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思过崖

“回诸位长老，四阶兽丹本就为我猎杀所得，何来我夺文晖兽丹之说？”吴耀问道。

“可笑，你倒是看的起你自己，四阶灵猪何等实力我等岂会不知？就凭你也能将之斩杀？”齐智闻吴耀之言嗤之以鼻。

“齐长老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文晖三人实力如何，齐长老想必比我更清楚，又如何断定我能斩杀他们？”吴耀冷冷一笑，口中反问道。

“定是文晖与四阶灵猪一战之后略有损伤，你趁人之危，谋财害命！”

齐智反应倒是快，当即编好了理由，如是说着。好似这一切真如其所言，为其亲眼所见一般，说话句句肯定，不容质疑。

“齐长老，注意你的言辞，说话要有证据！”

齐智气焰嚣张，措辞咄咄逼人。吴耀尚未辩驳，一旁的古长风却听不下去了，看向齐智，口中平静说着。

“证据？毛裘所言难道不是证据？”齐智冷哼一声道，“毛裘，你可敢以你毛家子弟的身份起誓？”

众人的目光集聚到毛裘身上。毛裘好歹也是毛家二少爷，当属贵族子弟。

不过众所周知，毛裘和吴耀本就有私仇，他的话不可尽信，但若让他以毛家子弟的身份起誓，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我毛裘以毛家子弟身份起誓，文晖师兄三人却为吴耀所杀，如若信口开河，甘愿被逐出毛家，受世人唾弃！”

毛裘得到齐智授意，感受到众人集聚过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后，昂首说道。

不过这一次他的说法不同于之前，少了诸多修饰，只言吴耀杀害文晖三人的事实，不谈因果。

“吴耀，你又可敢以吴家子弟的身份起誓？说你未杀文晖？”

齐智闻毛裘之言，点了点头，随后怒目直视吴耀，对之质问道。

“我为何起誓？”

吴耀轻蔑一笑，“从始至终，我未曾说过，文晖三人非我所杀，我所辩驳的只是杀人原由！”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齐智上前一步，口中再度质问道。

“文晖三人是我杀的，那又如何？”

吴耀不卑不亢，没做过的事情，吴耀断然不会承认，至于做过的事情，敢做敢当。在吴耀眼中，文晖三人本就该死，杀了便杀了，并无狡辩的必要。

“如何？残杀同门，其罪当诛！”齐智冷哼道，随后看向了其身侧不远处的大长老。

“大长老，此子目无宗规，残杀同门，且事后面对长老治罪态度嚣张，请大长老首肯，由我亲自执法，诛杀此子，以正我白虎宗宗规！”

白虎宗外宗，大长老冯远位高权重，宗主又少管外宗之事，故而今日之事当由大长老决断。

“吴耀，你可还有话要说！”

大长老冯远闻言看向吴耀，随即走到最前面，口中对吴耀问道。

事情已经很清楚，不管出于何种原由，吴耀斩杀文晖三人已是不争事实。不过身为白虎宗外宗大长老，处世断不能如此草率，为以示公正，至少他还要给吴耀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吴耀，为师在此，若有何隐情，直说无妨！”古长风不紧不慢，在这个时候却如此说道。

此言显然是古长风刻意为之，有意告知众人，吴耀为古长风亲传弟子。如此，大长老决断之时尚需要考虑古长风的态度，毕竟古长风在这外宗分量不轻。

“吴耀竟是古长老亲传弟子……”

“难怪他敢这么嚣张，不把刑堂齐智长老放在眼里！”

“不过话说回来，能杀的了文晖，吴耀绝非简单的人物！”

古长风之言，引起人群之中一阵骚动。古长风的话亦让大长老冯远以及岑长老、顾长老等人意外。

不过就算是主事长老亲传弟子，也不可无视宗规，倘若吴耀没有足够的理由，依旧难逃一死。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吴耀依旧神色平静，未见慌张之色。

只见其沉着运气，顷刻之间，灵力外放，裹覆周身。

“胆敢反抗，先废了他的修为！”

见吴耀灵力外放，齐智抓住机会，当即勒令道。

“齐智！这里哪轮得到你发号施令？”齐智之言令古长风脸色一变，强大的气势瞬间喷发，直逼齐智，令齐智不由后退了一步。

“古长老切莫动怒！齐长老也是一时情急！”

齐智被古长风气势所逼，败走一步，颇为丢人，最终还是一旁的岑震长老出来为他打了一个圆场。

“一时情急？我看是他太心急，我等众人在此，又有两名执事长老在吴耀身侧，只不过是外放灵力，就定其反抗之罪，未免太过草率？身为刑堂掌事长老，莫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古长风冷哼道，他虽不知吴耀突然外放灵力意欲何为。但却清楚，吴耀不傻，眼下局面反抗无异于找死！

