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府热闹非凡,与被袁圈霸占那会儿的尸横遍野,恶臭熏天截然不同。宅府大门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迎接与会的英豪,其中一个老者布衣上缝有九袋,看样子应该是名长老,另有四名小乞丐。袁圈携着颜曦大摇大摆得走了进去,那五人连忙双手抱拳,躬身欢迎。
为首的九袋长老道:“承蒙两位大驾光临,敝帮定当蓬荜生辉。”说罢,身后一名小乞丐连忙伸手示意要英雄帖。
袁圈从怀内取出前些日道上抢的那两张纸帖,递了去,那小乞丐毕恭毕敬接过。九袋长老又道:“老朽常晟,敢问两位英雄大名!”
袁圈一听,心道这老头名字好生威武,竟然叫常胜,于是道:“久仰久仰,鄙人姓吴,单名一个狄,这位是我的夫人,名叫裘敗。”说罢,便堂而皇之得入内,留下门口五个乞丐苦思悯想,这江湖上竟还有这两号人物。
袁圈二人随着一名小乞丐来到集英殿,正是此次英雄大会的议会大厅,只见偌大的殿堂内座无虚席,正前方挂着四字牌匾,上书:浩气震天。牌匾下面居中座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一身宽袍布衣,简约大气,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英气逼人,身旁左右各坐着两名年长的老乞丐。袁圈心道:莫非此人正是丐帮的新一任帮主?
再看左右两侧的宾客席,左首前方第一座便是少林寺方丈花寂大师,一脸慈和,其身后站着几个高僧,袁圈都没什么印象了,倒是其中一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只见他满脸的络腮胡,目光呆滞,神情憔悴,最不可思议的是,竟还留起了半寸长的乱发来。若不是那一身僧袍,实难相信他竟是个和尚。
袁圈环视大厅,近百来号人,反正各个都衣着光鲜,有头有脸,想必都是名门正派的大人物。而座位后站着的不是帮众随从便是其余一些占山为王的小角色了,其中就有楼王山庄的楼庆雄和楼庆文兄弟俩,还有黑白双煞等,反正其余的袁圈也一概不识。这时,袁圈忽见右手前方第二个位子尚空着,竟无人入座,当即扶着颜曦前去。正欲落座,不料一个小乞丐拦了来,道:“这位英雄,不好意思,此座有人!”
袁圈当即火冒三丈,喝道:“你当我瞎子?哪来的人?”说罢,随手抓住那乞丐的肩头往殿外一丢,登时将他丢得不知所踪。正前方那两名长老见状,蹭得站了起来,怒火冲天,居中的青年男子连忙挥手示意忍耐。
袁圈一声冷笑,随即扶颜曦落座,自己则站在一侧,这时,忽然与对面那怪和尚四目相对,顿时背脊一凉,这才发现此人竟是花痴和尚,想必他是因师兄花缘的不幸而憔悴至此,不禁心生歉疚,连忙转了头去。不久,殿外一个小乞丐前来报告,道:“启禀史帮主,主宾席除了白玉蟾教的桃剑二仙外,其余的一概入座。”
语毕,大厅内顿时议论纷纷,其中一人道:“据说那桃剑二仙与鬼门圈交谊匪浅,我之前还不愿相信,如此看来是确凿了。”另一人道:“哼,堂堂一代名道,竟与这种江湖败类同流合污!”又一人道:“誒,言之尚早,时辰未到,咱们再等等。”先一人道:“还等什么,那鬼门圈的随身兵器正是从三清观的神兵阁所取,众所皆知,你还为他们狡辩。”又一人附和道:“哎,那铁如意之下冤魂无数,无忧真人得担一半罪责啊。”殿内顿起一片哀叹声。
袁圈这才明白,原来颜曦所坐的位子是留给桃剑二仙的,没想到因为自己竟害得两位前辈臭了名声。这时,厅外忽然又奔来一个乞丐,道:“启禀帮主,白玉蟾教代表已前来入会。”说罢,殿外进来三人,为首的是一个宽袍少年,英姿飒爽,正是陆天铭,身后跟着两名小道士。
众人左顾右盼,却未见无忧真人和杜康年,这时,大殿正前方,左侧一个丐帮长老道:“来者可是白玉蟾教高徒,为何不见‘药仙’无忧真人和‘酒仙’杜道长前来?”
陆天铭握剑抱拳道:“在下正是白玉蟾教杜道长名下大弟子,陆天铭!家师和掌门师伯无忧真人近日身子不适,不宜舟车劳顿,特派弟子和两位师弟前来,响应贵帮的英雄大会。”说罢,厅内又议论纷纷,一人道:“你看,这白玉蟾教两当家的诈伤不来,摆明了要跟我们正派人士划清界限了。”;另一人道:“堂堂的两大武学宗师,德高望重,竟然跟鬼门中人苟合。”;又一人叹道:“哎,长生子泉下若知,会作何感想。”陆天铭听着气得脸色通红,但又竭力忍住,不发一言。这时,那丐帮长老喝道:“岂有此理,两位道长道法高深,内力浑厚,身子何来的不适,我看他们是不想来吧。”
陆天铭再次抱拳道:“前些日那司马天携范乾坤等几大好手来我教犯难,家师与师伯无忧真人率众弟子奋起反抗,结果不慎受伤!”
“一派胡言!”那长老大声喝斥,接着又道:“众所皆知,那司马天双腿为范乾坤的化骨**所废,他又何以携手仇人对付你们白玉蟾教?”说罢,殿内群豪纷纷点头称是,那长老得势,变本加厉道:“依我看,桃剑二仙分明已与恶人为伍,欲与我们正道人士划清界线,这也罢了,此次武林大会,来的尽是如少林寺方丈花寂大师,华山派掌门丁先生等德高望重的前辈,而你们白玉蟾教却叫了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分明是不将大伙放在眼里。”
面对这丐帮长老的咄咄逼人,陆天铭虽然心里早已怒火澎湃,但仍是一脸冷峻,双眼直视,不形于色,这也是杜康年委派他来的原因之一。这时,居中座的丐帮帮主道:“吴长老,你言重了,来者既是客,来人,赐座!”说罢,一个小乞丐连奔带跑,抱了一张凳子来,放在右侧座尾排。众人心里不禁暗自佩服丐帮新任帮主的气度和智谋,那白玉蟾教当家的虽然没来,但毕竟派了代表前来,这立场便是两不得罪。倘若这方咄咄逼人,非叫这武林一大门派倒戈,势必多了一个劲敌,那还不如任他中立的好。本来给他留了个体面的位子,不料被人抢了去,不过也好,来了一个小辈,赐他一个尾座,也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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