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扫,毁天灭地的王者霸气,气吞万物!苏特伦见证的不仅仅是“夏特布兰”的强力,更是他本人杀戮的坚决!当一切都落下帷幕时,血色光柱终在收歇之时,将空间的障壁碾破,而血雾逐渐收缩到了苏特伦手中的“夏特布兰”之中,而那魔器仿佛欢快的清吟着,血色将空间的状态回归到原点,一切都恢复了风平浪静,安室勋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的荡然无存,而在魔器的能量渐渐在苏特伦意志的控制下一点点的消散掩藏,归于沉寂,噬血的狂妄和黑暗的狂舞很快都已不复存在,苏特伦那凶煞般的面孔和血色的眼眸,也都在不久后恢复了常态。
安室勋就此陨落,血魔之甲俨然虚设。他倾尽全部的黑暗魔力,却还是敌不过一位“魔王”作弊一般的超绝威能,就这样,“魔王”杀死了“魔爵”,悄然间,肃杀凝结,杀气渐消,而安室勋脚下的魔法阵丝毫没有在危难时刻帮上他什么忙。
霸者屠戮过后,惨淡凝重的气氛终究随着获胜的喜悦而散尽了。不知从何时起,苏特伦已懂得如何隐藏起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身为“魔王”的自己!
“结束了……这场血雨腥风的梦……”苏特伦将“夏特布兰”收起来后,静静的凝视着自己魔息尽散的掌心,长呼了一口气,“我可是……人类公会的苏特伦会长啊……”
此战过后,苏特伦所提升的不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执念的升华。目前的他还没有真正可以一手遮天的实力,暂时的爆发只是昙花一现,这份力量,并非永恒长远,过了一番浪涛,心思再度沉淀,没有魔的倦佑,他在人类中也不是无敌,他绝不能因打败了一个安室勋就沾沾自喜。想要成为魔王,就只有脚踏实地的从一个会长做起。
血雾随风飘散而去,天色明朗,清澈如洗,人类公会的噩梦,同样也是洛丹城的恶魔,最终在这一刻画下了句点。血战之局,随着安室勋的灰飞烟灭终告一段落,当血雾净去的时刻,众人见到傲然屹立在战场中的是苏特伦,而不是安室勋时,纷纷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各自都朝他们的会长伸手致意了起来。他们无力欢呼雀跃,但面对这份奇迹,还有苏特伦得胜之后霸气的冷笑,只要是真心向着公会的,即便躯体已伤痕累累,内心也必然欣喜若狂。
一声声的“会长”激动人心,唯有郭星和夏侯烈面无表情。布满鲜血浆液的战场中,堆积如山的是公会战士们残缺的尸骨遗骸,腐烂的腥臭味仍然在空气中回荡不止。残存的军力,已无力将这些惨死的勇士们掩埋,只得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们风干,此举实在无奈。
遥遥感应着血腥气息的消失,还在旅店里悠闲自得调着鸡尾酒的夏言风,心底大概也知悉战局的落寞。如果没有他用青钢剑的神圣力量,大大延缓并压制了安室勋体内的黑暗能源,苏特伦大概也不会赢得这么轻松吧?不过苏特伦能赢了就好,假使魔界方面得知安室勋已死,传送大军的计划也告吹,那么他们势必会加紧某些方面的大动作。
“呼……苏特伦啊苏特伦,你也该知道你杀掉安室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吧?魔界的王爵被你说杀就杀,魔王们又怎会无动于衷呢?人类世界,就要大祸临头喽。”摇晃着杯中五彩斑斓的鸡尾酒,夏言风似笑非笑的深呼着气。他知道杀了安室勋,接下来就会有怎样的连锁反应,苏特伦此举,不仅对人类世界百害而无一益。因为,留下安室勋尚且还能将之作为烟雾弹,不至于让魔界过早采取打动作,而安室勋一死,魔界的报复行动便将接踵而至。而夏言风真正想要渔利的地方就在于此,幕后黑手如果真要搞出什么大动作那最好,替自己把天下搅乱,并趁机揪出他的狐狸尾巴。若是幕后黑手继续内敛下去也无妨,魔界要是没动作,呵呵,夏言风可就真要跑去苏特伦的大营里,然后联合郭星等人,大肆怂恿苏特伦一番,让他尽早率军杀往魔界去斩草除根。假若郭星不同意,他还有后手让苏特伦主动出击!
夏言风在心里盘算着的不仅于此,既然洛丹城的老大都死了,那洛丹城接下来就应该不战而降了吧?如果真是那样,在那之前,他就应该去找比尔长老把某些事情弄清楚才行。
他立起身,酒液晃动着诱人心魄的美丽。洛丹城距离大难临头不远了,现在的诺斯·比尔不会还执迷不悟,不识时务吧?要是他们投降也就方便些了,但要是顽抗到底,最终的下场也只有城破人亡罢了。人类公会再怎么伤筋动骨,主力全部健在的话,诺斯家族也是断无胜算的,要是他们真的拼死作战,夏言风恐怕就没机会接近诺斯·比尔了,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如果我真的怀疑你……对不起……”凝视着杯中酒,转而又踏向门边,抬起头,仰望星空斑斓,夏言风的眸间深藏的柔情再也无法掩饰,举杯邀明月,心中之念,倍显明澈,口中随心吐出呢喃,“也许只是逼不得已,我只是很想确认……我想确认你是否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告诉我,你是清白的……”
夏言风又端详起了杯中的酒液,心思犹若飘渺入神。他不希望得知那样不堪设想的消息,他也从未设想过怎样来接受那份不愿得知的真相。如果真相只能有一个,他宁可不去揭晓,但忐忑不安的好奇心不允许他不去揭开。所以说,有种时候,残酷的事实还是不要面对的好,但夏言风还不至于连现实都不敢去正视。虽然好奇心会害死人,看似诱人丰硕的果实,实则是恶魔设下的陷阱,知道的太多并不好。但夏言风若连这点都怕,那他又何必来天国大陆?
