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冷镇的佣兵工会效率简直低的令人发指,就在凯尔等人整理完一切,都快要休息的时候,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才敲开了大门,身后跟着一群体型装备都参差不齐的佣兵。
“怎么样,找到莉莉丝婆婆了吗?”
塔思克面色苍白地背靠在床上,朝推门而入的赛茜莉娅问道。
“没有,他们找遍了整座民居,都没有见到莉莉丝婆婆的踪迹,不过波茨倒是在她的房间内找到了窗户被捎开后留下的痕迹,刚留下没多久。”
“我还凯尔刚才又找到了这个。”波茨在这时也顶着他那一头红发走进了屋内,在桌子上摊开一张纸片。
“外面那些家伙就是群长了猪鼻子的猎犬,眼睛都恨不得漏风。”
纸片应该是刚从某本书上随手扯下来的,边缘处参差不齐,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句话。
“塔思克师傅,我们兄弟俩把老娘接走了,出于某种原因未能方面道谢,他日再次相遇必当偿还救母大恩。”
“看样子是莉莉丝婆婆的两个儿子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将她带走了。”见到字条上的解释,赛茜莉娅长舒了一口气,尽管莉莉丝婆婆的儿子的做法有点鬼鬼祟祟的,但总比落入恶人之手要强的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等塔思克伤好点后后,早点离开这里去和我师傅汇合,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来袭击美丽的赛茜莉娅小姐,但是继续待在这个镇子总归是不安全的。”波茨不屑地看了眼还在院子内搜寻线索的佣兵工会工作人员,说道“在这么个偏远的小镇,不要妄想他们的办事效率会有多快,估计等他们找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我们早就身首异处了。”
“凯尔呢?那家伙去哪了。”赛茜莉娅瞅了瞅门外发现并没有凯尔的踪迹。
“睡觉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记得他以前并没有这么嗜睡啊”
对于凯尔有些异常的表现,打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波茨感到有些疑惑。
“他受的伤并不比我轻多少,甚至药剂的副作用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他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萎靡,要知道以前即便是镇子里闹瘟疫,这家伙依旧可以活蹦乱跳地在镇子里乱跑,琼森叔叔一家从来没进去过游医。”
“总之,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赛茜莉娅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有佣兵工会的人在,我们大可以安心的睡一会。”
“美丽的小姐,在这个危险的时刻,我觉得您需要一个勇敢的剑士来护送您回房。”
“不需要”赛茜莉娅看都没看凑过来献殷勤的波茨一眼,转身甩动着马尾向自己的房间有去。
同时,她的一双大眼睛在不停的打量着走廊的各个角落。直到现在,赛茜莉娅依然觉得啾啾是被那个人偶怪人吓跑的,至于如此坚信的理由是不是因为之前被凯尔说中了,这就无从得知了。
而吃了冷脸的波茨,依旧还是笑嘻嘻地跟在赛茜莉娅的后。
两人离开后,塔思克依旧还是靠在床上,没有休息的打算,他的眼神中透漏着一丝担忧。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莉莉丝婆婆这件事情上不会这么简单。
“但愿神会保佑这个善良的老人。”
而在另一个房间内,凯尔去的继续在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着,鼾声震天,盖过了一切可以打扰到他的喧嚣。
…………………………
黎明将至,一只幼童般大小的手掌从门缝里伸了进来,一把将木门粗暴的推开,紧跟着,一个十分矮小的身影走进屋内。
“怎么,今天居然舍得离开你那件娃娃衣了?”
两团幽火在漆黑的房间内亮起,而他的主人则盘坐在木桌上,一身黑袍被完美的吸进深邃的黑暗之中。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给你那散发着下水道气味的嘴巴缝上最精美的针脚,格拉弗。”
拉菲迪亚凶狠的目光像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野兽,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又快速的低下了头,转身脚底一高一低地蹒跚着走向酒柜。
他讨厌用这种仰望的方式去看其他人。
“那一天只会出现在你那张小巧可爱的嘴巴里。”
“闭嘴!”
