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虽然不算太大,但却也掩映在一片奇山妙水之中,这里空气新鲜,环境宜人,极目远眺还能看到远处山峰上的亭榭楼阁。可能是此派的修行弟子实在太少,小步在附近转了数圈,纪凡连一个闲暇的人影也没看到。
等到夕阳欲落,时间差不多入了傍晚,纪凡回到房间内,坐床上闭目调息。
在所有修行人士眼中,呼吸,并非是一进一出那么简单,对于他们来说,吸的是蕴含在天地中的无尽灵气,排出的却是无用地浊气,纪凡目前就处于这种状态之中。
时间到深夜,山林逐渐沉寂,纪凡又将大圣真言在心头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
第二日天亮,竹青与琳儿早早来到了纪凡的住处,二人一个手里抱着一只小型的紫木盒,一个端着一盆洗脸水。
见到纪凡后她们先是等他洗漱了一番,竹青便将手里的紫木盒放在桌面上,掀开盖子从其中取出一本书来,说道:“这本书是我派祖师亲手撰写绘制的一部武学秘技,纪公子铲除狐妖替我们眉山报了血海深仇,我替家师将此书赠送给您,作为谢礼。”
“这怎么可以……”纪凡赶忙回绝,他知道无论再小的门派都有自己独有的修行传承,从修行之法到各种武学,可谓牵连着一个门派的生死存亡。竹青手上书既然是“门派祖师”亲手所著,对于眉山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他怎能厚颜无耻的接受如此重礼呢?
“这也是我们姐妹们的一点心意,纪公子一定要收下。”竹青再道。
“能够铲除老妖婆那样的邪妖是每个人都希望去做的事,而我只是侥幸做到了,若因为这点收了贵派的大礼,那性质就完全不同啦。”纪凡说出心中所想,继续拒绝。
竹青微微一笑,将书递上说道:“纪公子误会啦,我没有试探您的意思,其实这部武学秘籍从有眉山开始就一直在我派中传承,可是此书中的武学威猛刚烈,只有纯阳之力才适合修行,阴柔女子碰不得,而我派传承至今一直都是只收女子,这书中的武学也就一直如同画册被埋没,没有机会面世,说来甚是可惜,家师曾经说,一旦有机会必将这书传给有缘人,免得暴殄天物。眼下,纪公子不正是我师父口中的有缘人么?请一定收下它。”
“这……既然这样,那我就笑纳了。”纪凡不是扭捏人,没有继续推辞。
“降龙十八掌。”
仅几个古字进入纪凡的眼睛,就让他心里暗自觉得这不是一般的武学。
“纪公子竟也认识这些古字?”竹青有些意外。
纪凡解释道:“是啊,小时候没事就爱写写各种文字。”
迅速翻阅书籍,纪凡将书中的招式也一一读了出来:“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鸿渐于陆……双龙取水,龙战于野,神龙摆尾。”
又一次,纪凡感觉自己灵魂正在书籍中的招式产生共鸣,血液在燃烧。
“竹姑娘,能否告诉我贵派祖师的姓氏?”纪凡的身躯与灵魂同时在颤抖。
看到纪凡脸色突然异常,竹青深思后开口道:“我派祖师姓郭,单名一个襄字。”
“郭襄……”合上书籍,纪凡面对竹青用近乎祈求的目光真切说道:“竹姑娘,能不能将有关贵派祖师的事详细和我说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更多的了解这武学的来历。”
“当然可以,就怕公子听了不信,而且我也了解的不多,毕竟她老人家都是千余年前的人物了,我所知道的皆是从家师口中传下来的。”竹青以为纪凡定然也是觉得降龙秘籍非同一般,才会对著作此书的白眉祖师感兴趣,于是开始说道:“据说,在千余年前,这眉山还没有名字,我派祖师郭襄游历四方之时来到了这里……”
虽然竹青口上说的是对门派祖师了解不多,但话匣一开,却也用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将有关“郭襄”的事迹描述完毕。纪凡从竹青口中了解到,郭襄本人的事迹就像其人一样神秘,既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和来历,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是一个惊艳到只用几十年的时间就可以武破虚空的神女,又是一个低调到连名声也没有传出眉山的天骄。
千武大陆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令人神往的话语:武破虚空,龙鹤来朝。
此意为,当一个千武大路上的修行者实力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地步,便有神龙仙鹤从遥远的地方过来朝拜,然后接引他至一个传说中的位面世界。而那个世界,在千武大陆修行者口中,有人说它就是神界,也有人说是天域,更有人一度猜测那里是所有物种的起源之地。
一代天骄神女郭襄早已武破虚空,实力定然超出了人王之境,非比寻常,可是坐拥如此实力怎未留下神迹留待后人膜拜?是当初无人见证,还是根本就不曾发生?
