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苏兄莫急,小弟得一奇物,名作‘妖酒’,先来尝尝此物。”说着,秦关取出那‘酒坛妖’往桌上一摆。
“哦,妖酒?”苏白吸了吸鼻子,眼睛猛地一亮,“果真有妖气,而且透着酒缸我都闻到香味了,不用多说,快快打开。”
秦关在陶罐侧面一拍,震开酒封,点点酒浆溅起,粘稠似汞,清亮如露,二人各自满上,举杯相敬。
“苏兄,请。”
“哈哈,老弟请。”
“恩,不愧是妖酒,滋味奇特,当得上天下奇酿,老弟你是何处寻来?”苏白完全一副酒鬼模样,嗅着杯中余味摇头晃脑,秦关只得将那‘酒坛妖’的事情再说一遍。
“哎,可惜,这等奇物唯有天地方能造就,世间罕有第二例。”苏白喟然长叹,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做‘何以解忧’状。
“苏兄执念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此事不提了。之前你说什么‘宝贝跑了’,不知指的是什么,小弟甚是好奇。”
苏白本就是洒脱随性之人,刚刚不过是酒鬼本性犯了,话头一转立刻又变回了‘痛饮三千杯’的架势,一边说道:“各派花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污染深重的小世界,真正引得他们动心的是阿修罗女。”
“阿修罗女?那等诡异魔物不是天生天养的吗,难不成还分公母?”
“老弟所说不错,当初我听说时也如此嗤笑一番,而后查阅古籍才知缘由。”话说一半,苏白忽然停住了,故意吊人胃口,而且那手中空杯一摇一摇的。秦关迅速会意,麻利斟上仅剩的最后半杯妖酒,苏白这才嬉笑着继续说:“修罗乃天生污秽之物,秉承阴暗、杀意、怨念而生。但俗语言‘物极必反’,指的就是这阿修罗女天生道骨,至净灵根,纯洁如天女。”
秦关眉头微皱,不解道:“即便如此,终究是一魔物,诸派要来干嘛?”
苏白哈哈大笑:“你个呆货,这等万古难寻的好苗子用出可大了去了。或是用作夺舍躯壳,或是用作仆役,或是洗净神智收为弟子,培养成绝世之才,如何能说没用。”
“原来如此,那苏兄所说的宝贝就是这阿修罗女了?而且还跑了。”
“对对对,竹篮打水一场空,阿修罗女没找到,那些老头子气的胡子都快揪掉了,每想到这个我就开心不已,来来,饮下此杯。”苏白开心得像个顽皮小孩,丝毫没有仙人该有的尊贵与傲气。
“哦”秦关一面喝酒,一边心思乱飞,他感觉这事情似乎有点大条了,自己身上很可能带了一个定时炸弹。所谓的‘物极必反’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圣洁无比的血池,再联想那池中血钻,他疑神疑鬼地有种可能被算计的感觉。
“恩?老弟,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莫非是心疼佳酿。”
“苏兄哪里话,我只是想问一点,那什么阿修罗女厉不厉害,修为如何?”说这话时秦关十分忐忑,他怕自己的储物袋忽然爆开,给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老弟,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至于那阿修罗女,未经教化不过新生婴儿一般,纵有些神异也终是蝼蚁。”苏白察觉秦关状态有些不对,暂且放下酒樽正色道。
听到这话,秦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有威胁就好。他最怕的情况就是自己捡到一个筑基甚至金丹期修罗,原以为是自己机缘巧妙,其实只是阿修罗女借他之手脱身的一个手段,如此,那下场自然也不必多说。
“苏兄,你看这个。”虽然已经确定阿修罗女没有修为在身,但是这种诡异的存在秦关依然觉得十分烫手,毕竟那些金丹期的大能都对其趋之若鹜。
苏白在那玉盒上扫了一眼,微微变色,再揭开禁制一看,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阿修罗女竟然在这儿,难怪那些老头掘地三尺都没找到,老弟,真有你的。”
秦关抹了抹额头细汗,赶紧道:“苏兄,莫要再取笑了,这个该怎么处置才好啊。”
“处置?当然是留着了,此等绝世之物,你莫非要扔了不成?”苏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毕竟是阿修罗女,而且各门各派都在寻找,老弟我恐怕是消受不起,干脆苏兄你拿去好了。”秦关并非贪得无厌之人,这其中潜藏的危机他看得明明白白。
“老弟莫急,若这真是一个完整的阿修罗女为兄就是收了去也无妨,传闻其美貌可是赛过天仙啊。咳咳,但这其实只是阿修罗女的元神,老弟留着只要不随意显露并无大碍。”
“阿修罗女的元神?”秦关惊奇地盯着血钻,其中隐约是有个模糊的身影。
“对,只是元神,说起来这阿修罗女也是个大智慧之人。为了逃脱各派控制,硬生生舍弃了躯壳,并且将其分作数份由修罗王带往各处,把各个门派耍得团团转,而自己却暗度陈仓以元神之躯逃了出来。只是不知怎的,落在你这个毛头小子手上,真可谓是命途多舛啊。”苏白长叹一声,最后都不忘挤兑秦关一番。
“原来如此,不过小弟还是要再问一遍苏兄,你真个不要?即便是元神,以苏兄手段想办法让其重修应该不是问题。”隐患消除,秦关放松下来开始调侃苏白。
“说不要就不要,即便打肿脸充胖子,也不能丢了这个面子。收回去,我们继续喝酒,说好的痛饮三千杯,这才到哪,斟酒,斟酒……”
稀世难寻的‘妖酒’是没了,但苏白这里别的不说,随身携带的各种美酒佳酿倒作一起可聚成湖泽,所谓酒鬼的最高境界莫过如此。
秦关一不是酒客,二来修为一般,再则苏白拿出的酒也非凡品,于是,月升日落,千杯入肚这仙人也醉了。
恍惚间,只见苏白喝的兴起,披头散发,在那月下云海,剑舞如狂。而后秦关终于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石桌上,隐约听见一声长啸,“乘兴当归,别离徒留伤感,老弟后会有期。”
第二日,金乌破晓,一缕红艳艳的光芒照在脸庞上,秦关此刻悠悠转醒,看着四下酒坛堆叠一地狼藉,想起了一些事,再用那真元逼出残余的酒气,这才彻底清醒。
站在凉亭栏杆边缘,脚尖下就是无尽云海,入眼一片皆是青冥长天空无一物。秦关脸色渐渐黑了下来,苏白那混蛋自己喝的兴起乘月而归,如此把我丢在这千丈险峰上,我如何下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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