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风看着眼前这位袈裟禅衣的年轻和尚,笑着道:“相遇即是缘,这位大师若是不嫌弃,就请过来坐吧。”
只听一声佛号喧出,和尚点了点头,道:“阿弥陀佛,如此小僧便叨扰了。”说完便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云尘风开口道:“在下云尘风,不知这位大师法号作何,如何称呼?”
年轻和尚打了一对佛偈,开口道:“云施主高言了,小僧法号‘禅一’,只是一缘法之地的小小门僧,痴留佛门听得禅语几载罢了,以小僧这等修为境界却是万万当不起这‘大师’一称的,云施主还是叫我禅一吧。”
云尘风了然,也就没有勉强道:“原是禅一师父,只是不知禅一师父为何刚才要那样藏于树木之后而不愿与在下相见呢?”
禅一和尚道:“云施主误会了,小僧与施主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做不得其它。只是适才怕有所冒昧,才不得已作此之事,”
云尘风听到禅一如此说,倒也不再去追究什么。倒是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烤肉,笑着道:“想来禅一师父是佛门中人,不知可有兴趣与在下……。”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听了云尘风的这般话,那禅一和尚倒也没有如一般向佛之人那样忙声道得:罪过。
而是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云施主心意已领,只是小僧虽悟性未高,修为尚浅,但入的佛门已有不短时日,听得禅门一道,虽资质愚钝,奈何时日一长,今日自是也算到了辟谷境界。”
“而我佛门讲究的是道理缘法,正所谓:一步一境界,达者胜浮屠;一啄一饮间,莫道不如是。小僧我如今已到辟谷,那么自当在此一境界之中,佛曰未到几时,不定数,成也。我既已入禅道,自当如此。善哉,善哉。”
云尘风点点头:“禅一师父,能够坚持本心,一心向佛,不入世俗之流,当真对佛法禅道有了极为精深的感悟了。”
禅一道:“云施主见笑了,小僧这次也只是游道化缘罢了。此次自山中佛院之内出来,也是门内师父的教诲,只想一心历得红尘,感悟众生百态,借此突破原来的境界罢了。”
云尘风注视了那禅一一眼,有些苦笑问道:“不知禅一师父现在修为到何种境界了,凭在下的修为实是看不出禅一师父的修为境界,想来禅一师父的修为必然高深不已啊!”
禅一看到云尘风眼中的神情,笑道:“云施主不必自菲,小僧痴长施主几多岁月,如今也就不过如此的境界,倒是施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修为,着实叫人好生的敬佩。”
云尘风道:“禅一师父所言必是过谦了,想来以禅一师父的修为境界,定然可以看出我的修为,只是在下对禅一师父的境界却是无可捉摸,要是世间修道者真如禅一师父所言的那般,那么天地间过往岁月无限,万千年来修为高深之士又如何时至今日还是如此的少呢?所以禅师之言,可有失佛尘啊?”
禅一听了云尘风之言,脸上仍旧笑意俨然,摇头道:“云施主误会了,小僧自小便出入佛门净土,自幼心中便是一心向佛,潜心参禅悟道,从来都以本心证得大道至理,遵循天道之机,不为禅释,缘何道法。所以世间人生百态必然真意论理,又何来的妄语诳话呢?”
“只是自见到云施主之时,观云施主气度不凡,眉间自有一股风华英气,暗蕴神采,委实不是一般修道之人。“
”更何况施主如此年轻,想来修炼时间定然不会太过长久,而能以如此之龄,修为达到这元婴之境,并且即将取得突破,也必不会是一般门派之人,想来云施主出身定然是修真界内有名的大派了吧?”
云尘风听到那禅一和尚的话,倒是皱了皱眉,遂道:“那禅一师父可能猜出在下的出身门派?”
禅一和尚笑着道:“云施主既然有意相难小僧,那小僧倒也不妨猜上一猜,也没有什么。”
云尘风笑着道:“那禅一师父就请吧。”
禅一和尚手捻一串佛珠,佛珠度指轮转一圈,才开口道:“我猜云施主可是来自那号称‘东临天龙,五道正宗’的天下正道五宗之一的天云道派,不知小僧可有说错?”
云尘风听到这禅一和尚竟一口说出了自己的宗门来历,一时心底倒有些诧异,只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
当下便疑问道:“不知禅一师父,为何如此认为,并且语气肯定呢。想来天下修真界如此广大,单单只是出名的宗门俱然是已过千数,如此来说纵然我来自哪一门派都不无可能吧。”
“再者我虽然修炼不过三十载却如今有着元婴境界的修为,以这种成就来说,即使那些有名大派可能性较高,但又如何可以排除小派就没有如我这样的弟子门人呢?而如此算来天下门派过十万之数不都有可能吗?”
