圳的眼中现出怒意,缓缓道:“你早就打算在我来之前就动手?”
上官无伋冷笑道:“那你们呢?约好是酉时,你们两个还不是都在这里?你明知道何以薇的下落,还在我面前装蒜。”
“这是她跟父皇的恩怨,不关你的事。你马上给我滚!”
“不关她的事,那关不关我的事呢?”一道冷漠的男声缓缓传来。
朱载圳的眼神变冷了。
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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