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鱼屏气凝神,悄悄的望着黑衣法师。而就在黑衣法师对露希动手之前,露希却率先发动了攻击。只是一瞬间,露希便以一个轻快的闪跃跳步,冲至黑衣法师面前,寒芒闪烁之时,她高高地扬起魂影之刃,朝黑衣法师的身体斩了下去!
然而,魂影之刃终究没能斩到那黑衣法师的身上,只见那黑衣法师双脚骤然悬空,轻飘飘的带起一阵烟幕,身下的长袍无风自动的同时,袍子的双袖猛然一抖,从他的袖子管里竟突然窜出了无数青黑色的昙花状发光体,那些青黑色的昙花仿佛有生命一般化作实体,怒放而出,一眨眼的功夫,露希全身都被这“昙花阵”给牢牢地束缚住了,全身上下被强大的魔法元素给彻底禁锢地动弹不得,那昙花又宛若荆棘一般,不仅令露希身体失去了知觉,更是将她困得连呼吸都困难,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她渐渐地昏厥了过去!
昙花渐渐移换了方向,露希被花瓣卷了起来,而她的身躯就这么仰天横躺下来,其冰睡之姿配合那俊俏的脸蛋,被昙花托着,显得唯美无比,惹人怜爱。
“放弃吧。”黑衣法师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露希,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梦鱼惊骇无比,露希的气息已经完全被昙花覆盖而消失掉了,多半已经死亡,而她依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一样。
“姑娘,你跟那位精灵族小姐一样,在那里假装失去知觉,准备发动奇袭吧?”黑衣法师用仿佛将一切都看穿的语气,轻笑着说道,“策略很了不起,值得赞扬,但那是没用的。我已经察觉到了你的意图,你若还想奇袭,下场只能和那位精灵族小姐一样。”
梦鱼的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她还是选择站了起来,坦然说道:“好吧,你赢了,我投降。”
“聪明的选择。”黑衣法师笑了,“本来我也无意取你们的性命,只是田兄非要和你们谈一谈,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来请你们。”
“田兄?他是谁?你又是谁?你们的修为,看来不低啊。”梦鱼还是不能放心。
“如果我说了,只会吓你一跳,因此在这里不宜讲明,但只要你们和田兄见上一面就明白了。”黑衣法师道,“请跟我走吧。”
梦鱼冷声道:“你在讲哪门子笑话?一上来就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嘛,你的担心也很有道理,光凭几句话确实很难取信于人。”黑衣法师的声音到这里突然冷了下来,“不过我的行动应该也足够了吧?那个精灵族小姐只是被‘幽冥昙花阵’封印了起来,会这等超高级魔法的人,至少也得是个二段魔导师吧?只要我再催动一下精神力,精灵族小姐马上就会尸骨无存,可她现在只是昏迷了过去,还没有死,但以我魔导师之力,现在要杀死你们,可不比杀死几只虫子要难多少呢。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做。”
梦鱼狠狠地瞪着黑衣法师,但最终还是把语气缓了下来:“好吧,先跟你们去了再做决定,不过我不是这支队伍的领袖,大事上,我做不了主。”
“知道,那位‘夏先生’才是你们的领袖吧。”黑衣法师瞥了昏迷的夏言风一眼,冷哼道。
黑衣法师让人驾着两头灰色巨牛拉的车,带着梦鱼和昏迷的夏言风朝目的地前进,这车虽然是牛拉的,但却是风驰电掣,前进的速度出奇的快,梦鱼只觉得自己就像在乘坐汽车似的。
至于露希和典勒,困住露希的昙花已被黑衣法师收走,但露希仍处在昏迷之中,黑衣法师便让手下把他们分批带走。
夏言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那两枝毒箭已经拔去,他突然发现不对劲:“咦?这里是……我为什么会在车里?”
“很抱歉,刚才是我带人射中夏先生的,先在这里给夏先生赔个礼。”戴着面罩的黑衣法师压低了声音,朝着夏言风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姓‘夏’?难道你是……”夏言风狐疑地望着对方,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对方的气场也有些熟悉,他大致判断了一下,最终还是冷声开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对我们加以劫持而不杀害,这又是为什么?”
“我报上了名来,只怕你不会信我。”他潇洒一笑,“所以我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夏言风毅然道:“你只要报上名来即可,信不信,由我自己决定。”
“呵呵,那我可以告诉你。”他笑着把黑衣和面纱一掀,两脚略微腾空一阵,气息迸发,而黑色的外衣下露出了一身深褐色的法师长袍,而面罩下露出的那张脸,便是属于一个令夏言风心中对之畏怯不已的名字!
