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心不足

丁髭脸色阴沉地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院内，刚刚卓湘雪对他的一番冷嘲热讽，令丁髭心中恼恨不已。他确实对当初自己的师傅将宗主之位传给卓啸天感到心中不平衡。当初无论是论实力，还是论心机处事，丁髭都自问都比卓啸天不逞多让。

这么多年过去了，卓啸天这位师兄，从一开始就压在自己的头上。丁髭心中不服，他无时无刻不觊觎着卓啸天的宗主之位。一直以来，他都对卓啸天表面顺从，暗地里却不断拉扰九宫宗的实力人物，希望有朝一天可以取卓啸天而代之。

隐忍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卓啸天的实力一点一点的被自己消食掉了大半，自己在九宫宗聚集起来的人气与威望开始可以与卓啸天并架齐驱了，谁会知道突然之间半路杀出一个杨辰来。

本来，若杨辰只是修练天赋好一点也就罢了，最多也只是为卓啸天带来了一位得力的助手而已。令丁髭感到气愤的是，杨辰不但修天赋极佳，而且还是一位实力达到了灵厨境界的魂厨。

这顿时让丁髭当年请回来的孟继飞在九宫宗的地位一落千丈，孟继飞他引见给卓啸天的，如今孟继飞地位一落千丈，他在九宫宗的威严也随之下降了不少，甚至有不少的执事长老出于对杨辰厨技艺的看好，居然再次从自己这一方投入了卓啸天的怀抱。

“这群势力小人，当初眼巴巴地求着我去给孟继飞说情烹制珍馐的时候，那副嘴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现在卓啸天身边有了杨辰这个小王八蛋，他们立马见风驶舵投向了卓啸天，简直无耻之极！”丁髭在屋子里负着手愤恨不已地怒骂着。

骂了一阵，丁髭觉得一切都是徒劳，气乎乎地坐回到桌边，手中紧紧地捏着一枚黑色的玉佩，眼珠转动不已。

他刚刚从孟继飞那里回来。杨辰三个月不见，丁髭心中最渴望的是杨辰已经死在了九图秘地之中，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再想方设法地将杨辰赶走了，孟继飞再次成为九宫宗唯一一位灵厨，那些见风驶舵的家伙自然又会乖乖地投向自己的一方。

九图秘地是所有九宫宗弟子都梦想着能够进入的圣地，当年卓啸天与卓青山还有丁髭三人就曾给被当代的宗主选中尝试进入九图秘地，可惜，无论是卓啸天还是卓青山，或者是丁髭自己，都没有缘份进入这九宫宗之中最神秘的传承圣地。

一开始听到卓啸天居然不计较杨辰刚刚入门不到半年便将杨辰送入九图秘地，丁髭也是大力反对的。不过那时候，杨辰早已经进入了九图秘地多时，丁髭就算是心中对卓啸天再不满，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事情已变成了事实，丁髭不得不为自己今后的处境早做打算。他在九宫宗唯一的倚仗便是孟继飞。孟继飞虽然败在了杨辰的手下，地位受到了巨大的挑战，不过他好歹还是一位实实在在的灵厨。

只要孟继飞一改往常在九宫宗飞扬跋扈的举止，想要拉回失去的人气，以孟继飞的实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令丁髭想像不到的是，孟继飞似乎已经对卓啸天或者说是对九宫宗失望了。丁髭好言好语地劝导他改变往常的跋扈的行为，孟继飞居然冷笑不语，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丁髭不知道孟继飞心里到底的的什么主意，还道是孟继飞也对自己失去的信心，想要离自己而去，不禁心中一凉。连孟继飞都要离自己而去，自己在九宫宗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一辈子隐忍偷生地活在卓啸天的阴影之中吗？这明显不是丁髭所想要。

敦料冷笑一阵的孟继飞突然对丁髭暴出这样一句话来：“丁堂主，当真以为只要本人低调行事，你的宗主之位便可有望了吗？”

“孟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若非孟兄这些年以来行事乖张了些，也不至于让杨辰那小子得了便宜。”丁髭丧气地道。

他不敢当着孟继飞的面指责孟继飞这几年在九宫宗行事飞扬跋扈，惹得九宫宗上下一片怨声。如若不然，就算是杨辰打败了孟飞灵灵厨的身份与实力，自己也不至于陷入现在的被动处境之中。

心中恼恨，但如今的处境，丁髭唯一可以倚重的人也只有孟继飞一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言之失连孟继飞这个最后的倚仗也没了。

