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闻言脸色大变,厉声喝道:“看来你是知道本宫的身份了!在此藏头露尾,意欲何为!”
秋雨姑娘毫不畏惧,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蓦地迸射出仇恨的火焰:“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小吏之女,家境也算殷实,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至少也能衣食无忧,宁远太守范翼叛国,先父一介小吏,岂能有回天之力,冰原帝国铁骑践踏宁远,先父闭门不出,誓死不为敌酋所用。大龙天兵光复宁远,皇帝二话不说,把全城百姓指为附逆贱民,可怜先父愚忠,临刑还高呼万岁。小女子才德浅薄,难以效仿先父忠贞,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仇雪恨!”说罢一拍手中的古筝,竟然从里面拔出一柄宝剑。
大公子神色再变,愈发冷峻起来:“这么说你也不是什么风尘名妓,所谓全国周游之旅,其用意大概就是把本宫引到此地吧?”
秋雨姑娘轻声一笑:“这话虽不全对,但也差不了多少,本来想把你这狗贼引到更偏僻的地方,没想到你竟然追到了这里,也罢,正阳县山清水秀,又是大商人钱恒起家之地,也算是人杰地灵了,安心去吧,在黄泉路上稍事休息,你那两手血腥罄竹难书的皇帝老爹很快就去陪你了。”
“大胆!”大公子怒喝一声:“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黑煞,白丁,将这大胆女贼给本宫拿下!”
“遵命!”黑煞和那个白脸汉子一左一右冲了出来。
这大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皇子龙飞宇,此次离京巡视,听说秋雨姑娘如何美若天仙,便循着她们的行程追来,打算一睹芳容,如果真的像传闻一般花容月貌,不妨带回京城纳入私房,这才落入秋雨姑娘的圈套。至于那鲁莽的黑煞,原本是大内侍卫,武功高强,被当朝皇帝派遣到大皇子府,贴身保护大皇子殿下的安全。另一个白脸汉子虽然叫做白丁,实际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个文武兼资的高手,虽然武功不如黑煞,但精通兵法谋略,是个会武功的谋士,向来被大皇子所器重。
黑煞和白丁各执兵刃一左一右扑了上来,秋雨姑娘却面带冷笑,毫无惧色,轻叹一声说道:“两个狗奴才,你们还能站得稳吗?”
话音刚落,黑煞和白丁突然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龙飞宇先是一愣,然后暗运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不仅骇然失色:“你……”
秋雨姑娘不疾不徐地笑道:“龙飞宇,刚才奴家进门的时候,你们不是闻到一股香味儿吗?能想到一亲芳泽,却想不到美人陷阱,这样的贪花好色之辈,又如何坐得了大龙王朝的万里河山?送你这狗贼归西,也算是小女子为天下万民做了一件好事!”说罢手握宝剑缓步走了过来。
此时妄动真气的黑煞和白丁倒地不起,虽然惶急,却毫无办法,龙飞宇坐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那些护卫一个个东倒西歪,想来救驾也是有心无力,眼看着堂堂大龙王朝的大皇子就要引颈就戮,呆坐在一旁的黄月仙突然扑到秋雨姑娘的身前,惶恐地哀求道:“秋雨姑娘,万万使不得啊!我什么都听明白了,这位大公子就是当朝大皇子,你要是把他给杀了,一旦皇上怪罪下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啊!”
秋雨姑娘玩味地一笑:“黄老板,到了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吗?”
“你……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不能在我这醉花楼里杀人,你要是杀了大皇子,我也活不成了,干脆拼个鱼死网破!”
秋雨姑娘所下的药物只对习武之人有用,让他们不能动用真气,而黄月仙不懂武功,反而没有任何效果。
看着黄月仙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秋雨姑娘轻轻一挥手,把这个老鸨打得倒飞丈余,一头撞在桌角,晕了过去。
龙飞宇虽然身陷绝境,但没有半点投降告饶的意思,冷冷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秋雨姑娘,缓缓说道:“一介小吏的女儿,家破人亡之后沦落风尘,这我相信,但练就一身武功,意图刺王杀驾,我可就不信了。”
秋雨姑娘身子一缓,淡淡地说道:“不要妄图拖延时间,你是秘密来到正阳县,连县令都不知晓,而且就在几日之前,县令的公子在此处被斩断一条手臂,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不过我这个人心慈手软,不忍心看你死的不明不白,就再多说几句。当年我福大命大,挨了两刀晕死过去,夜间又活转过来,爬出死人堆,恰巧有高人经过,把我救了去,传授一身武功,十年来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雪恨!”