竹青道:“纪公子,关于祖师的事,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看看我们白眉山的境遇,你心里一定觉得这些事有些浮夸,不过我信家师她老人家,她不会欺骗我们的。”
纪凡真诚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那样真切的发生啦,唯独说出来令人难以置信罢了。”
接下来几日,纪凡自然就把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了对“降龙十八掌”的专研之中。
很快,纪凡就从中收获了许多好处。这部降龙十八掌,就是简单粗暴的武学技艺,和大圣真言中的武学截然不同,大圣真言中的武学更多的是神通之法,例如纪凡已经修行成功的“斗战神行诀”或者正在修行的“火眼金睛”。而降龙十八掌则是存粹是肉体力量的体现,它的每一招每一式虽然都那么简单粗暴,但却让敌手无懈可击,轻易的就陷入了被动。
还有一点就是,这降龙十八掌和斗战神行诀,简直就是绝配,互相升华。
随着在眉山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件事也越来越让纪凡感到困扰。
“牛大哥一直希望我能跟随他回到西列,至今还在等我身体康复,可是……”
纪凡为难地叹了口气,但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一早踏出了房间,他决定去找牛大远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和想法,不再继续耽搁下去。
因为眉山上一直都只有女子,未免不便,竹青将纪凡和牛大远分别安排在了山脚东面和西面,刚好这两处山脚之地各有一所简单的木屋。所以,在去找牛大远之前,纪凡还想顺道去眉山的主地看看,来到此地那么久他还没好好的四处走走,见识见识。
沿着山路走过两道拐角,一小片亭榭楼阁出现在前方山腰谷地,那些建筑谈不上宏伟壮观,但是让人看上去很舒服,很沉静。越走越近,纪凡登上一处高高的台阶,到了宽阔的空地上,眼前赫然出现二十多名女子,她们全都盘腿坐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一看就是子啊共同专研修行。其中竹青盘坐在众多女子前方,手拿一本古书讲解,包括琳儿在内的白眉弟子则在对面一丝不苟地认真听讲。看到纪凡过来,竹青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对着众女大声说道:“今天就先到这了,师妹们小歇一会,便各自去潜修吧!”
“是,师姐!”
在竹青的允许下,所有的白眉弟子都站起身来朝着各自的修行之地走去,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看似需要休息,就连和纪凡有过照面的几个熟悉面孔也只是和来到此地的他远远点头勉强微笑一下,即刻转身离开了,看上去每个人都似乎有要事等着去做一般。
竹青经过琳儿那小姑娘身前低语了一句,接着领着她来到了纪凡身前。
“纪公子今天气色不错。”
“特别感谢竹姑娘这些日子的收留。”纪凡再次道谢。
“真没什么。”竹青笑道:“对了,纪公子来我眉山一直还没有出来四处走动一下,今日就让琳儿带你在各处看看吧,这样对修行也是很有好处的。”
“那就多谢竹姑娘了,我正好有事要去找牛大哥,不知他具体住在何处。”
“无妨,让琳儿带你过去吧!”
“劳烦琳儿姑娘带路了。”
寒暄后,纪凡便在琳儿的带领下往远处走去。路上二人有的没的闲搭了几句,便各自没了言语。纪凡这时已经猜到眉山定然遇上了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好像还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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