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多美的许离离

许离离边哭边叫：“妖怪！”

叶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信地说：“胡说！！我这么英...”

叶白还没把英俊潇洒说出口，许离离的两只手掌合在胸前，然后绕着手心旋转了半周。短短一个眨眼间，空气中的灵力簌簌簌地往手里面汇聚，骤然切开的时候，已经幻化出了真正的水滴，裹挟着精纯的灵力像利箭一样飚了出去。

叶白见到她的第一眼，心中拟了很多剧本。鉴于自己的身体年龄，应该是个青梅竹马的甜美故事。鉴于自己的心理年龄，这绝对是个萝莉养成的幻想故事。

但看到不亚于冰锥的水滴时，叶白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主角，而是一出场就得被打挂的路人甲乙丙，剧本再好也跟自己没关系了。

水珠贴着叶白的脑门甩了出去，射向叶白身旁的二长老。二长老倒是没料到这个小姑娘突然会对自己发难，而且粗浅一看，这小女娃的境界居然还不低。但毕竟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二长老长袖一甩，水珠全都消散在麻布僧袍里，连一点水渍都没留下。

叶白摸了摸脸，大喜说：“诶哟，还活着。”

许离离似乎还留着后招。三长老赶紧抓牢了这只脱缰的小野马，说：“诶，离离，那是二长老，不是妖怪。”

许离离迷惑地转过头去看三长老，又瘪下了嘴，带着哭腔说：“你骗人！他就是妖怪！”三长老蹲下来和颜悦色劝说，许离离却认准死理儿不依不饶，非得要把二长老降服了不可。

两人对话的时候，二长老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参禅殿，拖着一条长长的落寞背影。

二长老走后许离离才算冷静了点。

叶白再看她的时候，半张脸都僵硬了。这才几个回合，她就撂倒了一名普瑞寺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自己的灵台识海混沌一片，半点灵力都没有，要是打起来估计连渣都剩不下来。

三长老拍着叶白的脑袋，说：“他叫叶白，比你大两岁，你可得叫声叶哥哥。”

叶白讪笑说：“不用不用，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许离离嘟着嘴说：“长幼有序，你比我大，我就该叫你叶哥哥。叶哥哥有礼了。”

叶白接着讪笑说：“那你看我叫你什么好呢？”

许离离想了一会，说：“你叫我离儿吧。”

叶白试探性地也喊了一声。“离...儿...你好。”

三长老哈哈大笑，说：“你们这就算认识了，叶白你带离儿姑娘四处走走，要是风雨二位观主回来，我会即可告知你。”

叶白退到许离离的身后说：“离儿，你请。”许离离大摇大摆走出了参禅殿。

被许离离那几颗水滴一吓，叶白居然连风雨二观给他治病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他问许离离：“离儿，你刚才那招呼风唤雨的叫什么？”

许离离扬起下巴，言语间透出一点小骄傲：“这是我师尊独创的沾衣掌，以灵化雨，以雨载灵，要是下雨天或是在湖水里使出来，厉害着呢！”

叶白勉强地笑笑说：“刚才那样也很厉害呢！”

许离离年纪小，听点好话鼻子都要翘上天了。

叶白摸了摸下巴，问：“离儿，你喜欢吃糖吗？”

许离离听见糖之后，两只眼睛立刻像灯笼一样亮了起来。她偷偷点了点头，压低了嗓子说：“师父不让我随便吃东西，嗯~叶哥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叶白奸计得逞，心中不由冷笑：“还好还好，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再厉害也没有脱离种族弱点，一颗糖就摆平了。”

叶白跟进自己家一样进了大长老的药房，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糖果，递给了许离离。许离离偷偷看了一圈，才小心翼翼地拨开了糖纸，说：“叶哥哥，只有一颗诶，你怎么办。”

叶白早就过了吃糖的“年纪”，大方一让说：“你吃你吃你吃。”

许离离跟只小松鼠一样双手捧着糖，悄悄舔了一口，提给叶白说：“叶哥哥，你对我真好！嗯，要不你也吃一口呗。”

叶白对小孩子心理异常懂，把头一扬，走出了药房说：“没事，要是大长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拿的。”

许离离不停地舔糖果，说：“那...你没事吗？”

