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芬突然笑了,笑得很慈祥,她的笑是朝着乔雪晴而去的,那种表情如果是小媳妇立即就知道,这就是初见婆婆时,婆婆露出的神情呀!
乔雪晴虽然是过来人,可惜她老公早亡,而当年婆婆众未给过她好脸色看,是以她看到陈少芬的笑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毛骨悚然,接着就是觉得不怀好意。
陈少芬看着粗鲁,实则精明得很。
这个女人在二十多年前可是村上的一枝花,可是却看中了当时人憎鬼恶的青皮许弟周。
在许桓出生后,老许还没有发迹之前,日子过得十分困苦,可她却从没有抱怨过。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将她削成了如今这样,可是许家大妇的位置却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中。
老许在外情妇无数,却谁也没能给他再生出半个子女出来,可见这个女人手段。
事实上敢跟她蹭鼻上脸的货色都被她暗地里打发掉了。
老许包养情妇花了多少钱,她可以出双倍,不行可以三倍,再不行,呵呵,如今道上买条胳膊买条腿可要不了几万块,再不济弄个瓶子装点肥澡水往你脸上泼,你胆肥,不怕,保不齐哪里那瓶中装的就是硫酸!
这是陈少芬斗了无数小三百试不爽的手段。对,她是家民出身,发家了,喜欢显摆,喜欢戴大金链子,喜欢一只手指戴一个大金戒子;衣服只穿国际张代言的,因为那是范儿;车子只认宝马,现在好不容易认识了路虎,不买个柴油版的开开不叫私人定制!可是农民也有农民的小聪明,特别是发了迹的,因为他们得到如今的财富,这一切根本不可以用运气来概括!
特别是陈少芬目前还是一个极为护短的母亲,她看了一眼乔雪晴,再联想到刚刚这女人从车里钻出来的异样,身为过来人的她,很清楚刚刚可能发生了什么,这也就解释了儿子脸上的手掌印是怎么来的。自己儿子虽然优秀,可这女人显然也不差,可是开着四个圈的车,还挂着政府牌,估摸着刚刚这混小子还用了强,吃点苦头了是应该的!
这边陈少芬是婆婆看媳妇,越来越满意,那边许桓好不容易脱开了身,缓过神来,不禁一阵后怕,悄悄对比了一下眼前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女人,心中感慨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哩?他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小半步,正色道:“敢问大娘,你是哪位?”
陈少芬闻言不禁勃然大怒,举手便要打,骂道:“臭小子,你连老娘的玩笑也敢开,看我不打死你……”
许桓疑惑地望着这个女人,说要打自己,结果装模作样半天,还是没有舍得碰自己一下,倒真是奇怪,只好板起脸色,字正腔圆地说道:“这位大娘,你是哪位?”
陈少芬见儿子说得凝重,不由得放下了手,疑惑地朝乔雪晴望去,刚刚电话是这女人接的,说自己儿子受到了惊吓,自己就匆忙赶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不十分清楚。
乔雪晴一阵头痛,迎着陈少芬殷切的目光,只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哦!”陈少芬露出了你懂我也懂的反正女人都懂,事实上只有她自己懂了的眼神,别过头,看着自己养了二十一年,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心中一阵母爱泛滥,这死小子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调皮?你那精似鬼的老子都被老娘吃得死死的,难不成还修理不了你?
陈少芬神情大变,突然间就嚎啕大哭起来,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我老陈家的女儿怎么命就这么苦呀,你死鬼老子一年回家不了几次,外面小三、小四排成队,好多次人家都差一点抱着娃跑上门来闹分家,都是我善后了事,你老子风流成性,拔吊无情,整个家就靠我一人支撑着,按理说咱娘俩算是相依为命的,你从小就是娘的命根,可是现在,你长大了,有相好的,都说有了婆娘,忘记老娘,可是你这还没有结婚嘛……”
不但许桓有点吃不消,就是站在旁边原本想看笑话的乔雪晴也有点hold不住,这女人对着儿子一阵撒泼,只是那眼神总是不住往我身上瞟,这是什么事?
许桓脑子里翁翁作响,眼前的女人无比的陌生,可又无比的亲切,突然间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片段,有大风雪之中,这女人背着发高烧的三四岁小孩徒步十来公里的羊肠小路去镇上求医;有这个小孩子被人欺负了,她跑到人家里整整骂了三天的街;后来生活条件好了,这个小孩也上学了,不管在学校里犯什么错,她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也不管谁对谁错,永远维护的都是这个小孩……眼前这个女人似乎重来都没有怪过这个小孩的时候,她永远就像一个坚实的后盾,而似乎那个小孩就是……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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