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镇压黄泉

第四卷：神藏剑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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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圣术由圣者之道来摧动。圣术只是为“用”，而圣者之道方是为“体”。体是一，而用可万千。秦风参悟过锁龙渊中所留下的八式圣者剑诀，也修习过那飞天舞步法，但他从未认真参悟过真正的圣者之道。他封藏于身体内的圣纹，那地球三圣留在三枚圣果上的无上圣纹。

因此秦风只看神无逢施展一次，远不能掌握这种圣术的妙用。

当他第一次用心记下这繁复万端的指法后，他对于宇宙大道似乎有了一种更为帖近的体悟。这种无上圣术施展开，仿佛能够触摸到天地万物的脉动一般。宇宙有时间之矢，空间之轴，每一次的脉动必由过去而来，又传递给未来。秦风甚至隐隐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觉，似乎可以测夺过去未来一般。

“量海圣术果然妙用无穷！”秦风第二次记下神无锋的指法，心中又霍然开悟了许多。当他再去复盘神无锋施展的千道剑诀雨——折翼九天，这千招剑诀竟变得如此清晰明朗，每一道剑诀都铭印在神魂深处。他以难以想像的速度解构这千道剑诀。

当神无锋再次施展量海圣术，拈动那无上的金色圣纹，镇住了冥海，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神魂之躯像透明一般。

白婉儿急道：“你速速回归本体，不要再耗损神魂了！”

神无锋摇了摇头：“我身体封印在青铜棺的玄极寒冰中，生机已逐渐朽灭。神魂若再回归，恐怕将会朽灭得更快。近一百年来，黄泉海暴发得越发厉害，圣碑已经渐渐镇压不住了。唉，只可惜我难以悟道，不能将这量海圣术发挥到最大威势……”

白婉儿道：“秦风胸口的圣纹，喷涌成河。我也曾从他胸中获悉了完整的圣纹，你何不借机参悟？”

神无锋叹道：“我太累了……恐怕已没有时间再悟道……你带着这些孩子，都离开黄泉海吧。如果有朝一日，我与这圣碑再也镇不住黄泉海，南诏帝国十万里的大地，恐将被黄泉海湮没，这儿也将成为亡灵的国度……你们需当尽速离开这儿……”

秦风的灵觉一直在捻动十指，如掐三千大道之变。那千道剑诀一遍遍地在眼前淌过，清晰而缓慢。

“前辈，我若学得一点量海圣术的皮毛，是否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秦风道。

摩铁手一直在白婉儿身边，默然不言，这时双眼中神光闪动：“我刚才也在观摩这指法，果然奥妙无穷。或者亦可助一臂之力！”

白婉儿又惊又喜：“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两个人都参悟了这无上的圣术？”

青儿哼了一声：“吹牛！小黑在吹牛，大白痴也在吹牛！”

秦风微笑不语，灵觉像一尊尺高的虚影，擎指为剑，在空中连戮九下，然后迅速变指，或挑或刺或劈，瞬间已连刺出二千三百六十一道指剑。

他这一式是以剑雨使出，这二千余道指剑，当真如暴风骤雨，每一道指影都像是磅薄的灵雨，剑气卷天袭地！

一招尽破千道剑诀雨。秦风的灵觉缓缓回归本体，胸口那道七彩的大道圣河也渐渐消失。他的身体逐渐苏醒，缓缓睁开眼睛，以掌支地站起身来。

三天没有动弹片刻，秦风极其虚弱，只觉头晕眼花，差点摔倒。青儿在旁一把搀住了他：“就你逞强，算你运气好。若是破不了他的剑诀，你的神魂就永远被封印了！”

神无锋那苍白的脸竟了一丝愕然来，然后仰天哈哈大笑，须发飞扬：“好，好，老夫一生之心血，自傲几可无敌于天下的折翼九天，几可让神者殒落，竟然让你给破解了！哈哈哈！”

秦风叹道：“我这破法，在前辈七星斩梦的虚空之境中，倒是可以一试。但前辈若真使出这折翼九天，我修为太浅，恐怕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千道剑诀给绞成劫灰了。无敌于天下，当得起这名字！”

神无锋萧然道：“不用妄自菲薄。你轮脉秘境修为尚浅，真气不足，难以施展剑道的威力。但对于剑道的领悟，却远比老夫年轻明要高明了。”他将目光转向摩铁手，“你的剑道领悟力，也跟这孩子一样高深莫测吗？”

摩铁手涩声道：“不，各个修有各自的道。今日得观神前辈的量海圣术，我亦深有收获。”

