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茫然

“……这是什么？不太像纹身……”雾气腾绕的浴室里，黛丽丝好奇而又略带惊惧地，轻轻用手指抚摸着莫克**的脊背上那遍布整个背部的，蜿蜒到额头的那隐隐的黑色流淌的密纹。

莫克用手轻轻拍了拍黛丽丝的手背，闭着眼叹息着却并没有回答，他不想用谎言来欺骗自己的妻子，却又不合适给予她真实的答案，只好用沉默来回答。

黛丽丝抿了抿嘴唇，却也没有再问。

对黛丽丝而言，婚后的生活事实上是平淡的，毕竟二人是家族联姻的结合，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的基础，甚至二人之间相当的陌生，而要想后半生好一些的话，就只有慢慢在生活中培养感情了，这，大概就是传说的婚后恋爱或者婚后爱情吧，而这种情形在贵族联姻中却是有一定程度的普遍性，有的成功了，有的，却失败了。

事实上源自于莫克的那种变异体质，额，就是来自于纳加界的精神水带来的体质变异，身体上的那种阴寒和令人不舒服的身体感觉，令黛丽丝相当困惑和难受了很长时间，但终究还是尝试着，慢慢的适应着，不然，又怎么样。

毕竟每个人都希望婚姻的后续发展是朝好的一面的，而基本上很少有人在一开始就对自己的婚姻是抱着恶意未来的。而婚姻中的后来的那些悲剧，唉，一言难尽，总而言之夫妻双方在一开始肯定并不是故意朝着悲剧发展的。

而只要两个人之间不是情形太过悬殊的话，一般来说，日久生情，随着时间的延续，即便是婚后爱情，终究也总会慢慢培养出那么一些感情来的。

莫克和黛丽丝之间，大约就属于这种情况，在克服了一些难题后，慢慢的终于由陌生而至熟悉，再慢慢的就有了一些温情的感觉。

不然，又怎么样。

莫克叹息着，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一时间温暖而安详，愿我们不再觉得寒冷，因为我们互相温暖彼此的心灵，愿我们不再孤单寂寞，因为我们两个人共同拥有以后的命运，愿我们，愿我们一起经历这命运，一起，莫克叹息着，是啊，自己和身边的这个女子的命运，已经永远纠缠在了一起，不管好与坏，是互相眷恋还是互相憎恨，终将永远纠缠！

可是…………

可是……

莫克茫然地慢慢眼角湿润，几乎落下泪来，他强自闭着眼，不让怀里的黛丽丝发觉自己的不妥。

自己错了么？确实，对家庭来说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别的呢，别的可能也是错的，可难道就不去做了么？对和错，正确和错误，怎么做？怎么衡量？孰轻孰重？命运和悲剧，残忍和善良，道德和黑暗，强盛和懦弱，欺骗和谎言，无知和愤怒，悲哀和绝望，等等等等，一切一切，就那么静静地存在。

窗外天空很蓝很蓝，白云丝丝飘过，景色很美。

莫克茫然地搂着怀中自己的妻子，心里温暖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