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蹄声,大陆西面终于出现了一个乘着天边最后的余光快速奔驰过来的马队。
马队里面有将近四十匹战龙马,所有战马身上的龙鳞在霞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好似全身都着了火一般,数十匹战马整齐有序的一起奔来,宛如从天而降,滚动不息的天火,让人看的既目眩神移,又忍不住心惊胆战。
维博见此,不禁拍手叫道:“早就听说帝卫军骠骑营的火龙驹乃天下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易翔和朵兰同时点头,藏进见维博夸赞对手,长他人威风,脸上一阵不高兴,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维博说的也是事实。
帝卫军的前身是大卫帝兰的亲兵卫队,后来慢慢演变成专门负责保护帝国君王的近卫军,并由起初的几个卫队扩编成了现在的四营九堡,其中尤以骠骑营最为强悍。
帝卫军的挑选十分严格,不仅自身的修炼实力要到百战境,还要宣誓永远忠于帝国君王,一旦谁不忠反叛,虽远必诛!所以很多心志不坚的人,根本就不敢加入帝卫军,因此帝卫军的忠诚度和战斗力数千年来都是帝兰帝国乃至整个帝兰大陆军队里面最强的一支,无人敢小觑轻视。
不一会儿,那片“天火”便烧到了众人面前。易翔看到马队威武雄壮的阵势,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又见马上之人,个个都身披银亮的战甲,装束整齐,气度如山,叫人不由得望而生叹。
蹄声止歇,四十余匹战龙马分寸不乱的一字排开,挡住了西边最后的天光。随后,中间一骑缓缓踱出,马上之人,身材壮大,手臂之上还系着一条红束带,俨然是这个马队的小队长。
这个小队长慢慢的将藏进、易翔等人都看了一遍,神态冷然,一句客套话都没有,然后就催马走到熊熊燃烧的营火之旁,脸上怒色顿显,甩起手中长鞭便将营火一鞭击散,随后又从马背之上拿出一个大水袋,将草地上未息的柴火一一浇灭。
车队众人见这个小队长如此蛮横无理,无不脸现愠色,刚刚辛辛苦苦生火的那个随从更是怒不可遏的破口骂道:“他妈的!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你可知道这是捷伊郡王派到王都公干的车队,你竟然如此无理,还将老子好不容易生起的火给扑灭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个小队长脸上青气一纵,喝道:“我看是你活的不耐烦了吧!”言讫,挥鞭就向那个随从劈去,刺啦一声,鞭落衣破,皮开肉绽,那个随从随即便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哀嚎不已。那个随从自负有捷伊郡王的名号撑腰,料定那个小队长不敢动手,所以丝毫没躲,却想不到那个小队长浑然不顾什么郡王不郡王,逮着了就是猛力的一鞭。
瞬时,车队里的众人都被激怒了,纷纷叫喊:“为什么打人!”“帝卫军就了不起啊!”“下马道歉!”……
就连刚刚还对帝卫军骠骑营印象很好的易翔和维博,也都脸现怒色。
那个小队长对车队众人的不忿叫嚣完全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催马回到本队之前,等车队众人的吵闹声稍稍停歇之后,才亮开嗓子道:“本人是帝卫军骠骑营第十巡骑队队长火奴加,刚刚我是在执行公务,有不满的可以到帝**官处去投诉。”
听到“执行公务”四个字,藏进一脸恍然,正欲上前开口说什么,却被穿着男装的朵兰抢了个先。朵兰放粗喉咙质问道:“执行公务?难道随便打人就是你所说的公务?”
火奴加道:“不错!打人就是我的公务,因为被打之人触犯了帝国的法令,我不得徇私。”
“狗屁法令!”朵兰越听越怒,骂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帝国哪条法令规定你们帝卫军的军官可以无故打人了!”
火奴加哼然道:“帝国《土地保护条令》第三十九条明文规定,‘任何人,不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得在辉煌草原上生明火破坏草场,违者一经发现,不论身份来历,即处鞭刑!’你说,我是不是在执行公务?”
