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崖上，姬德源一人与林夜八人对峙着，剩余的有熊氏将领率领余下的铁甲重骑于泥土上，清风中，屠杀着九黎的轻骑兵。
相比较战力强盛的铁甲重骑，这些只装配了最轻便软甲武器的九黎战士尽管勇猛无比，却依旧无力抗衡。
林夜顺着紫衣目光看去的那个人正在被数名铁甲重骑包围攻击。
尽管隔得很远，林夜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高通！
林夜眼神一骤，心中的一个问结仿佛找到了开口一般。
之前他赶赴山海崖的时候就有过这种疑惑，为什么，高通总是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一个事件的开启者？
他们来到战场上，接待他们的是高通，引导他们找黎景堂的是高通，带他们去青年营的是高通。
起初林夜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高通一个小队长却做着通信小卒的工作，直到他被黎景堂派来送虎魄的时候，林夜才意识到不对劲。
虎魄是蚩尤大帝的武器，虽然凶性无穷，却依旧是一把神兵，它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运送这把神兵，再小心都不为过，黎景堂没有派出护送的部队还可以理解成为了不影起有熊氏的注意，可至少他得派一个亲信来送这把神兵。
要是假设高通是黎景堂的亲信的话，也不可能。
如果他是亲信的话，是不可能率军上阵打仗的，也不可能只有入道境的修为。
他的身份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普通的九黎大军中一个小连队的队长，可他的表现为什么更像一个承上启下的轴承？
如果这是一场剧目的话，那么高通总是出现在关键的转场的时刻！
现在他又出现在了本没有他参加的这片战场上，林夜几乎可以断定，高通就是这片精神空间的关键！
可是当他刚想动身跳下山海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把长剑如流光一般卷着一阵狂风瞬间刺穿了高通的脖子，他两眼瞬间瞪大，口中吐着血沫，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长剑空中一个转身射出，回到了一名有熊氏将领的手中，他看都没看高通的尸体，转身又去屠杀其他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夜在刚才的剑光中，隐约的看到高通仿佛嘴角裂出了一抹嘲笑，瞬息即逝。
高通死了，线索断了，眼前的姬德源，却一直都在那里。
树林中，一片落叶飘在了他的眼前，随后，他动了。
落叶被疾风斩成了两段，一个身影穿过两半叶间，如电般迅捷，如雷般浩大地冲了过来。
黎浩右手微抖血斧，一阵血肉之力顺着他的经脉流淌而出，流在了斧子上，将那抹红色染得如同日落晚霞。
血斧勾着灵气，如长虹般落下，砸在身前，砸在了俯冲过来的姬德源的手臂上，却没有砸开他那层皮肉。
“呼哧”，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从姬德源身后的地面中浮了出来，拿着一支长矛狠狠地捅向他的心窝，可惜一股红光闪过，一道晶墙挡在了长矛前，无论再怎么用力，也无法突进半分。
然而还没有结束，一道虹光泛着七彩，一瞬息便从天边来到眼前，从姬德源的头上垂直落下，如同长河落日一般，又像是七彩瀑布的垂泻。
姬德源眼神微动，握住斧子的右手向下一抵，随着一声轰鸣，黎浩的血斧狠狠的轰击在了地面上。
这时，那道七彩的虹光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他双拳覆满了红色的光华，向上狠狠捣出，与虹光撞在了一起。
虹光横飞了出去，在空中散成了三个人，落在了山崖下，如断线的纸鸢，等待他们的是有熊氏的军队。
双拳击飞三人后，姬德源没有停下，在空中，他的拳势微微一转，像风车一般，调了个身位，变化成了平行于地面的一拳，轰在了拿着长矛的黎五的身上。
黎五闷哼一声，嘴角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腹部，已经被一双无情的拳头洞穿而过，崩碎的内脏落在地上，染出一片血渍，看样子是活不了了。
姬德源抬了抬头，残忍的笑了笑：“现在，变成四对五了。”
黎浩撑着斧子，虎口已经裂开了一条常常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沿着斧尖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犹如剩余几人死亡的倒计时一般。
林夜挡在紫衣的身前，眼睛微微眯着，随后轻轻向前踏出了一步，站在了黎浩的前面。
“老二，你做什么，他不是你能对付的。”黎浩见状一惊，林夜才聚元巅峰，根本不可能是姬德源的对手。
紫衣也一脸疑惑和担忧地望着林夜。
“我没事，只是突然茅塞顿开了而已。”林夜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姬德源说道。
“呵，黎浩，你这个聚元巅峰的新人是从哪个部落选拔出来的？也好，看在同为人族的份上，那就先送你去死吧。”
