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下第一剑

莫愁这次邀请自己没有明说要给褚大人贺寿，其中定有当场考较自己之意，嘿嘿，我江辰从现代社会而来，虽不是饱读诗书之辈，但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随便划拉几首诗，想要蒙混过去还不是易如反掌，江辰心中盘算着，有点洋洋得意。

宴席继续进行，莫愁一扬手道：“褚大人今日寿辰，小女子特备薄礼，红药呈上来。”

红药拿出一个托盘，揭开蒙着的红布后露出一方石砚，砚台高约三寸，呈紫黑色，六角形，正是越州南砚独有的特征，这种砚台一年也出不了几块，都是朝廷贡品，大乾读书之士中，能够拥有一方南砚，那可是极有脸面的事情，所以每一块都是人人争抢，有价无市。

褚大人笑道：“莫愁你今日岂能以一方小小的砚台就蒙混过去，老身想听你的琴曲可是想的茶饭不思了啊，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抚上一曲，玉儿，将黄尾琴拿给莫愁姑娘。”

江辰进来之时正是褚大人侍女玉儿抚琴结束时，并没看见当时情形，此时只见玉儿捧出一古琴送至莫愁跟前，琴弦淡黄，正是黄尾琴，大乾十大名琴之一，乃是用一种珍惜鸟类黄冀鸟尾巴上的羽毛做成。

闻仲达朗声笑道：“没想今日竟能一听莫愁姑娘琴音，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啊！”

龙遁亦笑道：“听闻天下第一剑独孤无名听琴顿悟，在下思之慕之，今日听莫愁一曲，想来对在下武学颇有助益。”

“谁人说我？”一片竹叶从远处激飞而来，钉入龙遁面前酒杯之上，竹叶入杯三分，一部分浸在酒中，更增酒水绿意。

一白衣男子从竹林上空踏着漫天竹叶飘然落下，站在中庭。

来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全身素白，面如傅粉，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嘴上无须，在中庭一站，一股睥睨天下之意从此人身上由然而发。

衣袂飘飘，白衣胜雪，天下第一剑——独孤无名！

“莫愁弹琴，岂可无我！”独孤无名负手而立，冲莫愁点头后，直接找了一空位坐下，傲然闭目，不再言语。

“独孤无名，三年之前你在北漠杀我大哥，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拼了。”闻仲达冷不丁怒吼一声，从桌位上一跃而起，冲独孤无名扑去。

同时，另外两张桌子上同样有人怒吼着冲向独孤无名。

“这哥们出场拉风，惹祸也很多啊！”江辰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独孤无名，心中回想着这天下第一剑的风采。

独孤无名，性格孤僻，生性寡言，此人武功极高，杀人手段干净利落，曾一夜屠尽塞北七雄，又于武当山上一掌震死武当掌门诸葛望，亦正亦邪，多年来，邪魔畏惧，正道谴责，可以说很难界定独孤无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得无礼！”三道破空声从纱帐中响起，闻仲达和另外两人身形倒退，均是噗通摔倒在地。

褚大人声音平静道：“今日乃是老身六十寿辰，宴席之上不得打斗，你们若有什么私人恩怨，出了煮雨巷老身一概不管，但是现在不行。”

闻仲达揉了揉胸口，冲纱帐躬身行礼道：“闻某一时冲动，还望褚大人不要怪罪。”眼睛却依然盯着独孤无名，暗藏杀机。

从始至终，独孤无名都一动不动，更遑论睁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白衣随风扬起，说不尽的潇洒。

“猝然临之而不惊！有绝世武功者方能如此冷静，看来独孤无名剑道上进入新的境界这个传闻是真的了。”江辰暗中点头，这独孤无名倒是有点类似金庸小说中的独孤求败了，身为剑客却将自己的巨阙送人，想必已经进入无剑胜有剑之境。

莫愁已然调琴完毕，冲诸人点头后，素手轻动，丝丝琴音从琴弦上流淌而出，弹的是一首“风过松”，琴音悠扬，变化万千，如清风弄松，到后来处，琴音急转，铿锵激昂，细细听去，似能看见大风欺松松且直的不屈之姿。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犹在耳边不绝。

龙遁率先鼓掌道：“好曲，好曲，听此一曲，胸中浮尘都被洗去，四肢百骸充满灵气，若是能多弹一会，想必我亦能进入顿悟之中。”

独孤无名睁开双目，说道：“顿悟要是这般容易，天下岂不人人都是高手，龙公子信口开河，就不惭愧吗？”

龙遁脸上一红，怒道：“独孤无名你太过狂妄了，这里是金庸城，由不得你撒野！莫愁姑娘妙手琴音，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独孤无名冷哼一声，道：“莫愁姑娘今日这琴声有些紊乱，只是应景之作，算不得妙音，我独孤无名远道而来，心中实在有点失望。”

座中诸人一片哗然，莫愁紧蹙眉头，手指绞紧衣衫，眼中闪过一丝愠色。

江辰心中不忍见仙子如此，朗声道：“独孤大侠此话谬矣，今日乃是褚大人六十大寿，一曲‘风过松’再适合不过。在下第一次听琴，就听得如痴如醉，怎能说不是妙音？”

独孤无名见蹦出一个愣头青顶撞自己，傲然道：“你懂琴？”

江辰一抱拳，挺直胸膛道：“在下听琴不懂琴，但天下大道相通，琴道亦如剑道。听闻剑道达到极致，无剑胜有剑，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琴道嘛，也是一样，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妙音自在心中，所听不过音符而已。”

独孤无名沉吟道：“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片刻后一抖白衣，离座冲江辰施了一礼：“独孤无名受教了，敢问阁下姓名？”

江辰忙站起还礼，笑道：“独孤大侠客气了，小子江辰这厢有礼。”

独孤无名再冲莫愁道：“无名听琴十年，今日方悟琴中真谛，言语中有得罪莫愁姑娘处，还望海涵。”

莫愁笑道：“如此说来，莫愁以后再无须弹琴了。”

纱帐中褚大人笑道：“话虽如此，我等粗俗之人还是要时常听上一听的，好了，开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