叶白说：“你放心好了，药房里有一半东西都是给我的。这颗糖果也是大长老特地从汉国买来给我下药的。我嫌弃太甜...啊不是，是觉得太好吃，想留着招待客人才剩下的。”

许离离瞪大了眼睛看着宽阔的药房，说：“叶哥哥，你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啊！”

叶白长叹一声，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说：“诶~勉强比‘母乳’好吃点吧。”

“普瑞寺里也有奶妈？”

“呃~奶倒是有点，妈的话...不提了不提了。”

许离离是个本性活泼的姑娘，但问仙宗里规矩多，所以稍微有点拘谨。难得出来一趟，师父又不在身边，小女孩那股子野劲儿又显露无疑。而且她身法很快，跑起来跟阵风似的，叶白只好咬着牙在后面猛追。

“等等我。”

这句话似乎成了叶白一生的基调。

一个转角，许离离又不见了踪影。叶白体质本来就很弱，这样一路跑下来两只眼睛翻白了。也没看清前面的东西，叶白一头就撞了上去。

叶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晕晕乎乎地抬头看，眼前好像杵着一桩“大黑柱”。双眼慢慢对焦，看清是谁之后，叶白心顿时就凉了。

“大黑柱”提着叶白的领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说：“病鸡，见到师兄怎么不打招呼啊？”

叶白一言不发。

眼前的大黑柱名叫巴奴。

普瑞寺是草原佛门，不像汉国律宗那样动辄几百条规矩，除了杀、妄、伪、淫、佞等大戒律之外基本都是任由弟子们的天性。巴奴天生力大，而且出生草原贵族，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吃得开，经常领着普瑞寺一帮小孩子横行霸道。

叶白心里也很憋屈，自己前后两世加一起都快三十岁了，居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孩霸陵。但是也真没办法，打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往常他喜欢躲在方塔上面也是因为那在戒律院里，巴奴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去惹二长老。

巴奴推了一把叶白，后者刚站起来又被一把推倒在地上。巴奴跟后面两三个跟班一起哈哈大笑：“病鸡，你怎么腿这么软啊！这次艾德不在，我看谁能保你！”

巴奴拽着叶白的袖子抖了两下，说：“这次大长老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啊？”

叶白真得很不想理他，更不想跟他服软，从地上又站了起来跟只沙袋一样木木地盯着巴奴。巴奴被看得有点毛，揉着叶白的脑袋说：“病鸡，你瞅啥瞅？”

虽然被欺负的很惨，叶白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两个世界挑衅的手段如出一辙：“你瞅啥瞅”，“瞅你咋地”，“摇人”“怕你是孙子”。

巴奴拎起叶白，狞笑着说：“病鸡，有什么好笑的？”

叶白越笑越大声：“想起...好笑...的事情了。”

巴奴说：“我看你找死！”

叶白手放在身前，说：“巴奴，你等等，这回大长老没给我东西，三长老给了我一样。”

巴奴说：“什么东西？”

叶白说：“你看后面。”

巴奴转过头去，眼前是一个扎着俩辫子的小姑娘。她将双手合在胸前，绕着手心转了一百八十度，手掌中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

“沾衣掌！”

水箭从小姑娘的手掌激射而出，嗖嗖嗖地向着巴奴的头打了出去。巴奴本能性地拿手护住眼睛，啪啪啪啪一阵脆响。叶白乘机一脚揣在巴奴的腿上，挣脱了他的掌控。

巴奴拿下手的时候，泪汪汪地问自己的跟班说：“我的脸好痛，我的脸怎么样了啊！”

跟班们想笑又不敢笑，说：“巴奴大哥，现在你的脸上全是大红麻子。”

巴奴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自己的脸，锥心的疼，一时没忍住眼泪，哭喊说：“我破相了！”叶白心说：“你那相貌就算搁一坨屎上去都算整容了。”

许离离可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插着腰说：“这次不算，起势太仓促连一半功力都没用出来，大黑柱你等我再用一次。”

“沾...”

一众跟班架着眼泪汪汪的巴奴见鬼一样连滚带爬逃走了。巴奴厉声叫道：“叶白，你别给我单着，总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叶白从来没觉得自己腰杆这么硬，喊说：“有种你来，我就站这等你！”

叶白搂核武器一样搂过许离离的肩膀，问：“离儿，你会在普瑞寺呆多久？”

许离离一脸天真地说：“叶哥哥，我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