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牙山堡，作为大秦北境重要的哨堡，同样也是实封男爵领，尽管爵武制度已崩坏，但却也有例外，比方说跟蛮荒兽族接壤的边疆地带，大元帝国爵武实边依旧被各诸侯王国贯彻，毕竟这种危险之地，也实在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就是了。

秦羽打小就在牙山堡长大，对牙山堡再熟悉不过，整座城堡规制长五十丈，宽四十二丈，整体布局接近方形，其中堡内一半的面积为兵营，临着西侧谷道，涵盖堡北以及南面堡门，大约呈现一弯月形状，而堡东侧，因临着白水河，坡度几乎陡直，最为安全，所以开辟为居民区，城中主要的粮仓，武库也建在此处。

每年年关，也是牙山堡人流最多时，可达到两千余人，周边山村的领民都会来此易货，而平素，牙山堡常驻人口，也就一千两三，其中，护卫四百余人，家眷，孩童两倍与此。

狼骑南下，是为打草谷而来，而打草谷抢掠的就是财物，粮秣以及人口，所以，哪怕攻下牙山堡，也不会屠城，肯定会将女人，孩子留下，作为奴隶带回部落，秦羽不知道狼骑过后，牙山堡还有多少人活下来，但肯定会有人活下来，而堡内，适合关押人的地方只有两处。

仓库以及兵营。

但随即秦羽就将兵营给排除了，兵营占地虽大，但很大一块都是校场，只有临墙的营房，而之前在另一侧的山崖之上，却是可看到堡内的，但校场上却没什么人，总不能关在营房里，那么就只有正东方向，居民区后方的仓库区了，数座大粮仓每一个都可容纳三四百人，是最佳的关押地点。

秦羽想着，出了院子，一路翻墙跨院，很快就来到了仓库区，几个匹格族看守着仓库大门，也是打的连天的哈气，甚至还有几个干脆趴在门口，鼾声如雷，而此刻，东天之上，晨曦已跨过山尖，射入牙山堡。

秦羽绕了个圈，来到仓库侧面，仓库一侧挨着堡墙，形成一个九十度角，而在仓库的顶，则开有通气窗，保证仓库内空气流通，不过，这气窗离地的高度最少也有三丈，换了以前，秦羽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可能爬的上去。

呸，呸，朝着手掌里吐了两口吐沫，秦羽望着头顶上的气窗，他曾见过秦烈那些跟他同龄的少年曾顺着这里攀爬偷偷进入仓库中偷些肉干当零食，秦羽可曾是羡慕不已，双手撑着左右，手脚并用，顿一下窜上米许。

也不难么！

顿如壁虎一般的顺着这角落，一路攀爬而上，手掌扒住气窗边沿，一撑，顿翻到了仓库内，而果如所想的那般，堡内的人很多都被捆绑着关在了这仓库里。

“秦羽！”

“吁！”

秦烈一脸惊讶的看着偷偷的出现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的人，居然是秦羽这个废柴，秦烈平素可最是瞧不上秦羽的一个，如果秦羽不是堡主的儿子，估计他连要饭都不够格。

“这是牛蹄筋扣，解不开的，你有带刀么！”

“哦，刀，有！”秦羽身上有一把寒铁打造的匕首，顿从靴子里抽出，“嘶，你往哪割，用匕首刃挑一下就行！”秦烈嘶了口气，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哦！”秦羽脸上一红，他之前可从来都没碰过刀剑之物，秦羽小心翼翼的挑开牛蹄筋，秦烈顿挣脱双手，一下从秦羽手中夺过匕首：“还是我来吧！”

一旁，被两人的动静弄醒来的秦豹扭过身，拿着匕首的秦烈凌空一刀，匕首闪过一抹寒芒，秦豹手指上的牛蹄筋扣就被恰到好处的划开，没有伤到一丝皮肤，差距啊。

“秦羽，你怎么来的！”

秦羽还有些脸红，因为在牙山堡最危急的时候，他一个人逃跑了，尽管这并非他的本意：“这个不重要，大家都被关在这里么，堡内还剩下多少人？”

秦豹也没追着秦羽问，听到秦羽的问题，直道：“咱们这里被关一百二十多，另外女人跟小孩都在旁边的仓库里，人要多些，大约有三百左右，除此外，应该还有些护卫被单独关押，不过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三十几人。”

