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可不认为赵署长叫他下来是让他看小丑的,但他也没问,等赵署长自己开口,因为审讯室里还有一位意外的客人——总警监!
与以往的监护人不同的是,总警监没有坐在自己的儿子身边维护他的权益,而是双手抱胸地站在一边,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自己的儿子。
扬声器里传来郑警司念认罪口供的声音。
“他认罪了。”赵署长恨恨地说。
“的确应该让他受点教训。”柏皓霖感觉到赵署长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哼,受害者虽然还在昏迷,但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总警监亲自带他到警署认罪,算是自首,手里又有受害者家属的谅解书,你说,能关多久?”赵署长冷哼道。
“最多半年,更何况他的父亲是总警监,关押的监狱肯定不差,几乎吃不了什么苦。”柏皓霖明白了赵署长为什么不高兴,不是惩罚太轻,而是因为总警监的大义灭亲将他的全盘计划打乱了。
对赵署长来说,最理想的情况是总警监利用职务之便将自己儿子打人致伤的事隐瞒下来,而他不畏强权,铁面无私地将这件事秉公办理,虽然其间受到了来自总警监的极大压力,甚至是威胁、迫害,但他秉着一颗忠君爱国的赤子之心,克服了重重困难,最终将伤人凶手及他滥用职权的父亲送进了监狱,而他则受到了陈市长的嘉奖,以后升官发财自不在话下。
这才是赵署长心中的HAPPYENDING。
“皓霖,你快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动作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比如收受贿赂之类的?”赵署长看来把柏皓霖当成神仙了。
“赵署长,心理学没有那么神奇,况且就这样也很难看出其他信息。”柏皓霖为难地说,“若是赵署长想知道,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赵署长迫不及待地问。
“直接问他有没有行贿受贿,我观察他的肢体动作,就能知道他是否说谎。”柏皓霖给赵署长下了个套,他知道若是自己直接拒绝,赵署长肯定不悦,说不定还会找他的茬,所以柏皓霖给他提供了一个假设的条件,只是这个条件需要赵署长才能完成。
“我只是怀疑,这事只限于你我二人知道。”赵署长当然不会现在就和总警监翻脸,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咸鱼翻身,陈市长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自然。”
很快,总警监的儿子就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警员将他暂时收监,等待法院的判决。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赵署长颓然地离开。
当柏皓霖回到自己办公室时,陆亚茗已经不知去向,只是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茶。”
柏皓霖有些困惑,他不知道陆亚茗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两日,离圣诞节不远了,城市里的节日气氛越发浓厚,商场为了促销,在店门前放着圣诞树、挂着铃铛、许愿袜和写着“圣诞快乐”的标语,给这个本没有宗教信仰的东方都市增添了一些怪异的气氛,那些甚至不知道《圣经》是部小说还是史书、不知道圣诞老人是骑着马还是骑着驴的孩子们开始享受节日带来的欢愉。
这两天可谓是风平浪静,警员询问了国土资源局的黄副局长,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柏皓霖也试探着给文夫人打电话,却每次都是廖雯雪接听电话并且拒绝了他的登门再访,案件陷入僵局。
不仅“天诛”的案子没有丝毫进展,连易云昭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除了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案子,警署几乎没什么事,不少人几乎闲得都快发霉,有一些考勤不严格的部门索性以外出查案为借口,给自己放了假,只有刑侦一处因为天诛案未破,每一个人都像上紧发条的机器人,虽然不停地忙碌,却不断地得到相同的结果。
又过了一天,这天格外冷,空气几乎到了冰冻的临界点,随时可能下雪,即使太阳高照也驱散不了冬日的浓浓睡意,所以警署又比前两日清静了一些,就连柏皓霖也空闲下来,开始阅读一名美国犯罪心理学专家的著作。
也不知看了多久,柏皓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准备去一处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赵署长从法医鉴证处走出,柏皓霖暗觉奇怪,他到警署有半年了,这是第一次看到赵署长亲自到此,于是向他打招呼:“赵署长,那件案子……”他暗想是不是天诛案的凶手刀下又添了一个亡魂。
“哦,不是,”赵署长见柏皓霖误会了,解释道,“是总警监儿子的案子。”
“那件案子不是结了吗?”柏皓霖奇道。
“受害者死了。”赵署长说着双臂不自觉地贴紧身体,原本直视柏皓霖的目光微微向下停留几秒后又重新看向他。
“死了!”柏皓霖吃惊不已,令他吃惊的不仅仅是受害者暴毙,还有赵署长不自觉地流露出紧张的情绪,这令他不禁猜想,为什么赵署长会对一名与他不相干的人的死感到紧张?
