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冥的速度奇快无比,聂长空才追出了几里,便彻底失去了踪影。
“血冥,你不是要杀我么?快滚出来。”
声音中充满了凄厉与狂傲,便如同一只得势的野兽般,黑衣凌空而立,衣袂飘飘,长发狂乱飞舞,其气势与正好与刚才的血冥发生逆转。
因为在高空的缘故,大吼声刚刚发出,便远远在群山之间回荡开来。
但血冥就像彻底远去了一般,回音落下许久,那身黑袍却迟迟没有出现。
越是如此,聂长空心里的怒火更盛,直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抑制,一张俊秀的脸此刻狰狞无比,眼中的绿色也随之浓郁了一些。
四周望了一眼,依旧没有瞧见血冥的身影,再次大吼道:“我知道你能听见,即便你现在不出来,总有一天,我也会杀进你们炼狱堂,将你们那个另外开辟出来的空间踏成一片废墟。”
似乎无处发泄心里的愤怒,聂长空左右望了一眼,突然冲向前方一座较高的山峰顶端,还未临近,诅咒之刃瞬间袭射而出。
“噗、噗、噗……”
诅咒之刃虽小,却轻易击穿厚达上百丈的顶峰石柱,刚刚从这边透出,又立刻倒射而回,如同穿针引线,也不知诅咒之刃在石峰内穿梭了多少次,直到连聂长空都感觉渐渐疲惫时,整个上百丈宽的顶峰石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其上条条裂痕遍布。
下一刻,只听“咔咔”几声轻响,石柱上的裂痕如游蛇急走,当那道最大的裂痕游遍石峰底部时,百丈宽的巨大石柱瞬间分崩离析,轰然坍塌了下去。
一时间,“轰隆”之声响彻耳际,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滚落山崖。
怔怔望着眼前这一幕,聂长空原本布满怒火的双眸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时,飘浮在空中的身躯顿时狠狠颤抖了一下,狰狞的脸色更是瞬间被一抹惊恐所代替。
“我这是做了什么?”
再次望向前方已经不存在的山峰顶端,聂长空身躯顿时紧绷得更欲炸开,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一般,木然的摇了摇头,飘在空中的身躯都摇摇晃晃,随时都有栽落而下的危险。
若换在之前,自己再如何愤怒,也不可能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此刻竟然在对一座石峰发泄怒火?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聂长空下意识的望向手中的诅咒之刃。
这一看之下,他更是满头雾水,原本还以为自己刚才被诅咒之刃中的戾气所侵,才会这般疯狂,但此刻诅咒之刃依旧如同之前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真是被戾气所侵,自己的神智理应彻底迷失才对,自己的记忆却分明很清晰,丝毫不像被戾气所掌控的迹象。
便在聂长空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股异样感突然袭上心头,就像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力量一般,挥袖间便可翻江倒海、覆灭天地。
这股异样来得如此突然,聂长空之前甚至都没有一点预兆。
当意识到这种感觉是什么后,迷茫的神色顿时被一抹狂喜所代替。
因为这种感觉,是他望穿了秋水,终于才盼到的晋升。
再也顾不得自己刚才的异常举动,聂长空立刻降落到光秃秃的山顶之上,强行将脑海里的杂念抛开,闭上双眼进入了冥思状态。
那股力量感越来越强烈,只是片刻间便走遍全身,与此同时,他都能明显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直线飙升。
十几个呼吸之后,那道阻挡了自己许久的第八阶瓶颈,总算就此破开,自己的诅咒术,终于真正迈入了御物第九阶。
感悟着自己此刻充盈的精神力,聂长空兴奋难抑。
“没想到刚才心境起伏之下,竟然误打误撞冲破壁垒,真正迈入了第九阶。”
已经成功晋升,聂长空瞬间睁开眼睛,打量了周围一眼,左手腕上的储物手镯一闪,一块如山似岳般的方印立刻闪现而出。
这枚方印足有一万两千六百斤,正是任重山为自己打造的最后一枚。
虽然早就看过,此刻被自己的精神力驱动得升空而起,他心里依旧充满了成就感。
自从自己踏入人世,一路艰辛,困难重重,幸而自己坚持了下来,皇天总算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迈入了这般高度,这要是放在还是迷魂第一阶时,又岂会想到一年的时间不到,自己便能驱动上万斤重的物体对敌?
