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暖

“老人家，你家里还有人吗？”阿朴露出奇怪之意。

食物是这片土地上最为稀缺的东西，其次就到木炭了，按理来说，一个普通的老人家是不会拥有木炭的。

阿朴依稀记得，即便是他父亲作为队长，一年最多也就分了两次木炭。

“没有了，呵呵。”老人家摇摇头，神情落寞，似乎有什么不愿提起。

阿朴没有询问下去，静静的打量着屋内，突然，他看到一些女子的装饰品，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坐下去。

“年轻人，你来的真是时候，我这里刚好有只雪鸡可以吃。”老人家又转身，在屋子里翻了许久，才找到他口中的雪鸡。

打开一个漆黑的包裹，里面便是老人口中的雪鸡，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这里即便是一些油腻的食物也可以存放许久，甚至数天。

阿朴默默的打量着，有些心动，但他更多是的皱起眉头。

木炭，雪鸡。。。

这种稀缺无比的东西与食物，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反常。

老人家很自然的打开。包裹，取出一整个从未动过的雪鸡，随后又唠叨了几句，呈到桌子上。

阿朴一阵失神，他几乎忘记了，他有多少天没有吃到肉了，舔了舔嘴皮，咽下一口菙沫后，他悠然起身。

“这些太珍贵了，我不能要。”阿朴摇摇头，拒绝老人的好意。

“没事，吃吧！”老人家呵呵一笑，满不在乎。

“我是一名走商者。”阿朴说道。

老人家神情一愣，似乎也没有想到，肩负着北寒深处人们生活起居的走商者里会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小少年。

沉默片刻，老人家摇摇头，神色突然变得肃穆了起来。

那是一群让无数人都要尊重的人，他们历经生死，忍受饥饿与寒冷，穿过白茫茫的雪地为人们带回食物与希望。

也可以认为，是那么一群人养活了整个雪地上的人族，所以，他们都是英雄。

“吃吧！”老人家目光坚定，把桌上的雪鸡一推到底：“年轻的时候，我也想和你一样，想要成为一名走商者，为人族带来希望，可惜的是，我那不孝子死得早，还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女……

老人神神叨叨，说道最后却不愿说下去。

阿朴一顿，再次上前，说道：“那如今你家孙女呢？”

老人顿了顿，神色有些浑浊，道：“嫁人了，小女也终于长大了，呵呵……

“所以，这些都是聘礼吗？”阿朴顿时释然，看了看那些木炭，再看桌上的雪鸡，暗暗咽下一口菙沫。

“是啊！我老了，再也无福消受。”老人家笑了笑，尽管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牵强，可他还是笑了。

不知为何，阿朴感受到了老人心中的一丝悲伤，一丝无奈。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阿朴默默的切下雪鸡，老人默默的点燃了漆黑的木炭。

一丝温暖与久违的感动再次弥漫在阿朴的心头。

良久良久，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老人与阿朴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下去，显得如此的安详。

直到第二天，一道敲门声惊醒了阿朴，他悠悠醒来，看了看床上的老人，在看那不知何时已经化成灰的木炭，默默的起身走了出去。

“年轻人？”

敲门的是一位高大的中年汉子，身着朴素，看起来很随和。

“恩？”阿朴抬起头。

“我来给老大人送食物的。”中年汉子提起手中的食物，那是一块粗糙的素衣布袋，而里面包裹着便是他口中的食物。

不用多想，阿朴知道里面是什么。

在这片雪地里，最为常见的食物便是那些硬邦邦的粗粮了。

“老大人起床了吗？”中年汉子问道。

阿朴顿了顿，侧着脸看了看屋内，当即摇摇头。

而中年汉子脸色却苍白了起来，他迅速越过阿朴，大步走进去。

“老大人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每天旭日升起的那一刻，他一定会起床，然后默默的发呆。”中年汉子神情焦虑，走到床边。。。

良久良久，中年汉子终于放弃了，他一边摇头，一边看着老大人的身子，神色充满了悲伤。

“怎么会？昨天还好好的。”阿朴神色发白。

“我相信你。”中年汉子凄笑：“或许老大人累了，所以他走了，一定去了天国，那里有他的儿子为他做主。”

“做什么主？”阿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