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再见，蜀山

“我们破阵啦！”柳若絮在那蹦蹦跳跳地叫喊道，李砚泽把鬼轩剑插回剑鞘之中，几步走到柳若絮身边，小声说道，“若絮，收敛一点。”

“啊？哦。”柳若絮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太过激动了，惺惺地收回手来。

在李砚泽和柳若絮身边，两道身影一闪，玄乙和玄金出现在他们身边。

“见过师父，师叔。”李砚泽和柳若絮拜道，

“起来吧。”玄乙说道，手中的拂尘轻轻地挥了一挥，几道银光从中散出，渊谟三人的穴道被解开，那些倒地的蜀山弟子也在此时陆续站了起来。

“师父，师叔，弟子现在是否可以下山了？”李砚泽问道，

玄乙抚了一抚花白的胡须，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破了这三千幻阵，为师自然也不会再阻拦你们了。”

“徒儿谢过师父。”李砚泽说道，

渊谟，守栩和渊夕这时候走上前来，对着李砚泽和柳若絮抱剑行了一礼，“大师兄，渊清师姐，保重。”

“师弟，师妹保重，下次再见不知又要到何时了。”李砚泽感叹道，

“大师兄，下次有机会再与你比剑，我一定能够接你百招。”渊谟笑道，他衣袖一扬，转身朝着一侧走去，剩下的蜀山弟子也跟着他退了下去，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师兄，师姐保重。”守栩抱剑说道，随后也跟着人群退去。

渊夕看着李砚泽和柳若絮娇羞一笑，凑到柳若絮耳边轻轻说道，“师姐，要是有机会我会下山去看你们的。”渊夕说着拥抱了一下柳若絮，然后便笑着跑开了。

偌大的练功场内，只剩下玄乙，玄金和李砚泽，柳若絮两人。

玄乙看了一眼上方浩瀚的星空，说道，“砚儿，这是你自己要去探寻的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该自己走下去。我和你师叔，只能帮你到这里。”

“徒儿，谢过师父和师叔的养育和教导之恩。”李砚泽说着跪下身去，一连给玄乙和玄金叩了好几个头。柳若絮也不知该怎么办，便也跟着李砚泽跪了下来，

“渊清也谢过师父和师叔的教导之恩。”

“都起来吧，为师也不要求你们什么，平安回来便好。砚儿，你已经是蜀山掌门的继承人了，在心里也要记住这一份责任才是。”

“师父放心，弟子绝不敢忘。”

李砚泽又给玄乙和玄金叩了几个头方才站起，柳若絮见他站起来了便也站了起来。李砚泽弯下身，缓缓说道，

“师父，师叔，弟子走了。”

“去吧，去吧。”玄乙点头说道，

李砚泽应了一声，跟柳若絮相视一眼，两人最后向玄乙和玄金鞠了一躬，毅然地转过身去。像这种离别的情景，没有人能够淡然处之。

李砚泽和柳若絮不敢回头，但他们知道，玄乙和玄金必定就站在他们身后，平静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慢慢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两人的身影在玄乙和玄金的眼中消失，玄金叹了口气，说道，

“师兄，你本可以留下他们。”

玄乙眼睛一直看着李砚泽和柳若絮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徒弟们长大了，有他们自己要走的路，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我们也不能干涉。我们只能等在这里，等孩子们回来。”

“他们还会回来吗？”

“叶落归根。会的。”

李砚泽和柳若絮走在下蜀山的那四千九百七十二阶石阶上，这是他们第三次走这道石阶。下山一次，上山一次，这次又是下山。

两人都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就像第一次下山得时候一样，一阶一阶地数过去。虽然他们不用数也知道这一共有多少石阶，但这是他们唯一能安抚自己情绪的方式。

总计四千九百七十二阶石阶，跟第一次下山时候一样，没有多一阶，也没有漏一阶。李砚泽最后摸了一下山脚下那块刻着“蜀山”二字的的石碑，轻念道，“再见，蜀山。”

柳若絮两指伸入口中，响亮地吹了一阵口哨，过一会后，一阵嘹亮的鹤鸣声从两人上方传来。小白扑打着翅膀从空中降落下来，空中飘飞了几片宽大的羽毛。李砚泽和柳若絮轻跃而起，轻轻地落在小白的背上。

李砚泽轻轻地拍了一下小白细长的脖子，“要离开了，会再带你回来的。”

小白伸着长长的脖子鸣叫了几声，扑打着翅膀慢慢离地飞了起来。两人抓着小白脊背上浓密的羽毛，任由小白带着他们飞翔上空。小白嘹亮地鸣叫了几声，绕着蜀山转了好几圈方才扑着翅膀离开。

即使是鸟，也是有感情的。

小白载着两人穿过一层浓密的乌云，刺斜里李砚泽望见前面仿佛有个人影，小白也扑着翅膀叫了几声。待小白飞近时一看，在他们的前面，一把大剑平直地悬在空中，玄兮正坐在剑背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手里还不停地转着他那个酒葫芦。

“玄兮师叔？”李砚泽问道，柳若絮的反应则是有点大，一声大惊，“老酒鬼？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抓我们回去吧？”

“没礼貌！”玄兮淡淡说道，“没什么，送一送你们。”

玄兮喝了口酒，又问道，“你们一定要走？”

小白载着两人飞到玄兮旁边，李砚泽点了点头：“一定要走。”

“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师叔我就一点！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谁陪我喝酒啊！”

“渊砚遵命。”

“哦，对了，这些东西给你们，也许用得着。”玄兮说道，从他那沾满酒气的袖子里抖落出了一大堆东西出来，什么照妖镜，灵相符。桃木剑，封魔锁的都有......

李砚泽一怔，“师叔，我们不是去降妖......”

“有备无患嘛！”玄兮不满地说道，“不，不行了，再讲要掉眼泪了，先走了。你们两个记得回来看我，要是遇到千雪也让她来看看我！”

玄兮擦了把眼睛，身下的大剑剑锋一转，嗖一声便飞了出去，一转眼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