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遮住了大片的阳光,只从缝隙里偶尔泻下,蝉在树上作着曲,“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见此情景,我的心情甚好,这才是自由啊。还是做狐狸好,没多少规矩,想干嘛就能干嘛,想去哪儿一溜烟就能去哪儿。可是现在,那些美好的场景都将不复存在。如果榕树精知道我现在的遭遇会不会愧疚得连酒也喝不下?
哎,罢了罢了。既然成了人,就好好生活着,毕竟我还没有看尽天下的帅哥啊。
就这么想着,我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水可真够清澈的,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就用身体付诸了行动。那个时候刚为人还不知羞耻,竟没看周围有没有人就脱光了衣服往里跳。现在回想起来,真真是让人害臊啊。
我将身子浸在水里,水是温柔的,连阳光也温柔了。好久没有这么自由了,我开始伸展四肢在宽阔的河里边洗边玩。
正当我把被阳光染得金光粼粼的河水往身上抹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影像旁边竟然立着一个人的身影!用我的余光一瞥,Ohmygod,竟然是个男的!
我的小心脏骤然收紧,这可怎么办?听奶妈讲作为女子,是绝对不能在男人面前衣不蔽体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一丝不挂。常言说狐狸是不害臊的,可是如今我是个女子啊,传出去名声不太好,找个帅帅的夫君恐怕就难喽,那我一辈子的幸福不就毁了?
“妹妹,洗澡好玩儿吗?”
陌生的声音让我的后背发冷。如果我的仙力还在,还不把他给碎尸万段了。
我心里又好奇那人的长相,可又怕是个长相猥琐思想龌蹉的混蛋。被一个男人看光了身子,照人类的说法我都该给他做媳妇去了,还是一个登徒子,多划不来啊。
于是我连忙沉入水里,将暴露无遗的后背藏起来。
“哟,你这妹妹还害羞了。”戏谑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
我本想不理,可是在水里憋气憋了太久又只能浮了上来。
“看来妹妹还是愿意让哥哥看的。那这样吧,转过身来让哥哥好好看个够。”水中的那个人影竟然坐了下来,嘴里还叼了根长长的狗尾巴草。
“去你的淫贼,看到有人洗澡都不知道避开吗?”我被那句话彻底的刺激了,姑奶奶我饶不了你。
“妹妹别怕,哥哥保护你。淫贼在哪,哥哥去灭了他。”那人一本正经的回答。
好吧,面对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我全身上下都已雷焦。
“好了,我知道你说的淫贼是我,我承认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面对你,我似乎还真没欲——望。”那人故意拖长了后面两个字的音。
作为一只狐狸精,居然没有魅力迷倒他,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既然公子对我不感兴趣,那就劳烦公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妹妹这么不待见我,我的心都痛得流血了。要不妹妹治好了我再走?”
过了几秒,那人又说:“这日头够毒的,脑袋这么晒着等会儿晕过去在水里淹死了怎么办,过来把衣服穿上吧。”
“你走了,我自然会穿。”
“好了,我走。你穿了衣服回家去吧。得亏遇上的是我,有个不强迫女子的规矩,换了别人,你还不被生吞活剥去。你起来吧。”
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回过头去,果真,他已走到离我很远的地方坐下,目光朝向另一边。
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我才又惊又慌赶忙上岸穿上衣服,真是有惊无险啊。
“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敢一个人这么大胆来这荒山野岭,也不怕被豺狼虎豹吃掉。”我刚想开溜,那人的声音划破天际传到了我的耳膜。
“要说豺狼虎豹,我还真没见着,不过你倒是比豺狼虎豹更凶猛的东西。”
“哦,是吗?”他站起身,朝我走来。
此人长得倒还挺标致,体格高大,双腿修长,一身墨色长衫让他显得更加气宇非凡。
那人停在离我十来步远的地方问:“你可知这山上哪儿有废弃的小屋?”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说,这山里这么阴冷,又有豺狼虎豹的,谁敢把房屋修在这里?如果真有,那就是他脑袋进水了。”
“妹妹说的还是挺有道理嘛。”他若有所思。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此人是白痴”五个大字,刚想狠狠地嘲笑他一番,却见他开始脱衣服欲往水里走。
“你这是作甚?”我居然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
“哥哥也想洗洗澡,怎么妹妹也想看我洗澡?”那人戏谑的说。
NND,公然调戏良家妇女,看我的狐狸腿。我把全身的力气倾注在我的右腿,然后轻轻一抬,对准那人的屁股便狠狠的踢了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便摔进了水里。看到河里溅起的水花,我在岸上捧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水花越来越小,眼前的人迟迟都没有浮上来。
不会吧,这么生强力壮的人不会游泳?他不会要淹死吧?上天明鉴,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他而已,绝对没有害人之心!
不能见死不救(虽然貌似是我把他弄下水的),我赶忙下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了上来。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按压他的胸腔,试图让他吐出呛在喉咙的水。
“你可不能死啊。”虽然我活了这么多年,平时都不怎么正经,可我没有害过人啊,要是他死在了我的手里那可怎么办,会不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我这一生已经够悲惨了,玉皇大帝你要把我折磨死吗?
我在他身上呜呜的哭起来。
“你快起来,压到我伤口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子,妈呀,我难道是幻听了吗?
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我开始扯开嘴角笑:“原来你没有死啊。”
“你害怕了?”
我点点头:“你说你干嘛装神弄鬼吓我啊,很好玩吗?”
“我可真没闲心吓你,要不是你那一脚让我摔下去,我能扯到腹部的伤痛到没力气挣扎?”
见他眉头紧皱,努力隐忍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苦。
我一看他的腹部,果真,衣服上已经染红。我拨开他半敞开的衣襟,腹部的伤口出现在眼前。
“是剑伤。”他虚弱的回答,完全没有了刚才调戏我时的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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