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彼此呼吸声。
若是平时,邱菡芸定会被这阴森恐怖的气氛吓得神不守舍。但这不是平时,身边也不光她一个人,有殿下在、有自己的男人在,她什么都不怕。
“丫头,过来。”
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就是有些不顾场合,邱菡芸芳心一颤,欲拒还迎地凑了过去。
黑暗中,俏脸在一头蓬松秀发遮掩下涨得潮红,紧咬着薄唇,双眸紧闭,睫毛微微抖动。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手紧攥着,似乎在用劲,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然而,她几分害羞、几分期待,又有着几分害怕的事并没发生,只听见殿下在耳边说“你累了,好好睡一觉”,便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觉。
外面很热闹,实力太弱无法凑热闹,但有岑老这位以独特方式活了几千年的师父在,完全可以看热闹。
秦风运行真气,轻轻一拍,将邱菡芸拍晕在怀里,旋即在脑海中兴奋地说:“师父,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不让你小子见识下修炼者的强大,你小子就不会定下心来好好修炼。
岑老暗暗嘀咕了一句,正色道:“抱元守一,放开心神!”
“明白。”
正在进行的“反围捕行动”,有指挥与没指挥完全不一样,秦风不敢拿七大姑、八大姨及车梁的生命开玩笑,立即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心无旁骛,在岑老引导下慢慢进入一种神游般地玄妙状态。
用“扶摇直上九万里”形容太过夸张,但真有股三魂七魄离开身体,飘出山洞,扶摇直上的感觉,甚至能切身感受到天地灵气在夜空中翻腾。
居高临下,方圆二三十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尽在掌握中。
想看哪里,只要集中心神便能像“推镜头”一样推近推近再推近,让“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看清想看的一切。并且不光光只有画面,而是“三维”乃至超出“三维”,能听见声音,能感受到风向,能闻到气味,真正的身临其境。
彻底放开心神,他能看到和感受到岑老神识探察到的一切,岑老同样能感知到他此刻震撼无比的情绪波动,不禁笑道:“小子,以你的资质加上为师的指点,最多三百年,便能达到为师全盛时的境界修为,便能像为师这样动用神识。”
“三百年?师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顾眼前,先看看那边。”
桑玉容杀上瘾,刚袭杀一个练体四重修士,又直奔东北方向的两个练体境修士而去,以她那一身“超豪华装备”及超强的“续航能力”,一对二绝对没问题。关键那两个练体境修士附近还有修士,万一被缠上会很麻烦。
岑老低声问:“徒儿,你真打算让为师暴露?”
“只暴露一半,让她们知道我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师父,也只有这样今后才能少许多麻烦。”
救命要紧,生怕老家伙不愿意,秦风又一脸苦笑着补充道:“您老吃过的盐比徒弟我吃过的饭都多,肯定早想到‘鹰谷’与朝廷的关系其实很复杂。朝廷自认为是正统,一直把他们当成一股暗中势力。而他们的实力早超过朝廷,又全是皇族及开国勋贵之后,会自然而然地把朝廷当成傀儡。
那么多年过去了,亲情能剩下多少?现在之所以团结,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一旦三大宗门被铲除,就要面对一个利益和权力分配问题,到时候‘鹰谷’与朝廷必然会产生矛盾。”
“你担心你那些亲戚?”
“师父,不是徒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是徒儿刻薄寡恩不念亲情,而是过去的经历和残酷的现实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您老,我谁都不能相信,包括我父皇。”
这个世界上他只信任老夫!
岑老心中一热,发现被信任原来是这种感觉,他一边用神识关注着正与两个修士厮杀的桑玉容,一边不解地问:“为何连你父皇也不能信,难道你不是他亲生的。”
“当然是他亲生的,不是不能信,是不能绝对相信。”
秦风轻叹了一口气,不无自嘲地解释道:“您老有没有想过,其实朝廷和‘鹰谷’完全有能力把我从青云宗救出来,把我送到‘极西之地’或其它什么地方。但他们没有,担心因此激化朝廷与宗门之间的矛盾,宁可等我死了再拿一两个青云宗修士出出气,也不愿冒险出手相救。
为了把早名存实亡的大秦帝国维持下去,牺牲我一个皇子又算得上什么?
现在拿出那么多法宝,‘鹰谷’定会追问紫灵和桑玉容从哪儿来的。她俩全被洗过脑,心中只有‘鹰谷’,眼里只有仇恨,不会帮我保密。而不管我父皇还是‘鹰谷’的什么长老,则会理所当然认为我连命都是大秦的,我的法宝、我的秘密、我所有的一切全应该是大秦的,全应该痛痛快快交出来。”
宝贝徒弟的处境原来如此尴尬,岑老感叹道:“原来生在帝王家不一定是好事。”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怪您徒弟我命不好,生不逢时,没遇上一个强大的帝国,没遇到一个太平年景。”
岑老微微点了下头,沉吟道:“有一个高深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他们会有所顾忌,不敢刨根问底,不敢管你要这要那。”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去做那些我想做的事。”
“为师知道了,其实为师本就高深莫测。”
岑老很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随即神念一动,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桑玉容耳边响起:“小丫头,赶紧调头,西北四里有一个修士落单,练体六重,去干掉他,动作快点!”
“谁!谁在装神弄鬼,给姑奶奶出来!”
桑玉容大吃一惊,急忙停住脚步,手持灵剑,紧张地探察四周。
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居然也有怕的时候,看着她那副忐忑不安、如临大敌的样子,秦风感觉很是好笑。岑老没兴趣跟她墨迹,冷冷地说:“老夫是秦风的师父,你口中的‘小色鬼’便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若非老夫暗中相助,你这没大没小,竟敢与老夫平辈论交的黄毛丫头早死一百回了,还不快去!”
如果小十八没师父,他怎可能从乌氏余孽手中全身而退;如果小十八没师父,他怎可能知道身后有人追杀,怎可能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要是小十八没师父,他怎可能有这么多法宝?
他师父一直在暗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绝对是一位神秘莫测的前辈高人。
桑玉容反应过来,急忙拱手道:“前辈恕罪,小女……小女没大没小,小女……小女有眼无珠……”
“少废话,继续试炼。”
原来前辈高人把这当成试炼,根本没把那些向家修士放在眼里,有这么一位高人暗中相助,还不去杀个尽兴?桑玉容早忘了非要当小十八长辈,稀里糊涂跟他师父平辈论交的事,竟兴高采烈地笑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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