“且看他怎么说！”

古长风怒气不减，大长老却并未理会古长风与齐智之间的争锋相对，反倒对吴耀此举更为好奇。

面对诸多长老质问，吴耀非但没有慌乱之色，反到外放灵力，举止大胆，换做一般弟子，恐怕连舌头都捋不直了，更遑论其他？

“大长老，诸位长老，你们认为我的修为比之文晖如何？”

此刻，吴耀收回了外放的灵力，面色平静，口中徐徐对其面前的诸位长老言道。

方才，吴耀刻意释放自己的灵力，为的便是让众人看清楚他如今的修为。

“分灵境二阶，修为提升的速度倒是挺快，不过和文晖依旧有些差距！”大长老口中徐徐道，不知道吴耀此问何意。

“弟子斗胆再问一句，换做是诸位长老，有人要杀你们，你们会怎么做？”吴耀再度问道。

这一次，诸位长老皆沉默了。

倘若实力比自己强大的人欲杀自己，唯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要么拼劲全力诛杀对方。没有人甘愿任由对方宰割。

“不管出于何种原由，你杀害文晖，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已犯宗规，不容狡辩！”众长老无言，齐智再度喝道。

“难道让文晖杀了我，才是不犯宗规，才是理所应当么？”

齐智话音方落，吴耀即刻回道，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倍不止，怒视齐智。

“哼，你言文晖欲杀你在先，又言你实力不如文晖，可为何最后死的人却不是你？想必定是你趁人之危，使用了什么卑劣手段吧！”

吴耀怒目相对，亦让齐智怒火不止，再度逼问道。

吴耀方才所言有理有据，齐智之言亦不无道理。事出皆有因果，单凭吴耀亦或是毛裘一面之词无法判断当时的实际情况。

吴耀也明白，文晖已死，死无对证。影响大长老判断的并非是事情真相，而是吴耀的价值。

若吴耀仅仅只是古长风亲传弟子，不足以令大长老冯远动容。轻易放过吴耀，无疑触怒了齐智。

一个是外宗弟子，一个是外宗掌事长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诛杀文晖，何须趁人之危！”

吴耀口中冷冷道，话音落下之际，体内血液翻腾不息，一股黑烟至吴耀体内逸散而出，缠绕于吴耀周身。

黑烟的出现，令周围光线变得扭曲，所有该有的绚丽光芒，此刻随着黑烟升腾而黯然失色。

“这是……”

“吴家魔脉！”

“血脉力量，不可能，这家伙居然觉醒了血脉力量！”众长老瞳孔皆收缩了下，眼眸中闪过一丝骇然。

他们的目光看向吴耀，神色格外精彩，尤其是齐智，他的表情可谓是丰富至极。

吴耀脸色阴霾，原本，他并不想将其血脉觉醒之事公诸于世，然而眼下局面，他不得已而为之。

释放血脉力量，证明吴耀提前觉醒血脉之力，也证明面对文晖，吴耀根本不需要趁人之危，三阶的修为差距，凭借血脉力量，足以弥补。

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原本正接受裁决的吴耀，此刻却如同一个璀璨的明星，聚焦着所有人的目光。

“大长老……”齐智出言，打破寂静，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心中的骇然尽显无疑。

“够了！”

大长老直接摆了摆手，打算了齐智的话。

似有所思，随后不紧不慢道，“吴耀，无论如何，文晖确为命丧你手，绝不能姑息。然，念在事出有因，死罪可免。即日起，命你前往思过崖思过三月，任何人不得探望！”

“如此惩治，你们可还有异议？”

大长老看向齐智，以及身侧的古长风问道。

“不敢……”

大长老行事向来说一是一，在其决策之前，尚且还有重治吴耀的可能，现在其意已决，断不可能再被左右，齐智若再多言半句只会触怒大长老。

至于古长风，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他乐意看到的。

眼前一幕幕，吴耀看在眼里，其实众人皆心知肚明，实力亦或是天赋才是谈判的砝码，所谓的因果，本就缺少说服力。

今日，血脉之力的释放，彰显了吴耀的实力与潜力。

冯远既是白虎宗外宗大长老，处事当为白虎宗考虑，就此刻而言，吴耀对于白虎宗的潜在价值已经超过了齐智，故而其作出这样的选择也不足为奇。

思过崖思过三月，于吴耀而言根本无关紧要，这三月时间他依旧可以在思过崖中修炼。

即使，这个过程寂寞了点，不过武道之路本就是一条寂寞之路，欲成一方强者，自然需要耐得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