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道身影在悬崖边站定,无一人敢下去,呆呆发愣。
“大哥,您不觉得奇怪吗?这悬崖下面终日白雾弥漫,只可看见数丈,今日为何一丝白雾也不见?这些天也没听见那头蜃龙嘶吼了,此事不可让沈丹青知晓,否则怪我们看管不利,大祸临头了,切记!”
天浩如同风中的落叶,无数的山藤树枝将全身扎成血人一般,天浩不想屈死在铁笼里,不跑早晚也会被扔下悬崖,拼死一搏,可能还有一丝希望。
耳中风声呼呼作响,天浩身上被扎的千疮百孔,天浩不管是死是活只盼着早点落地,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水迷糊了双眼,在空中就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浩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四处游荡。
“我这是死了吗?我听爷爷说过,人死了魂魄会离开身体的,不知道疼的,我这浑身好像被摔散了,好渴啊,我不是还有两颗云灵果吗,解解渴吧。”
天浩想取出揣在怀里的天灵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连小手指也动不了,浑身疼的连哆嗦一下都不敢。
慢慢的天浩想睁开眼,眼被血痂粘住了,还好脖子可以动,天浩忍者剧痛扭了下脖子,嘴唇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个水囊。
“这里怎会有水囊?不管了,这么高都没摔死,还能渴死!”
半个时辰以后,终于那团凉森森软乎乎的水囊被天浩咬住了一点外皮,然后天浩开始了磨牙,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水囊破了一点,一丝咸腥的东西喷薄而出,一颗什么东西被吞到了肚子里。
天浩脸上身上被淋了个遍,一小部分终于喝进了肚子里,随后天浩又昏了过去。
蜃龙谷终日不见太阳,到处是黑乎乎一片,一个少年就那样躺在湿漉漉的枯枝败叶上,一动不动。奇怪的是偌大的山谷连一声蚊蝇鸣叫都没有,死一样的静寂。
黑暗中少年身上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绿光,那丝微弱的绿光就像萤火虫一般在天浩身体上慢慢的盘旋着,一丝丝灰色气体被吸入了天浩体内,体内骨骼不时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
七天以后,少年的小手指动了一下,再次睁眼,可能那水囊冲开了血痂,天浩竟然可以看到黑暗中周围的景象了。
还好,脖子比三天前动的幅度大了,当天浩扭过头看到自己喝的“水囊”的时候,惊骇的一翻身竟然坐了起来!
自己的身边竟然蜷伏着一条双头巨蟒,一条干瘪的巨蟒!
那双头巨蟒足有三十几丈,腰身粗的像一头牤牛,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头上是一个紫色的肉瘤,现在已经干瘪。蛇身两侧两个肉翅足有三丈大小。
两张蛇嘴里八颗黄灿灿的獠牙长有一米,全部支出唇外,两颗脑袋四个黄晶晶的如同灯笼一般大小的眼珠子直视着自己。
原来自己咬破的不是什么水囊,而是那颗紫色的肉瘤,天浩大声干呕起来。半盏茶过后,天浩听见了“咕噜咕噜”的响声,才发现五脏在造反,饿了。
掏出怀中的那两颗天灵果,直接吞了下去,清凉的汁液顺着喉咙直达五脏,身体内的细胞像一群饿狼般嗷嗷叫着,抢着那些灵液。
黑暗中,天浩的眼睛竟然也发出了绿光,四处找着可以吃的东西,最后直盯着那条双头巨蟒,吃完了天灵果的后果就是,更饿了。
“守着湖还怕没水喝!就是你了,生的也咬上你几口!”
折腾了半天以后,天浩骑在巨蟒身上发愁了,狗咬刺猬—下不了嘴。
“这死蛇的皮也太硬了!”
当天浩看到那几颗闪烁着寒光的獠牙的时候,乐了。仔细看了看,其中一颗牙带有斑斑点点许多花纹,而且比其它几颗粗了一倍。
天浩在附近找了块大石头,足有百余斤,对着獠牙连续砸了两个时辰,自己都奇怪竟然不累,终于砸断了一颗獠牙,举起獠牙对着蛇腹部猛扎了十几个窟窿,终于撕开一个可以钻进脑袋的口子。
天浩把脑袋扎进了巨蟒肚子里,一口一口撕咬着,嚼不烂就整块的吞下去,渐渐地就觉得肚腹内好像火烧一般,脑袋上冒汗了。
当天浩在巨蟒肚子里找到那颗硕大的紫色蛇胆时候,张开满嘴血污的嘴一口咬住了,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听爷爷说过这东西可以明目。”
“嗯?”天浩猛然发现那破开的紫色肉瘤里面有一丝绿色的荧光露出,天浩拿着那颗獠牙,从肉瘤里翘起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绿色石头一样的东西,拿在手里凉森森的。
“这东西不错,收起来玩玩。”天浩不禁童心大起。
折腾一天的天浩蜷伏在巨蟒身边渐渐睡着了,睡梦中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热,不时地抓起蛇胆喝上几口,那块绿色石头在胸前也发出了阵阵绿光,和身上发出的那道绿色荧光遥相呼应,只是自己身上的那道绿色荧光好像变大了一点。
两天以后天浩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一阵爆响,看了看几乎只剩下一张蛇皮的巨蟒,又看看自己的肚子,不禁摇了摇头“我居然生吃了半条蛇,走了!”