秦羽听言，顿眼一红，牙山堡内可有一千二三百，而现在却只剩下三分之一多点：“对了，我娘还有小妹她们在么，我爹呢？我爹还是刘叔他们可是天骑士，那么强，就算狼族大军南下，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秦羽并不知道牙山堡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牙山堡可是军堡，他父亲秦武可是天骑士，而麾下还有十几个天骑士的大叔，比起一般的男爵领可强大太多，加上牙山堡易守难攻，城墙上可还有上百夺魂床子弩，狼族就算大军南下，也不至于一堡的人都束手就擒，毕竟牙山堡内可还有一条撤离秘密通道的。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看到了一头四翼风隼兽，在那上面有一男一女，而那女人简直厉害的可怕，一出手，就让空气凝冰，堡主，还有其他的天骑大叔以及聚拢过去的护卫，几乎全都被冻成冰雕，而就在这时，狼骑铺天盖地的冲了上来，其他护卫大叔还想反抗，但哪挡得住那汹涌而来的狼骑兵，大家就这么被堵在家里，都给抓了。”秦豹说着，扬起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显然憋屈至极。

“我父亲战死了？”

“嗯！”

“那我母亲跟小妹呢？”

秦豹摇晃了下头，秦羽顿有点急了，抓住秦豹的双臂：“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嘶！”秦豹倒吸了口冷气，诧异的看向秦羽：“秦羽，你的力气怎么变的这么大。”

“我…，我问你我母亲跟小妹呢，你摇头什么意思？难道她们也？”

“臻姨跟凝香被带走了，被骑着四翼风隼兽的男女给带走了！”解开几个人的牛蹄筋扣，将匕首给了其他人的秦烈，转过身，对着秦羽说道。

“被带走了？你确定？”

“嗯，当时我就在不远的地方，所以亲眼看到他们带走了臻姨跟凝香。”秦烈说着，道：“好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得要将大家救出去才行，秦羽我问你，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堡内有多少兽人，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很重要！”

娘跟小妹只是被带走了，没死，没死就有希望，骑着四翼风隼兽的男女，秦羽攥着拳头，大口的吐出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从昨天到天明，大约有超过两万的狼骑，以及不下这个数量的匹格族战士南下了，如今堡内驻扎着一支匹格族的兵马，数量不详。”

“四万兽人大军？你确定？”秦豹倒吸了口冷气，而其他的人也差不多的反应，平素两三千狼骑都已算是不大不小的警报了，十倍之数，这些兽人是要掀起大战么。

“嗯，只比这个多，不会比这个少！”

“那咱们怎么办？数万兽族大军，这说不定这还不是全部，或许还有更多的兽人，咱们现在后路说不定已是烽火连天，而搞不好前面又有兽人接憧而来，咱们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要怎么办好！”秦豹心里有点慌乱，尽管他已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但说到底却不过才十二三岁，可没经过这种大阵仗。

“慌什么！”秦烈斜眼看了一眼秦豹，沉声的说道，不过他虽面上镇定，心里也有些心乱如麻，本来他还想救出人后，想办法夺回牙山堡，但现在一看，这个想法几乎不可能实现，就算夺回牙山堡又能怎样，凭他们这点人，也根本守不住，尤其是堡内已没了主心骨。

秦羽坐在一旁，扫过四周众多少年的脸庞，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以秦烈马首是瞻，毕竟秦烈是少年中实力最强的，才十二岁，实力已有人阶六转，上次围猎，秦羽父亲就带他跟其他几个少年，这也是一种实力的认可，但秦羽也看得出，秦烈这会虽强自镇定，但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能否听我一言！”秦羽开口的说道。

“哦，秦羽，你要说什么？”站在秦烈身旁的一个俊秀少年看向秦羽，少年叫马超，年纪比秦羽还小一岁，但却生的英武，同样实力也不逊秦烈几分，他父亲也是一位天骑，比起刚武的秦烈，马超却有几分儒雅，是为数不多愿意跟秦羽相处的少年。

秦豹也扭过头看向秦羽，他总感觉眼前的秦羽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秦烈也转过头：“秦羽，有话就说，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尽管秦烈一向瞧不起秦羽，但也知道秦羽这人多有几分才思，平素看的书也多，虽说实力很废柴，但脑子却很好使。

秦羽闻言，点了下头，冷静的道：“这一次兽族南下，并非是兽族大举难侵，这依旧是一次打草谷。”

“嗯？秦羽，你说兽族这次来打草谷？打草谷至于动用几万人，还一路攻城拔寨，这已经不是打草谷的范畴了吧。”

“你先住嘴，听秦羽说，秦羽，你往下说。”马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