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轮回

望着尸王倏然不见的方向，方天画愣住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施展出杀招，这尸王突然就跑了？

仔细感受了一下其轨迹，确认尸王是远远逃离而没有返回之后，方天画才收起警惕，收回了赤血青龙。

杨云聪也适时落了下来：“此物当真是厉害，身若金石，突然就出现攻击于我，我与其斗了半日，也没给其造成什么伤害。”

“他是殒王国的尸王，被解除禁锢后诞生了自己的神智吧！”

“你的修为？”杨云聪眉毛一挑。

“真灵境七变。”方天画说道，然后又加了句，“可能比其他同阶修炼者要强一些吧。”

“原来如此。”

杨云聪点了点头，却再没有显出什么惊诧的神色。

见对方淡定的神色，方天画忽而有些好奇：“多日不见，不知杨师兄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修为也是突飞猛进，能与尸王相抗半日，恐怕已经进阶半步王者了吧！”

“嗯，我在龙脉秘境中寻找一些东西，没有顾上队伍里的事情。日前，算是勉强进阶到了半步王者。”

杨云聪只是模糊做答，淡淡一笑。

“嗯。”方天画觉得此刻的杨云聪很不一样，说道，“杨师兄跟我一起回去吗？”

“好。离着离开龙脉秘境的日子时日无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杨云聪手指一掐，一个小龙卷就将其身子托举起来，径而向着山下飞去。

“这……”

见杨云聪率先离开，方天画眉头一皱，打了个呼哨，唤了无痕过来，往无痕脚下施展了加速的风诀，纵马向着杨云聪追去。

无痕脚踏风雷，四蹄如飞，不多时，便赶上了乘风而行的杨云聪。

“杨师兄，此刻龙脉秘境中，只剩下风王国雪王国两支队伍了，我们得到了秘境中半数的龙脉。”

方天画仰头说道。

空中，杨云聪闭着双目，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不错。方师兄很厉害，一己之力将那些人扫荡，没什么问题。”

见杨云聪没什么反应，方天画愣了下，又说道：“我已经大致知道，是谁害死了伯父伯母了。出去之后，就可以给二老和弟弟妹妹报仇了。”

“哦？”杨云聪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方天画，目光之中一阵闪动，似乎如平静的湖泊上荡起一阵涟漪，然而这涟漪很快也就化为了无波平静，“好，知道了。出去之后，就杀了他们吧。”

语气中依然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似乎除了一开始相见方天画的一点惊异，他整个人的情绪就像是洒脱不羁的清风，不受任何束缚。

见其言语表现，方天画沉默无言。

太清冷了，似乎没有了什么情绪，没有了什么感情，哪怕父母亲情都与之无关，似乎过往的一切都与其毫无瓜葛了一般。

两人在路上，半晌无语，沉默得就只有耳边刮过地风声与无痕沉重的喘息。

方天画越发觉得眼前的杨云聪有些古怪，根本就不似之前认识的他，便向着紫幽传音道：“你能不能探测一下他的气息，是不是被夺舍了？”

“好！”

紫幽应道。

紧接着，紫幽“咦”了一声，似乎十分惊异。

“怎么？”方天画问道。

紫幽道：“他的身上就只有原本的气息，神魂与身躯浑然一体，没有什么夺舍的迹象。但……但……”

“但什么？”

紫幽的声音中蕴含苦涩：“有一种十分高深的气息在他的神魂里面，似乎远远超出我接触过的境界。那块区域，我根本无法触及。可偏偏其散发的气息又与他的神魂，毫无区别。我确定不是夺舍，但也没办法说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方天画目光一凝，可见杨云聪就算没有被夺舍，性情也已经大变，不再是之前认识的杨云聪了。

“还有一点。他对于风之法则的契合度似乎十分之高，却不具有什么体质，也绝没有什么血脉……具体是什么东西影响的他，我也不清楚，总之只能提高他领悟风之法则的能力，却不能给他的力量带来什么增幅。”

“这样……你继续查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端倪。”

“嗯。”紫幽沉默了一下，忽然间一声痛呼，“啊！”

“怎么回事？”

“我的妖魄受到了攻击……”紫幽的传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之意，好似其整个妖魄都在打颤，“他察觉到了我的探察，并且用神识攻击了我的妖魄……不过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警示一下的意味。”

“这……”

方天画眉头一皱。

眼前的杨云聪，真的变化太大了。

他绝不是以前的他，淡漠，飘然，脸上的表情显示着仿佛一切东西都与他无关。

方天画按捺不住了，决心与其挑明了说。

方天画直接说道：“杨师兄，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杨云聪坐在龙卷上，身子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毫无变化，似乎是没有听到方天画的声音。

方天画再度说道：“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人如何你是清楚的，倘若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告诉我，若有忧虑，我与你分担。”

“呵呵呵！”杨云聪睁开眼睛，目光向着方天画的身上扫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去，然后说了一句毫不对题的话，“方师兄，你相信轮回吗？”

方天画一怔：“这……也许有吧。”

心中波澜迭起，杨云聪说到这个，似乎是暗示着什么？

随后的话语，再度加深了其判断。

杨云聪淡淡一笑，又说道：“我于此天地，不过匆匆过客，我为何来，就要为何而去。方师兄，你我未来恐难有再多交集，以前的一切，就随着天地清风而去吧！近二十年来，一切缘分，一切牵挂，与我无干。倘有要求，我亦会出些力气，但不想再有什么挂念。方师兄在这片天地中，应该也是天赋奇才了，继续努力，必然前途无量，若有心君临天下，不过计日程功。可我，不想与这天地有多少纠缠瓜葛。方师兄，你我缘分有限，望好自为之。”

“好吧！”方天画心中已猜出来了七七八八，虽宛若惊涛骇浪，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只向着杨云聪拱手一叹，“你非杨师兄，我也不必与你多作纠缠。只望既已相遇，也当好散，不要对杨师兄之前所关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杨云聪点点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