“嗯,听说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病房,随后被送到这里来了,据法医初步判断,是死于心脏骤停,具体情况还要等尸检结果。”
“即是说很有可能是总警监的儿子打他时伤及心脏,所以才导致了他的死亡?若是如此,那就不是简单的伤人案,而是过失杀人。”这是合理的解释,但柏皓霖依然觉得蹊跷,若是赵署长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理解,却不明白他的紧张源于何种可能?
柏皓霖想起李鹰告诉他赵署长参与了杀害何文泽一案,此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几乎已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此事说不定就是他在搞鬼!
“是的,我现在去联系检察官。”赵署长说着快步向五楼走去,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身影,柏皓霖转身走进法医处。
法医处一直延续着以往冰冷的色调和怪异的气氛,当柏皓霖推开门时,刘家杰刚刚把割下的肝脏丢进榨汁机,随着机器的嗡鸣,肝脏瞬间变成一杯新鲜的“番茄汁”,而秦思烨则站在解剖台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绿茶布丁,一边斜着头看着已裸露在视线中鲜红的内脏。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若是一般人,早就夺门而出,大吐特吐了,幸而柏皓霖早已习惯了他们诡异的行事方式。
“啊,柏医师!”秦思烨这才注意到柏皓霖,也这才意识到法医处现在的情形显得多么古怪,忙解释,“人的肝脏就像一个过滤器,任何毒素都会残留在里面,用这种方式取样会更准确地知道死者生前是否接触过致命毒素,因为有些毒素很快会在人体里新陈代谢,普通的方法是无法检验的。”
“你们认为他是被毒死的?”柏皓霖相信他们已经进行过初步的尸检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的伤根本不足以致命,不应该猝死。”刘家杰现在和柏皓霖已经很熟悉了,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傲慢。
“但我刚刚听赵署长说死因很可能是心脏骤停?”柏皓霖不解。
“赵署长什么都不懂,还在旁边指手画脚、叽叽歪歪烦死人了,所以我们才用心脏骤停搪塞他,其实就是死因不明的意思啦!”秦思烨倒也心直口快。
“但从尸体表面看,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一会儿还要给他开颅,看看是不是脑出血。”刘家杰说着白了秦思烨一眼,他原想如果查不出确切的死因,至少还能用“心脏骤停”糊弄过去,现在秦思烨一语道破天机,令他不太高兴。
“他受伤好几天了,现在才死,会不会有些奇怪?”柏皓霖又问。
“奇怪倒还谈不上,人类已知的人体其实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就像人类对宇宙的了解一样,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刘家杰这么说的目的也为他们极有可能无功而返留下伏笔。
“不如打电话问问懋老大吧!”秦思烨不如刘家杰心机深沉,只想快些找出死因。
“懋老大身体虚弱,还是让他好生静养,不要打扰他。”刘家杰说着又白了秦思烨一眼,虽然他们的职级是一样的,但刘家杰觉得自己比秦思烨早到法医处,怎么说也是她的前辈,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黄毛丫头发号施令了?
秦思烨的性格率真,当然不会察觉到刘家杰细微的心理变化,却瞒不过柏皓霖的眼睛,只是他没有声张。
刘家杰将打成血汁的肝脏取样,送到毒理检验室,秦思烨则开始洗她吃完的布丁盒,法医室中除了水流声,总算安静了,柏皓霖这才端详着受害者。
他安静地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已被人开膛剖肚,露出鲜红的脏器。他的年龄应该是十八岁左右,没有总警监儿子的痞子相,看起来只是一个老实的学生,此时他的面容有些扭曲,似乎死前经受了无法言喻的苦痛。
“他叫贾旺东,才刚满十八岁。”秦思烨小声地说,“他的身上有多处瘀伤,背部还有旧疤,看来他受欺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真傻,为什么不反抗?”
柏皓霖听着秦思烨的轻诉,心里有些发堵。
贾旺东的死无疑让总警监的立场变得非常艰难!原本只是一件伤人案,如今却变成了一起杀人案!若是总警监要保护儿子,他一定需要动用一些不应该动用的权力,这样会给他人留下政治把柄;若是总警监选择丢车保帅,那他有可能将永远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柏皓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贾旺东虽然是被总警监的儿子打伤住院,但伤害他性命的极有可能是赵署长!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的前程杀了这个原本可以恢复健康的年轻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向陈市长表明自己归顺鱼派的决心!
想到这些,柏皓霖血气上涌,满腔的怒火在他心里蓄积,随时会爆发!
这样的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这个念头在柏皓霖脑中盘旋,他似乎看到老鼠们开始啃噬赵署长腐败的尸体,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愉悦和将这个场景尽快实现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旋。
“柏医师,你在想什么?”秦思烨注意到柏皓霖的表情有些怪异,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柏皓霖被秦思烨的声音拉回现实,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感受,令他觉得无比恐惧:难道他已经开始享受杀人时所带来的快感?难道他正在变成范国懋那样全身血污的连环杀手?