“哼，丁兄也说了，那些只不过是一些势利小人，在丁堂主与宗主之间首尾两端，就算在下低声下气，你以为这些人就会再重投丁兄的一方吗？我看也不尽然吧？”孟继飞冷笑了一声道。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九宫宗不得人心，别人一方面因为要依靠自己的厨艺，不得不与自己虚以诿蛇，心里却是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但那又如何，反正孟继飞也不在乎九宫宗这客卿魂厨的身份，这里呆不下去了，他自然会有可去的地方。

丁髭叹了口气，无言以对。其实他又何其不知道，九宫宗除了对孟继飞的为人看不上眼，对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垂头丧气的丁髭，孟继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他突然伸手掏出一块黑色的玉佩递到丁髭的面前，奸险地笑道：“丁堂主，有时候人的眼光要放得远一些。九宫宗没有了根基，可以去九宫宗之外找嘛！”

那玉非金非石，黑光流转！

丁髭不解地看了一眼孟继飞道：“孟兄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丁兄可认识此物？”孟继飞指着黑色玉佩笑道。

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除了材质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丁髭摇了摇头道：“恕老夫眼拙，从未见过此物！”

“此物乃是破黎宗一位长老送于在下的信物，他曾经对在下许诺过，若是在下有意屈就破黎宗，破黎宗便会以长老之位以待在下。不过在下与丁兄投缘，这才放弃了破黎宗长老之位，与丁兄一起回到了九宫宗！”孟继飞傲然道，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确实以孟继飞灵厨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巴结的对像，更何况是与九宫宗不相上下的破黎宗，若能得一名灵厨加盟，那便不仅仅只是一某一方面的强大，而是整个层面的超越。

当年丁髭下山历练之时，不经意在流江郡与破黎宗势力范围相接的一个小镇之上与孟继飞结识，两们一来二去，相谈甚欢。本来当时还只是真灵境界的丁髭还只是抱着尝试的想法，诚心邀请孟继飞加入九宫宗。没想到孟继飞毫不犹豫，一口便答应下来。

自从孟继飞的加入，丁髭在九宫宗的外望与威严才渐渐越过了卓啸天，成为了九宫宗一人之下的实权派人物，从某一方面来说，丁髭的一切，都是依靠孟继飞才获得的。

“破黎宗？嘿嘿……孟兄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寄人篱下的日子，比起现在来有什么分别？”丁髭不屑地道。

毕竟破黎宗与九宫宗对峙了多年，双方虽然一直相安无事，但是明枪暗箭的却是从未少过。丁髭虽然很想取卓啸天而代之，成为九宫宗的宗主，却也不可能投入破黎宗的门下。不管破黎宗对自己如何礼待，双方此前总是相互敌对，投入破黎宗还不如在九宫宗安心地做自己的内务堂堂主来得实际。

“唉，丁兄想到哪里去了？丁堂主堂堂九宫宗内务堂堂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破黎宗就是以长老相待，也是配不上丁兄的身份的。”孟继飞轻笑道。

“那孟兄的拿此这块玉佩来是何意？难道……哈哈……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丁髭虽然不服卓啸天，却还不至于糊涂道为了一己之私做出欺灭祖的事情来。此事，孟兄今后便莫要再提了，老夫不会与破黎宗同流合污的。”丁髭脸色微青地，不悦地摆手道。

孟继飞微怔了一下，双眼微一转，也不再强求！人心不足蛇吞象，像丁髭这样贪心不足，又心胸狭小的人，他不相信丁髭会有如此大的气度，总有一天，丁髭总会忍受不住一辈子屈于卓啸天之下而彻底沦丧的，到时候就是他的机会了。

于是孟继飞表现得颇为遗憾地摇头笑道：“丁髭也不用心急，这块玉佩丁堂主便拿回去保管吧，若是丁堂主有了什么主意之后，你再拿这块玉佩来找孟某，孟某保证丁堂能够得偿所愿。”

丁髭本想一口回绝，但联想到今后卓啸天的威望在九宫宗必定越来越雄厚，到时候自己真的要一辈子活在卓啸天的阴影之中？他不敢把话说死，抬起来的手，改推为接，将玉佩送入怀中。

看着手中那块朴质的黑色玉佩，丁髭的脸色阴晴不定。卓湘雪一阵冷嘲内讽，令相髭怒火中烧。有了一个卓啸天压在自己头上也就罢了，如今有了杨辰投靠，连卓湘雪也敢对自己冷言冷语了。

“哼，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卓啸天，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等到老夫坐上宗主宝座之后，今日之恨，他日必定十倍奉还！”丁髭双眼中寒光乍现，双后紧紧地将玉佩一握，起身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