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尸横遍野

此话一出，周围之人莫不惊呼出声。

“什么？居然是万年前的人族诅咒师？”

“诅咒师不是早就被人族灭绝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山羊族统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这种诡异之术，与记载中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的对话声聂长空自然听不到了，因为他此刻正心急如焚，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却无法阻挡山羊族三十万大军的冲锋。

距离越来越近，当冲在最前方的军队与狼族碰撞时，各种金戈交接声顿时响彻耳际，惨叫声此起彼伏，此时此刻，生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两族交接之处，朵朵血花迸溅开来，一具具尸体倒下，又立刻被敌人、或是同伴踩成肉泥。

都分不清是谁的鲜血，谁都杀红了眼，此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什么战技可言，只要是敌人，举刀便砍，场景乱成一团。

就算是拥有战兽之人，依旧挡不住这股洪流的冲击，无数战兽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声，便与主人齐齐毙命。

不过上百个呼吸的时间，至少有上千条生命就此消逝。战争之中，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山羊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依旧损失了几百人。

狼族毕竟不适应这种寒冷的气候，时间一长，终于节节败退，留下几千具尸体后，被迫退出了半里。

飘在上空的聂长空看得目眦欲裂，尽管已经竭尽力全，依旧不能改变什么。

就在聂长空准备向狼族那边退去时，只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诅咒师，你为何要插手狼族与我山羊一族之间的战事？”

循声望去，只见几百丈外一个高台上，刚才那名山羊族统帅持刀而立，脸上神色愤怒无比。

“是你们首先想侵占狼族，我才站到他们这边，如果你们现在退兵，我可以不帮助任何一方。”

那名山羊族统帅“哈哈”笑道：“真是可笑，就算你是诅咒师，这可是几十万人的战争，凭你一人之力，能扭转战局了么？”

聂长空正想说什么，那名山羊族统帅突然对身后大喝了一声，“诅咒师身躯孱弱，与普通人无异，只要将他杀了，不日我们山羊一族大军便可挥师东去，直指狼族都城，所有修炼者听令，先灭杀诅咒师。”

聂长空心中大凛，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识破身份，一旦让他们有防备，想做些什么手脚更加困难了。

正要飘身后退，只见几十道身影突然如蝗虫般向前掠来，没过多久，就成功接近了自己下方，没有多余的话，各种泛着光芒的兵器纷乱射来。

看到这些人只是在地上纵跃，聂长空悬起的心才落下了一些，既然还不能御空飞行，想来修为定然不会太高。

思绪飞转间，聂长空左手腕上的储物手镯一闪，一块两人合抱的方印瞬间呈现，在那些兵器袭来之际，立刻横扫而出。

只听“铿铿”连响，那些袭来的全都被方印搅得倒飞了回去，甚至有些兵器当场便被搅得粉碎。

不想与这些普通修炼者浪费时间，聂长空立刻御空飞向山羊族统帅，只要将将领拿下，或许可以逼他撤兵。

虽然这种想法此刻看来有些天真，但现下两族已经战得如火如茶，他也只能试试了，就算不能撤兵，统帅一死，也能令敌方军心涣散。

然而刚刚飞出没多远，几道身影却立刻自统帅身后御空飘出，而且速度比起自己，也慢不了多少。

“还有这等修炼者？”

聂长空顿时止住了向前飞去的身躯，那可是能御空飞行的修炼者，每个人的实力或许都与自己相差无几，一旦被他们围攻，绝对有死无生。

想至此，聂长空再也顾不得恋战，立刻向狼族的方向飞去。

刚刚飞出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了山羊族统帅得意的纵笑声，“哈哈，原来诅咒师也不过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阻挡我山羊族三十万大军的铁蹄。”

聂长空心里火烧火燎，没有在意山羊族统帅的话，立刻在战场中寻找起了夜枭的身影。

入眼处，各种惨状此起彼伏，腥红的鲜血几乎将方圆十里的白雪都染红了，不过交战了小半个时辰，便已尸横遍野，还冒出腾腾热气的鲜血，都将周围两尺厚的冰雪给融化了，景象惨不忍睹。

而此刻的狼族，已经被逼迫到了两三里外，虽然数量占据优势，依旧挡不住山羊族的强势猛攻。

战线拉到十几里远，即便聂长空飞在空中，依旧看不到战场尽头，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有杀红眼的战士在挥舞着兵器，直看得他眼花缭乱，以至于寻找了许久，依旧没能看到夜枭的身影。

而此刻的战况，还在以一面倒的超越发展，山羊一族虽然极少有战宠，但胜在对冰天雪地适应，战斗时能将战力发挥到极致，加上他们有滑雪战车，亦是不比狼族的战宠逊色多少，以至于半个时辰后，狼族倒在血泊中的人，都已经有五六万。而山羊族这一边，不过死了一万多人而已。