神无锋大喝一声：“那便接下老夫这一记剑诀！”屈指一弹，神华曳动，如匹练天河垂下。隐隐有千军万马在那匹练天河奔驰而下，朝摩铁手杀至！

白婉儿大吃一惊：“手下容情！”她深知神无锋的厉害，虽只有一缕神魂，但做为盖代无敌的绝世强者，摩铁手恐怕接不下他衰弱神魂的一指。

摩铁手十指捻动，每一指都仿佛要截断黑山，无尽的黑气在指上缭绕如龙，隐隐传来亡灵的悲咽之声。

秦风捻十指施展量海圣术，那种大气磅礴，以已度量天地的气势是掩盖不住的，堂堂正正。可是摩铁手施展出来，明明指法一般，但却感觉到一股股的森然之意，每一指都仿佛敲在了幽冥世界的门上。

神无锋脸色微动，这种表情跟刚才看到秦风施展指剑破他的折翼九天那般。他心中在微叹：“这黑汉一脸的粗鄙，却想不到有如此天赋，能够参悟出一点量海圣术来。只是……他丈量的不是星辰大海，不是沧溟，而是这黄泉海，终究气度稍显狭小……”

匹练长河卷到他身前，千军万马震动苍穹。摩铁手站着没动，十指勾天动地，如激引了黄泉海上的千重阴浪，咆哮卷天，化成千头阴森的冥龙，截断长河，瞬间击溃了千军万马！

阴浪退散，长河消失。白婉儿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摩铁手跟随自己而来，却葬身于神无锋的指下。

神无锋点了点头：“我神魂虽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而这式剑诀也并不复杂。但你能参悟出这点量海圣术的皮毛，勾动黄泉海的阴冥之浪，引为已用，天赋也算是绝世罕有的了……”

当今之世，能够获得神无锋的几句赞扬，恐怕也没几个人。但摩铁手却殊无欢言，一脸郁郁寡欢，根本不为所动。

……

秦风亲眼所见，黄泉海第三次咆哮起来。

这一次，更猛烈的阴冥巨浪冲天裂海，欲将漂浮在海上的陵墓和圣碑彻底摧毁，连虚空都颤抖不已。

神无锋的神魂飘上圣碑，满脸俱是倦意，但这是他不可逃避的使命。

他十指如飞，掐天算地，施展量海圣术，勾动乾坤伟力，不断地调整那烙印于黄泉海上的千万道金色纹路，或是补充神力，以镇住冥海。

秦风和摩铁手同时飞身而起。在这黄泉海上，凡人的神力几被禁锢。但两人都学到了微薄的量海圣术之奥妙，勾天引地，借御冥风，竟可拔身而起，一同飞向那圣碑。

两人所使步法也完全一样，飞天舞步法，一如逍遥御风，一如踏动幽冥。

“前辈，我们该如何出手？”秦风大声问道。

神无锋指着黄泉海上的万千缕金色纹路：“这是圣碑上的量海圣术的延伸。无尽岁月后，圣力已渐渐消弥，难以镇住黄泉。你们守住东方和南方，我一人独守西方和北方，施展量海圣术，让你们的灵觉与圣碑上铭印的圣术合为一体，去感受它的圣力脉动！”

两人依言，各守一方，施展量海圣术。

秦风十指掐动，仿佛将洪荒宇宙，日月星辰都包笼于指掌间。一种奇妙的感觉遍布于全身，似乎天地都已透明。镇海圣碑上铭印的圣纹，向着冥海四极延伸，密如蛛网，却是条条大道，金光腾腾。秦风能够感受到这些金色纹路的脉动，一股股的圣力在传递，与阴冥大浪起伏着。

“果然很奇妙！”秦风暗道。

但当他要以空手拨动这些密布于黄泉海上的金色纹路时，却如蚍蜉撼树，根本无能为力！每一缕金色纹路都是圣纹的延伸，看似随波起伏，缥缈轻虚，却沉重如岳，以他四道天谴之轮的力量根本就难以拨动，更不用说去调整了。

摩铁手修为远比他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奋起一世的修为，黑气冲天，竟只让一缕金色纹路轻颤了颤。

两人一齐骇然。而神无锋独对两方，却是神态自若，十指如拨琴弦，将天地大道尽皆握于指掌间，每一根势沉如岳的金色纹路都随意拨弄，调整方位，以镇压黄泉海。

“量海圣术，悟天地之变，大道化繁为简，尽在十指之间。你们需当借势，方可真正的施展量海圣术的威力来。若只测夺变化，那不过只是小术罢了！”神无锋道。

两人有心要帮忙，却是无力施展量海圣术。折腾了许久，竟一缕金色纹路也没的撼动，即使借势也是远为不逮。

神无锋振臂一挥，两人同时跌下镇海圣碑，飞回了陵墓上。

“婉儿，带着他们先行离开黄泉海。如果我此次镇不住，恐将无力再护你们！速速度开！”神无锋望着这滔天的冥浪，忧心冲冲。

白婉儿只是遵令而行，带着三人一猿跃上青铜古棺的棺盖。棺盖合上古棺，严丝入缝。

神无锋袍袖如卷虚空，那青铜古棺像一艘灵舟飘上了黄泉海，浮波御浪而去。数十尊陶车由陶兵驾御，浮波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