“并且禅一师父还如此肯定我一定出自正道,在下自问我二人见面以来我从未显露过修为,即使禅一师父可以看穿在下的修为境界,但对于究竟是何门派也应是不知晓得,而这样想来禅一师父又是如何肯定说出在下一定是来自那天云门的呢,难道只是因为此处便在天云山脉之中,禅一师父便想到那正道名门吗?对于在下心中的疑惑,还烦请禅师解答一番。”
一连串的疑惑自心中抛出,云尘风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和尚,希望他可以解答一下心中的疑问。
禅一和尚微微一笑,晒然道:“云施主,不必着急,小僧自为你解答。小僧猜出施主的出身来历其实并不难。”
“就刚才云施主所言的几点来说,首先小僧认定云施主出自天下正道,而非是邪魔妖道得原因,其实是我佛家修者因其本身功法的特性,对于妖魔之气极为敏感,尽管施主自与小僧见面之时就已收敛自身气息,但我还是可以捕捉到施主的一身气息极为清正,所以小僧觉得施主这般人士定然出身正道门派。”
“再者如施主这般也必不是我佛门中人,如此一论施主就是出身道门了。天下道门宗派虽是众多,但绝大多数都会严令弟子下山走动,除非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否则断然不会轻易让弟子单独出入红尘的。”
“虽然说来有些不妥,但以施主修为不管在何种门派之中,都还未能达到下山历练的要求。就算宗派允许下山,也绝不会让弟子离门派太远,所以施主必然是这东州方圆百万里之内的门派弟子。”
云尘风点头认可,但还是道:“禅一师父确实说的有些道理,但你最后也说了即使只是这东州数十万里的地域,也并非没有其他有名门派存在,比如距此地向西十万八百里之地,就有一个算得上天下一流门派的‘紫霞宗’,为什么禅一师父不认为我出自那里呢?”
禅一和尚道:“诚然确实如施主所言,我之前倒也觉得施主并非一定出自天云门,但施主身上的一样事物却使我打消了其他的推测,让我万分确定施主的来历必然是那天云宗门无疑了。”
云尘风闻言更是诧异,遂看遍自身上下,倒也一时间没有发现什么能够一眼让人知晓来历的东西,就在即将收回目光之时,眼神却不自觉间飘到了手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上面,抬头看向禅一和尚,发现对方的目光也注视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倒是一下子明了全部原因。
恍然说道:“原来如此,难怪禅一师父会如此肯定,确实能把灵器级别的储物戒指戴在身上的人,何况还仅是元婴期的修为,想来除了修真界内的顶级门派才能如此做之外,又有几个宗门做得到呢?”
说完一停顿,看着禅一和尚道:“不过灵器储物戒指看起来倒与普通戒指没什么不同,除非真正见过,否则一般人绝不会知晓其中奥妙。”
“禅一师父既然一眼就可认出我手上的灵器戒指,想来也绝非一般佛门境地的门人弟子,如此之前禅师所说来自小小缘法之地的言论可正与之前的佛禅心论有些偏驰啊?”
禅一和尚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施主错了,佛法之地在小僧这等禅门之人心中,即使再大也大不过芸芸众生,世间外在一切皆为空相,万般俱是尘烟。在小僧心中,世间除了佛道与尘世众生之外,便已没有了大事物。”
“我禅佛一道与你道门理念却是不同,我佛门讲究的是本心无妄,以佛门禅念消除业障,得以参禅顿悟大道缘法。对于我等来说,佛门再大,但我心中自有定论,所谓的宗门也只是修道参佛之所罢了,所以心中自是如之前所想所说而已。”
云尘风听到此,才点头道:“禅一师父的佛法禅念实在精深,在下极是敬佩。只是禅一师父既已猜破我的来历,那不知可否告知在下禅师究竟出自哪里,让得尘风也好心中有底才是。”
遂又看了禅一和尚一眼,接着道:“看禅一师父身上手腕处的那佛度金镯倒也像是如我手上这般的灵器戒指,甚至还要高上几个档次,想来天下佛门之地能有此手笔的也不过就那两三处所在而已,只是不知禅师究竟是哪一净土禅地的杰出弟子,还烦请告知。”
禅一真人听到云尘风的话语,倒是没在如先前那般借言他物,而是点头道出了来历:“小僧出身自‘万佛禅宗’。”
一句话出口,倒让云尘风有些惊讶,低声喃语道:“万佛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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