说罢，姬德源便一指点出，一道红光在他指间凝聚，如流星般射向林夜。
“老二。”黎浩吼了一声。
那道红光贯穿了的肩膀，鲜血喷涌如柱。
林夜只是吃痛的皱了皱眉，甚至刚才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做出。
“果然，你杀不了我。”林夜笑了笑，他的猜想对了。
姬德源的脸色略微有些阴沉的说道：“为什么？”
林夜毫不在意地回道：“你是说知道你杀不了我的事情，还是说我知道你身份的事情？”
姬德源脸色骤然一寒，缓缓问道：“我自认没有破绽，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他几人站在一旁，不明白林夜和姬德源说的是什么意思，姬德源杀不了林夜？一个是有熊氏主将，一个是九黎新晋将领，怎么看，都是敌对阵营，可姬德源刚才确实留手了，林夜还活着。
“因为你和它生出感应了。”林夜左手轻轻掏出别在腰间的虎魄，摊在了掌心。
“你不该自杀的，如果你不自杀，你也不会换身体，这样你就不会动用观星境的力量，也不会和它生出感应了，只是我有一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在你的精神空间，你无法控制和它生出感应，你能解释一下吗，姬德源，或者说，还是叫你虎魄更好一点？”
紫衣在一旁听完后惊讶的望着姬德源，一脸的不可置信，虎魄？
姬德源沉默了几秒后，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仙体，我已经换了身体，居然还被你发现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林夜皱着眉，认真的想了一会，然后回道：“大概是我从尸山血海里面清醒后吧，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青年营那里。”
林夜往半空中抛了抛怪异长刀，接着说道：“按理说，要是这个空间是真的按照时代来构造的话，现在它应该被封印在哪个地方吧，可它偏偏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你还给我那么明显的精神暗示，特意创造出了绝境，为的就是让我能使用它。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觉得这把刀有问题了。”
“或许你察觉到我已经开始怀疑它了，所以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是用高通的名义把它给我送来了，本来你大可以找一个亲信去做，但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故意亲自送来。”
“你的确成功了，我开始怀疑高通，然后，你就用高通的身份特地跟在了骑兵队里被杀死，让这条线索彻底断下去，让我陷在一条死路中。”
姬德源笑了笑，说道：“那我的计划应该很完美才对。”
“确实很完美”，林夜顿了顿，奇怪的看着他，“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你会和它生出感应。感觉到你和它生出感应后，我突然想到这里是精神空间，那么自然一切都可以人为操控。”
“想通这一点，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这里是你创造的精神空间，而你开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吞噬我的精神，一开始黎三的时候是如此，现在也是，你想要促使我去使用它，姬德源也不过是你剧目下的一个角色，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这么不合理的出现在这里，你在我的面前用高通的身份自杀，然后换到了姬德源的身体内，继续逼迫我使用这把刀。既然你需要我，那么你肯定不能杀我。”
紫衣听完有些惊讶，不过却更多的是疑惑，林夜的解释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却有几个致命的漏洞。
既然这里是姬德源的精神空间，那么所有一切都应该可以按照他所想来进行，为什么还需要特地引诱林夜去使用虎魄？为什么他会和虎魄生出感应？他吞噬林夜的精神目的是什么？
这些是先决条件，或者说是矛盾点，无法解释这些，林夜的话只能是假想而不是推测。
所以姬德源问了出来：“但是你这里面有几个问题。”
林夜认真的看着他，说道：“确实有几个问题我想不通，不过我也没得选择，只能赌上一赌，所幸我赌对了。”
姬德源沉默了许久，感叹了一声：“确实，你对了。”
“噌”的一声，虎魄毫无征兆的出鞘，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姬德源，被他握在手中，然后轻轻的抚摸着。
“不错，我就是虎魄。”
（这章差点把我自己写绕进去了，对话改了好几次，不知道现在逻辑通了没有，看不懂的话请留言，我会再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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