突然半空中飞下来两个黑点,“啪!”的落在了地上,天浩定睛观瞧,两具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尸体成了两摊肉泥,落在地上。
“丹谷!剑十三!我天浩不铲除你们,誓不为人!”天浩站在一处土堆旁暗暗发誓。
四个月后,一个浑身**,腰间裹着一块兽皮,扛着一颗一米长蛇牙的少年,终于走出了这片群山,在一片荒野前了站住了身形。
天浩目如朗星,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风吹日晒,皮肤却日渐白皙,只是与年龄不符的一股凶煞之气散于体表。
这一路的磨难,天浩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现在他可以轻易的抓住那些低阶的魔狼,剑齿兽,眉头也不皱的扭断脖子,大口的吃掉最鲜嫩的腿肉,每当他站在刚死去的野兽跟前,总感觉到一丝灰气钻进体内。
这股灰气开始让天浩极为不爽,可后来发现这丝灰气慢慢的转变为一阵热流滋养着周身。
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像是城墙,天浩早就想好了,学本事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吃饱饭,要不是为了活着,那些野兽的腥膻之气早就反胃了。
天近黄昏,天浩爬上了离近官道的一棵大树旁,狸猫一般爬上了树,将那颗蛇牙藏好,合上了双眼。
在大山中处处危机四伏,每当夜晚,天浩总是爬到大树上,养成了一种本能,睡觉都是一眼睁一眼闭。
半夜天浩猛然惊醒,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夹杂着车轱辘的声音由远而近,转眼就到了树下。
月朗星稀,那些马匹蹄子上都裹了白布,而且马嘴里都衔了铁环。
那群人家丁打扮,各个背刀插剑,护在一辆马车周围,人人表情严肃,沉默不语。
天浩隐在树上,屏住呼吸,因为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如同暴雨一般打在地上,大地都微微颤抖。
“还是追来了!主母对我们恩重如山,临终将小公子托付于我等,现在该是我等报恩的时候了!”为首的一名面如银盆的中年男子掣出一杆铁枪向着众人说道。
“我等受萧大哥照顾多年,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在地下我们还做兄弟!”
众家丁也各拿刀剑,站好队形,一股视死如归的萧杀之气蔓延开来。
“萧总管,咱不如将小公子藏于树上,赌一把!”一年老家丁建言道。
“老哥说的有理,在车上只能是等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愿天佑英才,能保住小公子一条性命!”
众人眼前一花,萧总管已将一男孩抱起,顺手封住几处大穴,藏于树冠之内。
躲在高处的天浩凝神观看,却觉得这小公子有些面熟。
这时追兵旋风一般已经到了近前,来人各个顶盔掼甲,猫戏老鼠一般看着这群家丁。
为首的一黑衣黑甲的粗壮将领走出,双拳一抱“萧大总管,半夜不辞而别,有点不仗义了吧?献上大公子饶你等不死!”
萧总管铁枪一横“将军,可怜萧王府一门忠烈,就剩下这点骨血,可否高抬贵手,放大公子一条生路?”
“放你们?举国上下唯有大公子生辰八字和五行灵根与监国大人相匹配,都是千年不遇的四柱纯阳之体,而且监国大人发的话,就是国主也不敢违背,况且就是用一下大公子,也不一定会死啊!”
萧总管一阵冷笑。
“近三年,监国大人所要的孩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一个回来的吗?原因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多说无益,各为其主,手下见真章!”
那将军大手一挥“大公子要活的,一个不留,杀!”
萧总管一杆长枪三荡三绝,左右冲杀,身上中了数刀,在战马上微微颤抖,左臂以失,血流如注,却屹立在战马上不倒!
那些家丁死伤殆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那些军士也死伤了数人,树上的天浩只觉得一丝丝灰色气体顺着四肢百骸钻进了身体,浑身就像蛤蟆一样鼓了起来,眼珠子向外突出,脖子上青筋如同蚯蚓一般蠕动着。
那些灰气还源源不断的涌进体内,天浩双眼渐渐通红,一股嗜杀的念头涌上心头,意识却逐步迷糊起来,喉咙再也压不住发出阵阵低吼,体内骨节开始爆响,五官挪位,晃了几下从树上掉了下来,仰面朝天掉在萧总管马下。
萧总管看着天浩,神情一愣,随即大吼一声:
“公子,就是死也不让你受辱!”萧总管铁枪一摆直刺向天浩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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