就凭这枚方印,再加上诅咒之刃,哪怕是两堂堂主,或许都有一战之力。
看着随臂操纵的巨大方印,聂长空满意的点了点头,强行压下心里的激动,将方印收入储物手镯中,而后连夜向帝都回返。
既然已经得到了还魂珠,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救活妖无媚。
一路上,聂长空都在想着自己为何会突然愤怒的问题,原本还以为是被诅咒之刃中的戾气所侵,后来又奇迹般的平静下来,所以这个可能每次冒出,又会很快就被他排除。
想了许久,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或许只是心情压抑得太久,终于能够战胜血冥,又没能第一时间将他击毙,所以才会那般愤怒的吧。
尽管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聂长空也只得勉强接受了。
此刻的飞行速度又比之前快了不少,飞飞停停了几次,千里的距离,也不过在两日间,聂长空便返回了人潮汹涌的帝都。
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帝都内换了一身行装,又将精神力恢复饱满,便连日向两千里外的蜃楼城赶去。
五日后,聂长空那身单薄的人影,再次出现在蜃楼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不是他不想第一时间赶向乱葬渊,而是他在担心血冥现在应该有了防备,自己在诅咒谷外打伤了他,想必早就先一步赶回了炼狱堂内。
毕竟是修炼界中的两个顶级大势力,其中高手定然多得数不胜数,如果冒冒失失闯进去,恐怕还没见到妖无媚,自己就先一步舍身成仁了。
再者,自己此刻既然已经迈入了御物第九阶,正好可以破开乱葬渊内那个幻境,根据那本诅咒术中的记载,只要诅咒师的境界达到御物第九阶,便能破开天火阵。
虽然不是有意,漫无目的在蜃楼城里走了许久,居然又再次来到上次那家客栈里。
刚刚进入,店小二立刻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哟,客官,看您一身风尘仆仆,应该刚刚从城外赶来吧?”
一边说着,店小二还一边殷勤的拿出手帕,准备给聂长空拍掉身上的灰尘。
还没走到近前,当认出聂长空的刹那,店小二顿时瞪大了眼睛,“呀,原来是客官您啊,没想到半个月前一别,今日您居然还会光临本店。”
聂长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给我备一间上房。”
看出了聂长空眼中的耐,店小二也只得悻悻应了一声,立刻将聂长空带进了一个上好的房间内。
或许因为上次尝到了甜头,店小二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反而一脸猥琐的凑上了来,谄媚道:“客官,您这次来,除了住店之外,有没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我为您效劳的?”
聂长空皱了皱眉,原本想说没有,转念一想,自己不久后便要独闯炼狱堂,如果能意外打听到什么动向的话,绝对有利无害。
自怀中取出一枚金币递到店小二面前,“说说这段时日里,蜃楼城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记住,一点都不能遗漏。”
店小二顿时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一般,从聂长空手里接过金币后,顿时将蜃楼城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口水四溅,就连哪家的猫狗失踪,牛羊被盗,他都一点不漏的说了出来。
看着喋喋不休的店小二,聂长空额头上顿时冒出了条条黑线,“够了。”
见聂长空一脸阴沉,店小二讪讪道:“客官,我哪里说错了吗?”
聂长空一怔,店小二确实没有说错,只是他却不了解自己需要知晓哪些消息,斟酌了片刻,这才郑重道:“说与炼狱堂和乱葬渊有关的事情就行。”
店小二一惊,眼中又闪过一抹惊恐,“客官,为什么您每次都……”
话还没说完,聂长空又取出了一枚金币。
看到金币,店小二顿时忘记了什么叫恐惧,脸上升起了一抹如赴火海般的坚定,铿锵有力道:“客官,既然您这么有诚意,哪怕得罪炼狱堂,引来乱葬渊的鬼物,身入十八层炼狱,我也绝不……”
“说。”
这个字几乎是从聂长空牙缝里迸出来的,店小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住手中的两枚金币。
店小二身躯一颤,迅速将金币收入怀中,这才悻悻道:“好好,我这就说,这几日来,附近确实发生了一件与炼狱堂有关的奇事。”
“哦?”聂长空心神一动。
店小二清了清嗓音,一脸神秘的说道:“两日前,几名炼狱堂之人,竟然被人诡异的杀死在了蜃楼城外,最先发现的还是本城的一名士兵,只是当他发现时,凶手却已经不知所踪。”
闻言,聂长空瞬间动容,“居然还有人敢对炼狱堂动手?”
“是啊,那几名已经死去的炼狱堂之人,心脏的部位都破开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那叫一个血腥可怖,简直惨不忍睹啊。”
“那知道是谁做的吗?”
店小二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疑点。”
说到这里,店小二顿住没说,一只手有意无意伸了出来,双眼中满是金色的星星在闪。
聂长空暗骂了一声,敢情这小店二还真是贪得无厌,自己一来就给了他两枚金币,足够他在这里辛辛苦苦做两个月了,没想到居然还敢继续敲诈自己。
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为了得到更多消息,聂长空还是另外取出了一枚金币。
得到金币,店小二立刻连声应是,“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那几名死去的炼狱堂之人,伤口上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含有一枚冰锥,那名士兵发现时,尸体全都被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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