因为他不希望那样的真相,所以夏言风多么喜欢诺斯·比尔能做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可是之前有太多太多的事件无法自圆其说了,如果他的身边真有那么一股既是助力,又是阻力,用于平衡局势的力量,那么单用排除法,这股力量的源头也可以得出来了。
不!不是那个人!他不相信,如果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那段有意无意间的纯真邂逅,那份叫人动容的纯情都是假的,那么他……不!这不会是真的!
夏言风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多虑,在答案揭晓前,暂且不要去东想西猜。他可以再也不相信任何东西,但真相,就是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然而在缜密的分析下得以完美生成终章。他需要在恰逢时机的时候与该见的人见面,在那之前,他不需要做任何多用的动作。
万里晴空终是抵抗不住夜色的来袭,一日写下终章,天幕的漆黑无可阻挡。在天黑之前,于乘峰的后方援军也抵达了公会军的大营中,原本死得空空荡荡的营帐里,如今又有了一定数量的部队。这些部队,也足够明日攻城用了。
许奥和典勒并没有参加今日的血战,因而全天在大营中静候大军凯旋的他们,伤势也逐渐愈合了不少。当他们得知苏特伦斩杀了安室勋,且公会中的兄弟们伤亡得几乎一干二净时,他们喜忧参半,好似打翻五味瓶的心情,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是战争,无论大小,都势必得做好有人员伤亡的准备。士卒的生死俱是天命,为将者指挥若定,运筹帷幄,代替士卒思考,但士卒却无权决定他们是否死亡。总有一天,他们将面对天国大陆最可怕的敌手,也许到最后,他们终将一个人都不剩下。
众位要员们都聚集在主帐中,在那之前,格洛拉城突然派送过来的两千份解毒剂和强效型治疗药剂,却有如及时雨一般出人意料,却又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苏特伦等人自然想到了夏言风,看来夏言风真是未卜先知,他让人送来的药剂,完美的治疗了每个人身上那些被魔物啃咬、刺扎等不可治愈的黑暗之伤。全营的福利,全营的甘霖,他们在服下那两种药剂之后,伤口再也不会隐隐作痛,而营内也没有人再为持续延绵发痛的伤势而叫苦连天了。
回到营内,苏特伦与安室勋决战时气息早已消化得荡然无存,连捕点风捉点影都不可能。他的魔性和杀机,那融入黑暗后升华的灵魂气场,也无人得以洞穿,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力皆已透支,而是苏特伦对于黑暗噬血气息的把握,已突破瓶颈,到了连郭星都捉摸不透,出神入化的境地了!而当郭星问起“噬影”、“戮魔”去了哪里时,他便谎称两柄魔器的魔念俱已消散,即使随身带着也无妨,更何况将来还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带在身边也放心。
郭星对苏特伦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奇怪的是,郭星并不深入苏特伦的精神之海,从他身上的气场里察觉出半点魔的气息。他还以为是苏特伦适应了这样的力量,能够驾驭得了也无碍了,这样他也不用急着收回那两把魔器。只不过,郭星在精神极度疲乏之中也没有再去多想,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而谁也不知道,苏特伦已将两把魔器结合的事实,也没有人能洞悉出那合成魔器的气息,一切稀松平常,无人在意,苏特伦还是那个苏特伦,任凭他用何种方法战胜的安室勋,他的气息始终跟往常一般别无异样。苏特伦,甚至连神色表情和说话口气也与平日无二,除了郭星还抱有一丝疑惑,就连夏侯烈也觉得自己之前的疑虑是多余的。
夏言风和郭星,虽然他们身在不同的方位,但他们的心底,此刻都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但愿他们是想法仅仅是多虑吧?
其实就在他们回营后,众人全都聚集在一起时,他们每个人都是遍体鳞伤,挂满污彩,露希和梦鱼、郭星和吕子奇他们都是互相搀扶在步行回营地的。当众人相聚而视时,也就只有一个人还保持着最初的气息,不仅毫发无伤,安然未恙,而且还浅笑得似乎满面自得。
“刘玄青……”苏特伦当即举目直视着这唯一无伤的人,指着他暗皱起眉,“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经历了那样血腥残酷的厮杀之后还能容光焕发,活得这般精神?”
刘玄青微微一笑,默不作声,而飘然走过他身旁的蝴蝶却是不怀好意的撇着嘴,朝他抛来媚眼和嘲讽之息:“哦呦呦,您就是传说中的刘先生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您毫无不伤,莫非是你刚才血战之时消极应战,躲在一旁偷懒了吧?”
苏特伦这时托起下巴,面对刘玄青,颇为阴险的一笑:“蝴蝶所言很有道理啊,不会刘兄真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吓得腿软了,躲在后面不出头了吧?若你真偷懒不干,那本会长可就得把你军法处置了哟。”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刘玄青侧过脸,表现得不是一般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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