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门外。
门口,站了半个多时辰的季箐晞,没有勇气去敲门。悬在半空中的手始终没有勇气落下去,他想不出该对尹霞真说些什么,也想不出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见她最后一面。
季箐晞欲转身离去,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他在郡主府舞剑的那个夜晚,那个与尹霞真四目相对的夜晚,那是他第一次微微心动的时候。
自己不应该没有任何告别,就离开这个爱恋他的女子。
他停下脚步,突转,疾步走到郡主府门口,抬手。
仆人开门,迎进季箐晞,通告尹霞真,季箐晞在正厅等候。
听见季箐晞的到来,尹霞真以为他是来询问殷羡音的,急忙请人去叫殷羡音,而侍女却汇报说殷羡音大清早就出门了。
清晨刚刚回到郡主府的殷羡音就佯装着要出门逛逛,她是想给他们留下最后单独相处的时间。
尹霞真好好打扮一番,出现在季箐晞的面前。
“季大哥。”尹霞真笑容满面地走进正厅。
正在思考应如何言词的季箐晞听见她的声音,急忙起身,对尹霞真笑着点点头,看着比平常漂亮许多的尹霞真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尴尬的站着。
尹霞真眉头稍皱,说道:“季大哥,你来得不巧,殷姐姐一个时辰前就出门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季箐晞压低了嗓子,说道:“霞真,我是来找你的。”
尹霞真以为季箐晞是想了解下殷羡音最近的情况,便说道:“季大哥放心,殷姐姐很好。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季箐晞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霞真,过些天我要出趟远门。”
“是大王给季大哥的任务吗?”
“要走……”季箐晞微微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最后只好又说道:“很久。”
“有危险吗?季大哥一定要小心啊!”
看着尹霞真天真的表情,季箐晞心思复杂,努力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殷姐姐的事季大哥就不用操心了,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姐姐的,姐姐最近也心事重重,但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在意你。”尹霞真看着不说话的季箐晞说道,以为他担心殷羡音。
“我知道。”季箐晞强迫自己的心境脱离现况,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内心中一个声音无力地喊道。
“霞真,暂时不要提其它的事好吗?”
尹霞真一愣,问道:“季大哥想知道什么?”
季箐晞目光坦诚地看着尹霞真说道:“霞真,你对我……们真的很好,我想知道……为什么?”
“殷姐姐、季大哥都是我的好朋友,殷姐姐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你们好是很自然地啊。”
“霞真,”季箐晞欲言又止,一脸愧疚地说道:“谢谢。”
“谢我?”尹霞真疑惑。
“哦,季大哥是指我在殷姐姐面前帮你说好话的事吧,这个好说,包在我身上。”尹霞真调皮地说道。
“霞真,我就要离开你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说出最终目的的季箐晞一时感慨万千,虽然尹霞真并不知道这个离开是永生不见。
“季大哥要走很久吗?”尹霞真情绪有些低落,随后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你终究要回来的嘛,等你回来以后,我带你去晋硕王朝最好玩的地方去!上次说的地方因为你们太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等你忙完了,我们可以好好地去玩个痛快。你不知道,上次我去那里的时候……”
尹霞真的声音渐渐在脑海中淡出。
良久,在尹霞真的注视下,季箐晞的声音在颤抖,“好……”这是一个他没有办法去履行的而又不得不答应的承诺。
“那季大哥你要答应我,以后和殷姐姐在一起有争执,你让着她点,好不好?”
“好……”
“季大哥,还有一件事,再过一百天就是我的生日,我希望你陪我去中原看看,在晋硕王朝呆久了,想出去玩玩,好么?”尹霞真满心期望的神情让季箐晞无地自容。
“好……”季箐晞的眼睛湿润了,他答应的三件事,一件都不能实现。这个时候,季箐晞心如刀割,究竟他对尹霞真是友情还是爱情,他也分不清,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留在这陪尹霞真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他是安定不下来的,即使有陪伴尹霞真的想法,也不可能实现。
季箐晞心语道:放心,霞真。下辈子,我在奈何桥畔等你,一定实现你的愿望,如果可以,就陪你三生三世,一定!
季箐晞双手握住尹霞真的肩头,定声说道:“霞真,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尹霞真说道:“季大哥请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找到你自己的归属,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尹霞真感觉到季箐晞此话的含义绝不止于此,她不愿意自作多情地认为季箐晞在向她暗示什么,可是从季箐晞深情的眼神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季箐晞忍住泪水,已经很久没有流泪的他转过身去,晃晃头。
这次是因为他要永远地离开这个暗慕自己不求所得的女子,说道:“霞真,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快乐地度过你生命中的每一天,记住,有的时候失去是为了更好的得到。”
虽然尹霞真觉得季箐晞今天说话怪怪的,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季箐晞对她说的只言片语发自内心。
尹霞真微笑地说道:“记住了,季大哥,我会开心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的。”
季箐晞笑了笑,柔声说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不能给她任何实质性的东西,现在能给得,只有一个拥抱,也只有一个拥抱是现在他仅仅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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