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生脸色一变:“赵某肩负宁远百姓的身家性命,现在时不我待,你让我怎么冷静?昨夜赵某一夜未眠,左思右想这是唯一的办法,纵然是以卵击石,也要为宁远子民争取一些突围的时间。”
萧九歌淡淡一笑:“赵将军心系百姓,爱民如子,果然是仁德之帅,昨夜萧某也是一夜没有睡着,不过想出的办法却与赵将军不同。”
这段时间耳濡目染,赵铁生知道萧九歌的鬼点子很多,用兵神出鬼没,闻言不仅眼前一亮:“赵某愿闻其详。”
萧九歌指了指地图,淡淡地说道:“距离库雅城二百里,有一处蛇盘山,地形复杂,易于隐蔽,烦劳赵将军即日拔营,把老百姓安置在山中,按兵不动。”
赵铁生大惑不解:“那你呢?”
萧九歌仍然保持着鬼神莫测的笑脸:“萧某会带领饮血军转道东北方,绕过鄂多古的主力。”
“你想独自逃生!”赵铁生霍地站起身。
“坐下!”范翼怒斥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个样子吗?先听萧将军把话讲完。”
萧九歌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咱们一路突破云天江,巧取罗州城,已经彻底激怒了鄂多古,人在盛怒的时候一定不够冷静,本少猜想鄂多古一心想取下咱们几个人的项上人头,必定全力以赴,意图在库雅城下把咱们这支孤军聚而歼之。既然咱们的速度无法在合围之前突破库雅城,莫不如干脆不钻进他的包围圈。”
赵铁生的脸色变得难看几分:“萧将军说的轻松,但你是否知道,库雅城是回归宁远的必经之路,鄂多古巴不得咱们迟几日钻进包围圈,那样他的合围攻势就会更加无懈可击。还有就是咱们懈怠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如果不及时补充,根本就没有再战的能力。”
萧九歌打断了赵铁生的话,继续说道:“赵将军就是脾气太急了,我的意思是鄂多古为了这场聚歼战更有把握,一定会倾巢出动,只要饮血军轻装简行,绕过鄂多古的主力,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可以直抵冰原帝国京都。”
只听哗啦一声,赵铁生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片:“你……你……你要去打京都?”
萧九歌微微颔首:“只要鄂多古的京都失陷,冰原军就会方寸大乱,鄂多古不可能置之不理,一定会挥军回援,那样一来,不仅宁远百姓有突围的机会,如果七王爷能够抓住时机,就能彻底破掉波东哈的穆坤河防线!”
……
鄂多古一生戎马,多次御驾亲征,荡平了周边无数小国,冰原帝国的版图才有今天这么大,说他是中兴之主一点也不为过,他自恃文治武功,又带着强悍的八万铁骑后备军,再加上各地勤王部队,二十余万人围攻库雅城,再加上库雅城内的守军,想把宁远遗民剿杀似乎不成问题,但让鄂多古万万想不到的是,本应该钻入包围圈的宁远遗民突然中途转向,钻进了蛇盘山,就好像重重击出的一拳打在棉花包上,毫不受力。冰原军中的将领提议挥师围剿,但鄂多古否定了这个建议,因为蛇盘山地形复杂,宁远遗民经过十年战火,全民皆兵,在战场上明刀明枪地冲击,他们绝对不是冰原军的对手,但如果埋伏在山地丛林挖陷阱、放冷箭,冰原军一定会损失惨重。鄂多古是马上的皇帝,对境内地形知之甚详,他知道库雅城是宁远遗民回归大龙国的必经之地,索性来一个守株待兔,不管你躲在什么地方,我就在这里等你,倒是要看看谁先扛不住。按照鄂多古的分析,先扛不住的一定是宁远遗民,他们虽然在罗州城补充了粮草,但又能坚持几天?九万军民的人吃马喂消耗不小,等这支孤军受不了饥饿,就是消灭他们的最佳时机。
鄂多古打着如意算盘,没高兴几天,突然后方传来消息,萧九歌攻下了京都!