“柏医师,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秦思烨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柏皓霖说着揉揉鼻梁。
“没睡好?刚刚你的表情很奇怪耶!”秦思烨不太相信。
即使知道秦思烨是在关心自己,但当场被人揭穿依然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柏皓霖不再说话,他开始重新思考这起案件,他也非常清楚,即便有99(百分号)的可能是赵署长伤害了贾旺东,但这也仅仅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连死因也不能确定!
如果是范国懋,他一定有办法知道对方所用的手法,但柏皓霖不愿欠他的人情,更不愿让他看笑话!
就在这时,法医处的门被推开了,易云昭出现在门边:“柏医师,你怎么在这儿?”他的目光在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时呆住了,“你们在做外星人解剖?居然不叫我!”他愤愤不已。
“真不能理解你对事物的艺术加工,请问他哪里像是外星人了?”秦思烨虽然已见识过易云昭的妄想症,但将她的“客人”说成是未知生命体,令她很是不爽。
“他的死因是什么?氧气中毒还是不适应地球的磁场?”易云昭忘了自己来找柏皓霖的目的,径自走进来。
“虽然我们还没有查出他的死因,但他绝对是个普通人!”秦思烨插着腰,大声道。
“普通人?没有查出死因?”易云昭望向柏皓霖,见他点头,将自己从回忆和幻想中拉回来,他凝视了贾旺东毫无生气的脸好一会儿,才道,“难道是被人点中了死穴?”
就算柏皓霖对向来语不雷人死不休的易云昭已是见怪不惊,但对他跳跃性的思维也还有些不适应,他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死穴?”
“啊!”秦思烨突然叫了一声,“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就知道有死穴!”易云昭兴奋不已。
“死穴当然没有了,不过有一条迷走神经,当它受到重击时,可能会导致心脏停跳并死亡,尸检很难查到,不过可以用X光检验镫骨是否骨折!”秦思烨像是解答出一道难题的学生那样欢喜,她甚至忘了自己与易云昭之间发生的不快,给了他一个熊抱,“你可帮上大忙了!”
“秦医师,一个没有医学背景的人击中迷走神经的可能性有多大?”柏皓霖却不这么看,他虽然不清楚迷走神经的具体位置,但他知道镫骨非常小,意外打中的概率近趋于零,更何况死者是一个昏迷在床的人。
“呃,概率是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啦!”秦思烨道,“有可能是奇迹哦!”
“是啊,在浩瀚的宇宙中,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回顾地球发展史,我们能够在亿兆之多的星球中脱颖而出,孕育出生命,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易云昭同意秦思烨的看法。
TMX市这么多人,居然就你做了警察,这才是个奇迹!柏皓霖和秦思烨不约而同地想。
“是不是奇迹我不知道,就算是迷走神经被击中,也应该是当场死亡吧!但他的面容扭曲,说明有一个短暂的死亡过程。”柏皓霖提醒秦思烨。
“啊,对啊!”秦思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结论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哎呀,气死人了,明明就要破案了!”看来她还沉浸在当侦探的成就感中。
“查不到死因有很多种情况,我们暂时先排除超能力、意念、诅咒、下蛊、降头术……”易云昭道。
“讲重点啦!”秦思烨等不及听结论。
“还有可能是毒杀,比如一氧化碳中毒、氰化物中毒、心脏栓塞……”
易云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思烨打断了:“我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些,如果是一氧化碳和氰化物引起的死亡,尸体会呈粉色;而引起心脏栓塞只能是注射空针,可是我找遍了他的全身,也没有看到可疑的针眼啊。”
“不要忘了,死者之前在医院陷入昏迷,他本身就在打点滴,凶手极有可能是从滴管中注入了空气!”柏皓霖提醒道。
“的确有这个可能!”秦思烨这才如梦初醒。
“凭空猜测是最不靠谱的,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易云昭道。
你也知道凭空猜测不靠谱啊!柏皓霖和秦思烨看着易云昭认真的样子,在心里说。
可是现在回医院找滴管已是不可能,死者身上没有可疑的针眼就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于心脏栓塞,这与“死因不明”有什么分别?
“有办法了!”秦思烨突然打了个响指,她说着就奔至清洗槽,接了一大盆水,端到解剖台旁边,然后取下贾旺东的心脏,一边将心脏浸到水里,一边说,“如果将右心室切开,水里出现气泡,就说明是死于心脏栓塞!”