拉菲迪亚踮起脚尖,伸出双手艰难的从平时轻易就可以够到的地方拿下半瓶酒,仰头灌进嘴里。
银白色的刀光在黑暗中划过,锋利的剑尖紧顶在拉菲迪亚喉咙处的皮肤上。
刚入喉中的酒水就这样被悬在了嗓子眼儿里,铁器的寒冷和酒精带来的燥热,让拉菲迪亚喉间一阵发痒。
他敢确定,只要自己的喉咙稍一蠕动,剑尖挑破皮肤后流淌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一小滩琥珀色的液体。
“你似乎忘记了会里对任务失败者的处罚。”
格拉弗手中的寒剑一挑,将拉菲迪亚的一只耳朵从那个枯槁的脑袋上削落。
“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现在在地上的应该是你那个可笑的脑袋。”
通红鲜血顺着脸颊滴落,而拉菲迪亚却是一脸麻木,他继续捧着那个足足有他俩只胳膊粗细的酒瓶,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
只不过他那时不时撇向地面的目光中却满是厌恶。
的确,安静地躺在血迹之中的哪个东西的确没法给人带来任何好感,干瘪而黝黑,在拉菲迪亚的眼里就像是块大号的鼻屎。
“对!就是一大滩鼻屎!”
想到这个恰当的比喻,拉菲迪亚嘴巴拔离酒瓶,靠着桌腿有些莫名奇妙的大笑了起来。他笑的歇斯底里,而且极度难听,大幅度摆晃的四肢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拔去了翅膀的大号蝙蝠。
尽管他的身材只有幼童般大小。
格拉弗静静的看着拉菲迪亚可笑的表演,燃烧的双目之中看不到任何感情波动。
许久过后,他才开口道“这次的任务到此为止。”
“怎么,那个老家伙甘心就这样放弃了吗?”拉菲迪亚停止了大笑,有些意外地问道“虽然这次的任务出现了点意外,但要不是顾虑到佣兵工会的话,那几个家伙在我眼里,顶多只是几只会夹人的小虫子。”
“最近北境联合政府那里针对我们的动作很大,最近能不招惹他们就不招惹,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至于老切尔西……”格拉弗在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他现在已经是龙魂会的一员,一切也都会听从龙魂会的安排,并且他的全部家产也都已经献给了龙魂会。”
“难以想象,他居然能忍住丧子之恨!”
“那是他心中还有更胜于此的仇恨,我们也乐于见到这种美妙的东西,它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先解决掉那几个弄坏我作品的小虫子!”拉菲迪亚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凶狠地说道“这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那你需要亲自和主人去解释,只要你不怕打乱他布置的计划。”
听到格拉弗提起‘主人’两个字,拉菲迪亚身子顿时一震,狭小的双眼内被恐惧所占领。
“那……那好吧!”
………………………………
“拉西,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叫醒老娘。”距离撒冷镇不远处的一个沙虫列车站牌旁,拉莫怀里紧搂着包着莉莉丝婆婆的被子,尽量不让这临近清晨的寒冷,侵蚀到身体虚弱的母亲。
“我们在逃来这里的路上,也没看到老切尔西有什么大动向,他似乎并没有迁怒于我们,我们是不是想多了。”
“闭嘴!现在还没到安全的时候,真正想要咬死猎物的豺狗绝不会在进攻前吼叫。”
拉西一边朝列车来的方向焦急地望着,一边四处打量着,他时刻紧绷着身体以备在可疑的人接近他们时,可以迅速遁逃。
“只有等上了列车后,我们才算是真正的逃离了他们的利爪。”
天色渐亮,可沙虫列车却久久未至,估计是又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该死的!”拉西不安的来回走着,似乎这样,他那颗不安的心才能够得到安抚,不至于跳出胸膛。
“你们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一个犹如地狱回音般的声音突然在耳畔想起。
拉西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企图拉起弟弟掉头就跑,然而在扭头的一瞬间,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被数十个佣兵所包围了。
就像是一群饥饿地豺狗,在饥肠饿肚到极致时发现了几只落单的小鹿,发着幽光的双眼之中立刻塞满了贪婪和噬血。
“嘿!好久不见,老切尔西。”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西扭过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装作笑嘻嘻地朝老切尔西打招呼,同时也给一旁的瑟瑟发抖的弟弟使了个颜色,让他一会找机会逃跑。
“希望他能理解吧。”拉西悲伤的想到,这似乎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面临的最大绝境。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面前坐在一块石头上的老切尔西。
这个老鬼似乎比以前见到他时苍老了十多岁,脸上没有了从前像面具似的时刻挂在脸上的和蔼,灰蒙蒙的涂了一团死气。
如果说之前的他只是个相貌枯槁的老头的话,那么现在的老切尔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身子已经裹在了棺材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永远的合上双眼。
即便如此,拉西还是从他那双快要睁不开地狭小双眼里,感受到了一丝刺骨的冷意。
他难听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便传入众人耳中,沙哑而又刺耳,像是铁钉钉入棺木是发出的摩擦声。
“好久不见,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想站在这里见到我。”
凉风刮过,拉西紧了紧衣领。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