鄂多古这次愤怒至极,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人马,所以京都空虚,留下的老弱残兵未能组织有效抵抗,就被钱家卫队用火药把城墙炸开了一个口子,饮血军攻进皇城用最快的速度攻陷了皇宫。萧九歌做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把鄂多古的妻妾分给了冰原帝国的被俘官员和将领,还公开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至于在洞房之内这些官员、将领和妃子们是否能守住节操,那就不用管了,萧九歌只要一个结果,就是他们入了洞房。冰原人不是那么守礼法,多是些野蛮之辈,女人在出嫁之前或多或少也都很风流,再加上鄂多古妻妾成群,平时难免照顾不周,妃子们多有怨念,此时遇上这样一件事,心道就算卫贞守节,鄂多古也未必会相信,所以多半也就顺水推舟,半推半就了。
在萧九歌的蓄意宣传下,这件事迅速传播,冰原帝国举国震惊,鄂多古气得鲜血狂呕,再也顾不得围剿宁远遗民,一道圣旨全军突进,直扑京都。
萧九歌比泥鳅还滑溜,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早就率领饮血军溜之大吉了,当然了,临走之际卷走了不少珠宝。人都杀了,不越货感觉不正常。
疯狂的鄂多古杀回京都,只见家家闭门锁户,那些王公大臣的宅院张灯结彩,还贴着婚庆的对联,这更坐实了那些情报,鄂多古返回皇宫,果然见妃子们一个也不剩,只留下一些宫女可怜兮兮地跪成一片。
从宫女口中,鄂多古再次证实了这个消息,古往今来第一大绿帽戴在头上,气得鄂多古从卫兵手里夺过钢刀,一刀一个像切瓜砍菜一般把宫女斩杀殆尽。
听说鄂多古回来了,那些在洞房中恪守礼法的官员连忙把妃子送回皇宫,而且再三宣称并未逾越礼法。
可是鄂多古哪里会相信,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红烛摇曳,美酒飘香,但凡是个男人就守不住!鄂多古以己度人,根本就不相信那几个官员的话,也不相信妃子们的忠贞,仍然是一刀一个,杀得血流成河。
鄂多古在宫中杀人,这件事把剩下的大臣们吓破了胆,恪守礼法的都被杀了,更何况自己没守住,大臣们纷纷畏罪潜逃,分给他们的那些妃子知道回宫就是一死,死乞白赖地要跟着逃命。鄂多古是个好色之徒,他的妃子自然个个都是天香国色,大臣们一想,既然做了初一,也就不差十五,于是各想办法,都逃命去了。
鄂多古在宫里杀人杀累了,就吩咐亲兵把那些成亲的臣子们都召来,没想到那些人都跑了,这再次激发起鄂多古的愤怒,一夜之间下了几十道圣旨,把畏罪潜逃的臣子们都定为叛逆,一个人头悬赏白银千两。
京城上下人心惶惶,要知道任何朝代当官的都是同气连枝,私下的关系盘根错节,鄂多古盛怒中的做法伤及了几个大家族的利益,一时间反对鄂多古的声音越来越强。罗科夫这个时候公然跳了出来,指责鄂多古残暴不仁,滥杀无辜。
罗科夫的先辈是冰原帝国重臣,弟子门生遍布天下,所以罗科夫站出来攻讦,立刻有不少人响应,特别是那些东躲西藏的臣子们,恨不得立刻把鄂多古推下皇位。
冰原帝国内乱,穆坤河畔的波东哈再也坐不住凳子了,把军事大权交给鄂纳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只身返回京都。
鄂多古戴上了天下第一号大绿帽,早已气得丧失理智,大肆征兵,对饮血军围追堵截,只要发现萧九歌的踪迹,就立即率军围剿。饮血军跟随萧九歌在冰原帝国腹地转悠的日子久了,渐渐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打法,再加上田晓武的情报网络,鄂多古虽然很想与饮血军主力交战,但偏偏就是抓不住。
萧九歌也不是一味逃命,他率领饮血军忽东忽西,发现小股冰原军就发起进攻,全歼之后立即撤退,至于补给就更容易了,京都周边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城镇村落,由于在京畿重地,守卫兵力都被鄂多古抽调走了,所以根本就挡不住萧九歌的袭击。
这场捉迷藏整整玩了一个多月,鄂多古劳师动众,不但没有抓住萧九歌的主力,而且有八支小股冰原军被歼灭,可谓损失惨重。
波东哈虽然是能臣干将,但收拾这样的烂摊子也需要一定时间,尤其是鄂多古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杀掉萧九歌,杀掉那些与妃子有染的王公大臣,根本听不进波东哈的劝阻。
就在这个时候,穆坤河大战开始了,百劫师太受萧九歌之托,星夜赶赴七王爷的大营,把冰原帝国内部的情况说了一遍,而且断定波东哈已经不在穆坤河前线。七王爷哪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略施小计就让鄂纳错上了当,两国主力在穆坤河冰面上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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