朵兰这下没话说了,车队里的其他人立时也安静了下来,易翔当即了然,原来还有这个因由在里面。辉煌草原怎么说也算是帝兰帝国鉴证辉煌历史的一个重要遗迹,以法令的形式来加以保护也是人之常情,不然,让人们肆无忌惮的破坏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片荒漠,到时后悔就晚了。
藏进随即便上前两步,一脸笑意的向骑在火龙驹上的火奴加点了点头,道:“在下藏进,这次是奉郡王之命前往王都公干,刚刚才进入草原,一时间把这个规定给忘了,刚才那一鞭打的好,该打!在下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火奴加露出一丝半冷不热的笑容,骑在马上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藏大人啊,失敬失敬。既然藏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此事就不予追究了。”说着,将马首一揽,转过半个身,指着大路道:“在大路前方自有为过往路人休息准备的营房,那里有专人接待,还请各位移步,到那里去歇马。”
说完,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就拍马转身向草原的另一边奔去了,其后的数十匹火龙驹也相继调转马头跟了上去,轰轰然,很快便消失在了天草相接之处。
夜色随即也袭上了天穹。
车队众人见火奴加的巡骑队走的远了,便都放下心来,随后骂骂咧咧之声便又零零碎碎的传了出来。易翔、维博、朵兰对此无奈的笑了笑,而藏进却看着马队消失的地方,眼中目光满是冷峻,之后便命令手下随从整顿车马,再次前行。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车队终于到达了火奴加所指的那个营房。营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容纳整个车队的人不在话下,不过营房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一些过往的商旅车马,所以进去之后,还是稍显有些拥挤。
易翔他们先是借着营房里的火煮烤了一些食物吃,之后就回马车上去了。相对于简陋的营房,还是马车里面睡着舒服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车队便又整装出发。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满是露珠的青草熠熠发光,远远看去好似碧海扬波,璀璨夺目,叫人不由得心情舒畅。
看着路旁绵绵不尽的天然草场,易翔、维博、朵兰还有小素素在马车里怎么也呆不住了,知会了藏进一声,维博就骑着大宝,带着朵兰跳到了草场之上,易翔也选了一匹健壮的龙马带着小素素跟了上去。
起初易翔座下的龙马因为害怕大宝的威势,所以怎么也不肯拼命跑,最后易翔只好蒙住了它的眼睛,这才激发了它的奔跑潜力。
绕着车队恣意驰骋了好几圈,易翔、维博、朵兰以及小素素都高兴无比。就这样暂且忘掉烦恼,迎着朝阳在草地上任意奔跑,尽情挥洒,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太阳越来越高,草地之上也越来越热,易翔、维博他们也奔的有些累了,正欲打马而回,突然,从草场南端传来了一阵悠悠的鸣叫声,叫声古古怪怪,像是在呼唤什么。
易翔、维博他们虽然感觉奇怪,但都没什么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毕竟上次的深渊之险犹在眼前,他们可不想再因为好奇而出什么岔子。
带着同样的心思,易翔和维博互看了一眼,便都摇了摇头,随后就催动坐骑向车队靠去,然而易翔一催龙马便动,可维博在大宝脖子上连拍了好几下,大宝硬是不动。
维博和朵兰大感奇怪,正欲跳下来看看大宝到底怎么了,可他们还没动身,大宝就先一步一跃而起,呼呼的向草场南端狂奔而去,任维博怎么喝止都不停。
易翔见此,不由得一惊,对小素素说了句“坐稳了!”就急速催马追了上去。在马车上一直密切关注朵兰、维博动向的藏进,瞬时又是满心的叫苦,吩咐夜刀留守车队之后,就亲自带领木昂和车刚飞身向大宝追去。
大宝带着维博和朵兰发了疯似的跳过了三四个草坡,最后终于在一条细河边停了下来,一双锐利的大眼睛,定定的直视着前方,好像在寻找什么,抑或是等待什么。
维博和朵兰见大宝终于停了下来,心中都很惊疑,同时他们也吃惊的发现在细河的另一端,居然有一个面积十分广大的牧场,其中全身雪白的鸠山羊和各色龙马不计其数。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在这片大牧场的中心,居然建有众多楼台栏栅,其上满是飘扬的旌旗,俨然一座不小的军寨,其中还断断续续的传出阵阵操练声响。
维博和朵兰见此,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都不清楚大宝带他们到这来的原因。就在这时,刚刚的那声奇怪鸣叫又响了起来,维博和朵兰听的分明,那声音正是从前方那座军寨中传出来的。
大宝似乎就在等这个声音,呼呼的闷嚎了一下,就什么都不顾的一举越过了细河,冲进了对面的牧场。牧场里的羊马显然都十分的畏惧大宝,见大宝冲了进来,都吓得四散奔逃,一时间群马群羊都变的骚动不安,羊叫马嘶连成一片,很快就惊动了牧场中心的军寨守卫。
一串号角之后,军寨之中瞬时奔出数十匹全身如火的火龙驹,驹上之人见一头虎不虎、豹不豹、猫不猫的走兽驮着两个男女疾速奔来,样子不像袭寨,正欲开口相询,可话还没出口,大宝已然跃到近前,火龙驹惊吓不已,纷纷避开,由此,大宝就轻而易举的闯进了守备严密的军寨之中。
如此硬闯,谁都看的出来不怀好意,所以大宝刚跳进军寨,就被正在里面操练的数百位战士给围了起来。
随后一个军官模样的男子越众而出,大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擅闯骠骑营营寨!”
维博和朵兰听到质问,真是百口莫辩,只好一再的赔笑道:“误会!误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众战士纷纷大怒,连声喝道:“哼!说的轻巧,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就在这危机之时,军寨之中瞬时又清晰无比的传出来那阵怪叫,维博和朵兰心中不由得同时一紧,想要勒住座下的大宝,却已然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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