聂长空越来越焦急，再也顾不得参与战斗，立刻御空向狼族后方退去。

如果再不找到夜枭，让他下令先退兵的话，死的人将会更多。

还在竭力抵抗的狼族战士，见到聂长空从头顶飞退，他们还以为聂长空也在亡命逃窜，一时间战意大减，死伤的速率更是猛然剧增。

这一切聂长空也看在眼里，但却没有解释什么，御空飞行到了后方，找到一名将领，焦急问道：“夜枭在哪？”

那名将领满脸惊恐，指了指一里外被众人围着向后退来的地带，“族长已经第一时间撤退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聂长空暗自松了口气，他刚才还担心夜枭在乱军之中出事。

没有回应那名将领的话，迅速御空飞去，没过多久，便来到那些人上方。

向下望去，果然见到夜枭正被重重狼族战士包围，正向后方快速撤退。

也顾不得接近，聂长空立刻大喊了一声，“夜枭，快让军队撤退，不然就晚了。”

夜枭眼中满是慌乱之色，但依旧咬牙道：“不行，如果现在退后的话，山羊族定然会长驱直入。”

聂长空皱了皱眉，原本还想解释，看到前方如洪流般涌来的山羊族大军，一时间也顾不了许久，立刻低喝了一声，“让军队撤退。”

这次他直接使用了诅咒术中的迷魂，声音刚刚落下，夜枭的双眸顿时一阵恍惚，下一刻，他想也不想，立刻木然大喊道：“全军向后撤退。”

一旁的岩寒看到，立刻向聂长空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聂长空降落而下，解释道：“现在局势不稳，先退到没有冰雪的地方，再返身与他们冲杀，不然长此以往，损失会更加惨重。”

这一点岩寒也早就看出了，再听聂长空这么一解释，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夜枭的声音落下后，原本还在拼死顽抗的狼族军队，终于一哄而散，全都向后方拼命逃离，有些人都顾不得自己的战宠，因为后方的山羊族军队太多了，迟一些，恐怕就要被三十万大军淹没。

山羊族虽然强势，狼族退出十里之后，终于也不再追击。

两族息战，狼族损失十万人，而山羊族借助天然优势，只损失了两万多，而且很大一部分还是聂长空的功劳，这一战可谓惨烈无比。

军队一路向远方撤退，在聂长空的建议下，直退到没有白雪的地带，才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整个狼族军队士气无比低落，受伤的战士数不胜数，很多人身上都布满鲜血，刚才在战斗中时，倒是杀得忘记了疼痛，此刻停顿休整，四周才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号声。

早在退兵之后，聂长空的精神力就已经收回，不过夜枭却丝毫没有责怪聂长空的意思，身为狼族之主，他自然也明白当时的情况。

再看向周围其他狼人，眼中都布满了失落，虽然这次交锋并没有完败，但锋芒已经不存，想再次调集起军心，几乎没有多大可能。

站在座山丘上，远远眺望西方许久，夜枭才回过头，对正在沉思的聂长空说道：“你有什么良策么？”

聂长空恍然回神，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有。”

听到说有，岩寒顿时扑了过来，急切道：“既然有，那你为何还一直沉默？”

深深看了岩寒一眼，直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才叹了口气：“因为我这个办法，有些残酷。”

站在巨石上的夜枭闻言，也迅速走了过来，问道：“究竟什么办法？”

聂长空看了看后方开始连绵起伏的山脉，又看了看夜枭，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还是再看看吧，如果不行，再使用我说的这个办法。”

夜枭急道：“此刻正是我狼族生死存亡之际，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山羊一族随时都会攻来，再不做出决定，恐怕我狼族要自此灭亡。”

聂长空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一想到自己那个办法，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便在这时，岩寒也上前催促道：“你还是快说出来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看了看一眼望不到边的三十万残兵，聂长空终于咬了咬牙，轻声道：“随我来。”

语毕，自顾向不远处一片无人的树丛走去。

夜枭与岩寒眼中满是疑惑之色，相视了一眼，才迅速跟了上去，原本周围几名将领也要跟去，却被夜枭制止，聂长空既然选择走到一边说，自然不希望其他人听到。

直到夜枭与岩寒两人走上前来，又见周围无人，聂长空才凑到两人耳际嘀咕了片刻。

当听完聂长空的计策时，夜枭与岩寒顿时欣喜若狂，同时惊呼道：“好计谋。”

聂长空皱了皱眉，“可是……”

话还没说完，夜枭就摆了摆手，满脸激动道：“既然是战争，牺牲在所难免，依你之策，我们已经胜券在握，又何须顾及这些小小的损失。”

岩寒在犹豫了片刻，也附和道：“不错，刚才这一战，都已经牺牲了十万人，就算再牺牲一些，也是值得的。”

既然夜枭都已经决定，聂长空也没再说什么，虽然不忍心看着再有死伤，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或许真的会全军覆没，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