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聂长空不禁动容,自从入世以来,自己几乎都在边境上行走,望月城、玉和镇、青霞城,无不都受到外族侵扰,原本以为人族皇室漠不关心,没想到他们早已暗中筹谋。
看来不仅自己,许多边境上的人都误解了。
“原来如此,那为何……”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维开口打断,“现在该我问你了。”
聂长空一怔,苦笑着点了点头,继续不耐其烦的与陆维做这种如儿戏般的对答问题。
经过一番询问,聂长空对于帝都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人族体质与周边各族相比,自然要差得太多,人族皇室之所以招揽修炼者,是因为这些修炼者才是抵御各族的坚实力量。
而所谓的皇族守卫者,陆维似乎了解得也很有限,只是说能被皇室选中,加入皇族守卫者之例的,莫不是修为深不可测的修炼者。这些修炼者一旦被选中,几乎就与外界隔绝,偶尔会出现,但却不会在外界停留太长时间,又会立即被皇室召回秘密之地。
“那皇室招揽的这些修炼者,与各大势力相比,孰强孰弱?”
陆维道:“当然是皇室,这一点毋庸置疑。”
“为何?”
因为聊的太投入,陆维都忘记聂长空已经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想也不想便答道:“皇室能统御整个人族万载岁月,其底蕴自然是普通修炼者势力无法相比的。”
“就连炼狱堂也不能?”
提到炼狱堂,陆维眼中闪过一抹惊色,“炼狱堂确实很神秘,不过想要与皇室相抗衡,他们依旧差得很远。”
聂长空沉吟了片刻,继续问道:“那其他势力呢?有没有能与炼狱堂相抗衡的存在?比如你们逸仙阙?”
陆维苦笑道:“有是有,不过却很少,至于我们逸仙阙,严格来说,只属于中等势力,与炼狱堂这些大势力无法相比。”
聂长空皱了皱眉,自己来帝都,便是为了摧毁炼狱堂,以陆维的说法,这炼狱堂即便放在帝都,地位也极其不凡。
沉吟了片刻,聂长空又问道:“传闻炼狱堂无恶不作,为何皇室不将这种毒瘤清除?”
陆维道:“炼狱堂的许多行径虽然过于出格,却也还有底线,毕竟都是人族修炼者,皇室只是不想赶尽杀绝,留着他们,或许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说到这里,陆维这才后知后觉,满脸不愤道:“咦?说了这么多,我都忘记问你问题了。”
聂长空尴尬一笑,“好吧,你尽管问,我知无不答。”
“除了你的御物功之外,你还见过哪些与你一般奇异的功法?”
聂长空摇了遥头,“几乎都一样,我也不例外,只是表面现象看起来迥异而已,其原理与一般修炼者并无区别。”
“这样啊。”陆维直听得一头雾水,奈何任他想破脑袋,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聂长空自然不想透露更多,立刻转移开了话题,“对了,你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破云宗的柏少堂要追杀你?”