“你是……沮建宁……”夏言风瞠目结舌道。
“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沮建宁轻松地笑笑,“没错,我就是沮建宁。”
虽然夏言风与沮建宁仅在朝堂上的一面之缘,但那带给他的可怕印象却始终记忆犹新,这家伙的修为,很可能比郭星还要高,当日若非郭野望从中挑拨离间,劫驾屠宫这种事,夏言风根本想都别想!如今再次相遇,即使明知对方没有恶意,他也不由得感到心肠凛凛。
“你……沮先生,你和田蝮贾,难道一点也不恨我?我可是害得你们……”
“呵呵,夏先生多虑了,我和田兄越狱之后,已发誓不再为那昏君效命了。”沮建宁笑道,“当日朝堂之上,我们也算看清那昏君的本质了,如果袁晨是个明主,岂会被奸人几句挑拨之言给左右呢?错的不是夏先生,也不是郭野望,而是那个无道庸君啊!”
“你们……要造反?”夏言风也大吃一惊,他先试探了一下,却想不到沮建宁回答如此干脆。
“造反也算不上,只是田兄发现了很多我们之前所不得而知的事,以及袁氏兄弟勾结魔族这等大逆行径。”沮建宁率然一笑,“其实我和田兄现在都清楚了,比起忠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做,而据田兄观察,夏先生就是那枚被赋予使用的潜力股啊。”
“你在说些什么?你一定还知道些别的吧?”夏言风讶然。
“不不不,田兄近日神秘兮兮地,某些话非要找到夏先生才肯说。”沮建宁摇着头,却是继续潇洒地笑道,“不过我还是知道的,整个仲国,其实都被人利用了,而我们,都是那个藏在幕后使鬼手的家伙的棋子,我说的对吧,夏先生?”
“这……”夏言风万万想不到,沮建宁竟然什么都知道,不过想想也难怪,作为一个法力不低于郭星的魔导师,能够参透一些世人所参悟不了的深层真谛,也不算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沮建宁修行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起初,我也不相信自己怎么会是一枚受人摆布,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也不得不认了。”沮建宁释然,“不过这也没什么,即使知道这一点,也没必要感到沮丧,就算我们不是救世主,但凭自身的努力,万事也都是可以改变的,即便是逆天而行也无妨,人世间无奈或不顺心的事毕竟多如杂毛,只要能继续能有美酒和魔法元素们相伴,这和在修行期间,也没什么不同,你说是吧?”
“真是达观啊。天若逆我,我便破了这天,人心为王,则万事皆可逆。”夏言风感同身受,却不由略显紧张起来,“只是,你们是怎么知道这点的?”
“我不用知道,田兄知道足矣。”沮建宁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揣出了一个紫金雕刻的精致酒壶,他伸手在酒壶上拭了一拭,壶中的酒似乎瞬间就沸腾了起来,夏言风感受到他在使用增温的魔法,看样子,这个沮建宁倒还真是个酒鬼呢!
沮建宁悠然自得地抿着酒壶,一口口地喝着,摆出了一副世外醉仙的模样。不过他爱喝酒可不等于他糊涂,夏言风还想问话之时,他已喝令停车了。
沮建宁下了车,朝前走了几步,转身招呼他们:“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着,路上慢慢说吧。”
即使不说,夏言风也心知肚明,沮建宁口口声声说的那位“田兄”就是田蝮贾,而比起沮建宁,田蝮贾给夏言风的印象还要深,因为他的能源反应中,充斥着比沮建宁身上更多出一倍的杀气,他的修为,也是要比沮建宁更胜一筹的,他敢说自己的气息与沮建宁还能抗上一抗,跟田蝮贾对拼,但无疑是被完全压制了。
路上闲扯了一大段话,都没能扯到重点,夏言风也没弄清什么,也没必要去弄清什么,沮建宁所了解的,恐怕也就那么几点了,现在就看田蝮贾能有什么金玉良言了。
差不多步行了一个小时后,夏言风和梦鱼两人跟着沮建宁一起抵达了一处位于山峦之间,幽深僻静的山庄,此处的地势位置极为隐蔽,鲜有人踏足,而据沮建宁所说,这片山庄是田蝮贾曾经修行的地方,这里藏着好多珍贵的魔法典籍,有的是田蝮贾亲自撰写的,有的则是一些得道高人流传下来,这里可以说是已尘封几十年的私密之所,沮建宁和田蝮贾越狱之后,就来到了这里,暂时定居下来,在这片深深幽谷中,即使袁晨派兵来搜捕他们,也会给转得晕头转向迷了路,而沮建宁之所以选择步行,就是生怕暴露了这条曲折幽径的路线。
当然,沮建宁再怎么瞒,也瞒不过某些人,如今他倒是先破了例,夏言风,就是他们此生所下的最大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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