秦思烨说着一手握住心脏,将其完全浸入水中,一手用解剖刀将右心室开了一个小口。
“咕噜咕噜”,一串串气泡从心脏里钻出,似乎在宣告贾旺东真正的死因。
“果然!”易云昭和秦思烨异口同声地说。
看着最后一颗气泡在水面裂开,柏皓霖突然有了一种失落。
就算知道了贾旺东的死因又怎么样?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赵署长所为,法律不会支持柏皓霖的观点,更不会给予赵署长公正的审判。
直到现在,柏皓霖才顿悟范国懋为什么说“我对破案解谜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谁是凶手,他的动机是什么,并以此纳为我的动机”。
地灭
12月22日小雪。
警署以过失杀人罪向检察院申请逮捕总警监的儿子,听说检察院的总检察官早已得到陈市长的授意,准备以最高罪责向法院提起公诉。虽然仰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总警监就作威作福、目无法纪、欺辱他人的家伙不值得同情,但他也算是一个可悲的政治牺牲品,将他送上审判席的恰恰就是他父亲时常给他庇护的特殊身份,这或许应该称之为因果报应。
在这起案件中,赵署长几乎就要咸鱼翻身,从他轻快的步伐和得意的笑容来看,陈市长已经接见过他了吧?等待案件尘埃落定,他就算正式回归鱼派。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即使对杀害一个无辜的生命还会感到些许紧张,但他从来不会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会就此罢手,但凡是他仕途上的绊脚石,他就会不择手段地清除!
这样的人,怎能容忍他继续存活于世?
进入寒冬的TMX市很容易被笼罩在白色的世界里,这天清晨,云层低垂,天空下着小雪,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荡在空中,掉在地上后很快化为雪水,就好像下了一场小雨。人们裹着厚实的衣服,缩着头、耸着肩,快步走在湿滑的街道,想尽快逃离如此恶劣的天气。
柏皓霖刚到四楼就看到易云昭已经等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他向他打招呼:“早啊,云昭。”
“早,这是你要的资料。”易云昭说着递上自己的笔录本,“我已经将失踪女孩的时间线整理完毕,时间上可能有一些小出入。”
柏皓霖这才想起,昨天易云昭到法医处找自己,却被贾旺东的意外身亡打断,后来自己一直心神不宁,没有认真听易云昭汇报案件进展,为了不让他察觉自己的心思不在这起案子上,他让他好好整理手上的线索。原以为二十七名失踪受害者需要花费他两、三天时间,没想到才一个晚上就做好了,不过从易云昭一脸的倦容来看,他是熬夜完成的。
柏皓霖有些内疚,他知道生命没有贵贱,就案件的轻重缓急来说,他更应该多关注这起连环失踪案——受害人多、凶手作案的时间长,且至今不为人知,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罪犯,但他却因赵署长分了心,从某种意义上,赵署长之事更像是私人恩怨,他不应该这样。
柏皓霖将易云昭请进办公室,他来不及给自己和易云昭倒茶,就打开笔录本,想用行动补偿。
笔录本的记载非常详细,不仅依照受害人失踪的时间顺序排序,还有她们最后出现的位置、家庭状况、从事这项职业的原因等,有一些还记录了目击证人的证词,只是它们后面大都有一个问号,表示这些证词的可靠程度不高。
柏皓霖快速扫视了一遍,失踪的时间间隔从一开始的两个月一次,到然后一个月两次,现在则升级为五天一次,看来罪犯作案的时间越来越短,手法也越来越娴熟,而最近的一次是在前天晚上,有一个叫小莉的女孩也失踪了。
前天晚上失踪,按理说线索应该更多,但写着小莉名字的那一栏却只有失踪时间。
“云昭,小莉失踪时没有人看到吗?”柏皓霖问。
“有倒是有。”易云昭迟疑了一下,“但我不确定应不应该相信她。”
“我教给你的方法没有用吗?”
“很有帮助,只是对这个目击证人用不上。”
柏皓霖这才明白昨天易云昭找自己不仅仅是汇报案件进展,更多的是想寻求帮助,但他对自己尚未完全敞开心扉,所以难以启齿。柏皓霖装作没有察觉他的本意,道:“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去吧。”
“嗯。”易云昭回答的声音比平时响亮。
柏皓霖载着易云昭驱车前往西柳街街尾一家极不起眼的叫好又来的宾馆。说是宾馆,实际它多数只是作为钟点房。这样的宾馆大都位于西柳街街尾较偏僻的位置,有钱的客人不会到这里,只有一些从事体力劳动或是娱乐资金不多的学生才会光顾,因为一些独立工作的****和这种宾馆有协议,她们提供服务,宾馆提供地方,大家各取所需。有些****长驻某一间宾馆,宾馆的房间就像是她们的办公室,小莉就是其中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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