提到这事,陆维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扭捏了片刻,才摆了摆手,顾左右而言其它,“不说这些了,待两日后与他公平一战,将他打得服服帖帖,他自然会明白我有资格那样做。”
陆维越是想要回避,聂长空就越是好奇,逼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倘若放在之前,聂长空绝对不会与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更不会对别人的事情产生任何兴趣。
刚才与陆维的一番长聊中,他才惊讶的发现,别看陆维表面上猥琐狡诈,其心性应该不坏,为人也极为磊落。自己既然迟早都要与这些修炼者搅到一起,多与一些人认识,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在聂长空那双深邃的眼眸逼视下,陆维扭捏了片刻,终于大手一挥,趾高气昂道:“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原本与他算是挚交,只是……只是不久前发生了一次小的意外,与他妹妹发生一点关系,而他又十分疼爱这个妹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说到这里,陆维那张俊秀的脸上,又渐渐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容。
虽然话还没说完,从只言片语中,聂长空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应该是陆维见色忘义,趁柏少堂不备,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聂长空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陆维色厉内荏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乃是正人君子,绝不屑于做某些下三滥的事情,柏少堂的妹妹是自愿的,我可没逼她。”
聂长空没有回应,脸上的神色却依旧布满不信。
凭陆维欲盖弥彰的神情,肯定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就算他说的是事实,其中也绝对含有水分。
果然,见聂长空依旧一脸不信,陆维只得坦白道:“我承认,我是使用了一些手段,但全都符合青年男女很正常的追求手段,绝对不会强逼。”
也不等聂长空开口,陆维脸上升起一抹傲然之色,甩了甩遮住脸颊的长发,道:“而且你也应该看到了,以我这等颠倒众生的绝世美男,世间又能有哪位女子挡得住我的魅力?我用得着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聂长空一时间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世界如此之大,千奇百怪的人多的去了,只要确定陆维对自己没有敌意,他也懒得过问。
聊得正欢之际,店小二已经带人将菜端了上来。
两人边吃边聊,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都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而在聊的过程中,两人也彼此知道了身份,陆维是逸仙阙的大弟子,因为平日里游手好闲,拈花惹草,不务正业,以至于修为甚至还要比他的师弟弱上一些,便是连他的师傅,也没指望他能继承逸仙阙的传承,所以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太约束于他。
陆维也乐得清静,一直在这偌大的帝都游荡花丛,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而聂长空,自然不可能真的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边境来的修炼者,除了诅咒师这个身份、还有与炼狱堂的诸多纠葛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隐瞒。
两人越聊越投机,在得知聂长空初来帝都,没有任何熟人之后,陆维还竭力邀请先到他那里住下。
聂长空原本有些不愿,转念一想,陆维既然没有发现自己诅咒师的身份,自己在帝都又没有熟人,能找个稳定的落脚点也不错。
想至此,聂长空欣然答应。
离开了酒楼,陆维很快就将聂长空带到一座环境清幽的庭院内。假山环水,亭台楼阁,倒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庭院内有侍者几名,刚刚进入,几名侍者便迎了上来,恭声道:“公子,您回来了?”
陆维点了点头,对几名女侍说道:“这是我朋友聂长空,日后便住在这里,你们不可怠慢。”
“是。”
几名女侍同时应了一声,巧笑嫣然的迎了上来。
聂长空身躯一紧,没等他们迎上来,立刻避了开去,“不用了,要做什么我自己来就行。”
陆维也没有勉强,挥手让几名女侍退下,又将聂长空带入一个亭台内。
亭台三面环水,内置一张案桌,四把竹椅,四名女侍端来茶水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呈上了一把抚琴。
正当聂长空不解的望着案桌上的抚琴时,陆维突然起身,看了一眼周围的幽静环境,缓步走到亭台边缘,目眺远方天空,摇头感叹道:“我师门都笑我不务正业,我只道他们看不穿,不知世间一切皆浮云,人生短暂,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在沉闷的修炼之上?”
聂长空皱了皱眉,还未说话,陆维回头道:“闲来无事,我这就为聂兄抚上一曲。”
语毕,自顾来到案桌前,缓缓伸出手,手指轻挑,琴音婉转流出,萦绕耳际,音律中尽是哀伤之意。
即便是聂长空,静静聆听了片刻,也渐渐沉入这琴音之中,脑海里回想起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得不说,陆维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凭这一手琴技,再加上那张俊秀的脸,乍一看,还颇有几分超凡脱俗之态,难怪能让诸多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之芳心大动。
一曲毕,意犹未尽的陆维,丝毫不顾聂长空是否能感知其中雅意,继续道:“我还有几首更深妙的曲子,请聂兄再听我……”
“够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陆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聂长空开口打断。
虽然很是欣赏,经历了太多残酷的事实,对于这种超脱凡俗之上的享受,他此刻是可望而不可及。
雅致被扫,陆维也只得悻悻的点了点头,“好吧,聂兄有话直说。”
沉吟了片刻,聂长空道:“你这般淡然,难道有把握应对两日后的决斗?”
陆维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要答应柏少堂?”
陆维一怔,嘴角顿时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你应该还记得我在酒楼里跟你说的吧?”
“你指的是……”
陆维“嘿嘿”一笑,“柏少堂的妹妹柏玉雅对我死心塌地,只须在决斗之前,想办法知会她一声,就算柏少堂再不甘,总该不会对我这个妹夫赶尽杀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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