“秋雨,不要废话,速速拿人。”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是!”秋雨看来很惧怕门外那人,伸手抓住龙飞宇的衣领,提着他跃出窗子。门外院子里有几个人接应,有秋雨姑娘的随从,也有乔装改扮混进来的客人,这些人此刻露出狰狞面目,纷纷手持兵器,护着秋雨姑娘向醉花楼大门退去。
“这就想走吗?”大门外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众人,倒拖着一把长刀。
“来者何人!”秋雨姑娘娇诧一声,把委顿不堪的龙飞宇交给一个随从。
那人慢慢转过身:“当然是来救人的。”说着倏地身体前倾,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就到了近前,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刀,两个随从就已经人头落地。
秋雨姑娘大惊,娇喝一声迎了过去。龙飞宇这才见识了此女的武功,竟然毫无女人的娇柔,招招狠辣,势若奔雷。再看那神秘的男人,在剑影中闪转腾挪,悠然自得,秋雨姑娘猛烈的攻势竟然奈何不得他分毫,不仅不急着还手,而且出言调戏:“小娘皮,本大爷喜欢你这野性,不如你就从了本大爷,一定让你夜夜哇哇大叫,岂不快哉?”
秋雨姑娘知道此时身在险地,不用了多久官府的人就会赶来,寻常衙役也就罢了,如果是蔡鹏举的精兵,别说能不能劫走龙飞宇,就连自己能不能逃出去都很难说。想到这里秋雨姑娘不再犹豫,招式一变,越发诡异起来。
“咦?”神秘男人诧异地后退了两步,挥起衣袖荡开长剑,突然说道:“方才听说你是宁远血难的遗孤,本想放你一马,想不到你竟然会使冰魄剑法,想必是穆海清的弟子了,如果本大爷没有猜错,你冰原帝国血煞会潜入大龙王朝的密探吧?宁远血难孰对孰错暂且不论,你认贼作父投奔敌酋,本大爷可容你不得!”男人说罢连拍三掌,一招强过一招,秋雨姑娘虽然剑法精妙,毕竟功力尚浅,顿时血气上涌,长剑脱手。
秋雨姑娘手抚胸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颤声问道:“你是何人,敢不敢留下名号?”
男人掸了掸衣袖,笑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本大爷的名字被你这等叛国奸贼听了去,着实是一种耻辱。小丫头,你还不是本大爷的对手,速速放了大皇子殿下,留你一个全尸。”
秋雨姑娘默默地后退两步,突然夺过随从手里的钢刀,架在龙飞宇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本姑娘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多么高深的武功,想逼迫本姑娘就范,门都没有,你速速给我让开,如若不然,今天就拼一个鱼死网破,我逃不出去,大皇子也活不成!”
本以为那个男人会有所顾忌,哪成想他仍然笑得如沐春风,慢慢走过来,轻描淡写地清理着那些随从,除了秋雨姑娘以外,再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很快那些随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秋雨姑娘大骇,钢刀又推进了几分:“你……你让开!我……我真的会杀了他!”
就在这时,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秋雨,你还看不明白吗?此人不是来救大皇子的,而是来杀大皇子的,能让大皇子死在你的手里,正遂了他的心愿。”
神秘男人脸色霍地一变,咬牙切齿地喝道:“穆海清!你给老子滚出来!”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一袭青衫上血花点点,衣角处还有破损的痕迹。
神秘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穆海清,你这奸贼从哪里来,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穆海清怪笑一声,先不答话,而是对秋雨姑娘说道:“秋雨,你败给他算不得丢脸的事情,就算为师对上他,胜败也在五五之数。他就是大龙王朝二皇子的走狗,人称鬼王的柯仲槐。”
秋雨姑娘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怒气又腾起几分:“原来你就是柯仲槐,二皇子龙飞霄暴虐无比,比龙飞宇那个混蛋更有不如,你助纣为虐,也不怕愧对祖宗!”
柯仲槐傲然一笑:“士为知己者死,不管二皇子风评如何,他对本人言听计从,这知遇之恩不可不报,既然被你们看破了用意,那么不妨说一句,今日我是有备而来,龙飞宇非死不可。”
穆海清一阵放声大笑:“有备而来?你是说你的四大弟子?还有二皇子秘密训练的十三铁卫?”
柯仲槐心中一突,勃然色变:“穆海清,这话是何用意?”
穆海清淡淡一笑:“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弄得如此狼狈吗?在你动手斩杀这些随从的时候,我去会了会你的手下,武功确实不错,竟然撑过了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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