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沌一气

“桀桀……只可惜这具躯体太弱小了，要不然我也不用亲自出手。”他化自在天张开他流着腥臭血气的畸形大嘴，似乎对出尘并不是很在意。

“哼！”

出尘冷笑：“看来你也是得到了那个消息，不知你是否肯定了消息的真伪？”

他化自在天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当然，无字天书当年可是被无量天尊亲自灭去了器灵真灵印记炼制出了封神榜，而现在封神榜不在，天书再现，甚至还有了器灵，这便是最佳的证据。”

出尘将手中天书高举：“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拥有一道鸿蒙紫气，但即使我给了你，你这样的异数，也永远别想成圣！”

“你找死！”

他化自在天恼羞成怒，巨口一张，无数道紫黑色血箭喷射而出，浓浓的浊气迅速散开，仿佛世间大恶都被吸引到这里来了。

出尘急急化作一道白光融入天书之中，天书登时大放光芒，书中的史记只觉得身体一轻，四周的天地仿佛就变得更加的空虚了，而外间天书的四周，突然出现了世间万象的虚影，犹如天塌地陷般直直像他化自在天压去。

一时间，浊气尽散，血箭崩灭，他化自在天如同前先的史记一般，竟是被镇压，不得动弹。

“灵台演化？！没想到你这只有区区千余年功力的小器灵，也有如此大神通，鸿蒙紫气当真不愧为大道之基，玄妙非常啊。”

出尘不屑一笑：“他化自在天，虽然你已经证得散圣道果，但此间本就远离你之异世界，你只能出动化身，在此人世间，你更是受到天刑的压制，修为不过世间道法极致，量你有金仙演化之能，大罗无情之威，在众仙家的感知下，你也不过至多能用出天仙层次的力量，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资本与我相对！”

他化自在天不屑的摇了摇头：“小器灵，你与我等天魔的对战经验太少了，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浊气和魔气吗？”

出尘微微一愣，瞬即便是大惊失色：“不好！”

不由分说，只见天书表面的毫光收拢，好似为天书镀上了一层九天玄晶，闪耀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嗡……”

天书的四周的空间如水流般荡漾开来，露出中心的一点，天书一个旋转，随即就将破空而去，就在此时，被他化自在天操控的真邬突然如同破娃娃一般片片碎裂，一股无形的冲击也随之打来。

天书一旁稳定的波纹顿时一片混乱，天书表面的光华也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天书中的史记显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但却又无可奈何，甚至无法知晓现在发生了什么？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

“很好办，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和那小器灵离开。”神出鬼没的混沌一气再度现身，平淡的语气让人不得不怀疑它是否早已提前知晓了一切。

出尘的身形突然幻化而出：“史记，别听他的胡话，现在只是小问题而已，等我缓一口气，便一定能带你离开这……”

话音未落，出尘便又是一口玉色鲜血喷出，史记见此赶忙上前扶起出尘：“你怎么了！”

出尘愤愤的开口：“可恶的他化自在天，他竟然带来了两个化身，天仙层次的解体威力远超世间道法极致，我受了点小伤。”

混沌一气笑道：“小伤？无字天书就算是复原了，再次成为了先天至宝，但你依旧只是一个修为不过千年的小器灵，再硬撑下去，无字天书怕是又要再换一次器灵了。”

外间的他化自在天不曾停手，天书内的震动也越加巨大，史记已经完全明白，出尘不仅无法击败外间的他化自在天，更是连他自己也快保不住了，狠了狠心，史记平静的说道：“混沌一气，我史记，答应……”

出尘急忙打断：“不可以，混沌一气在上代天书器灵还在时就已经存在于天书中了，可上代器灵还是消散了，无论是混沌一气骗了他，还是他不愿答应，都证明这混沌一气绝对有着巨大的秘密，我们不可以窥视的秘密！”

史记不解：“有什么秘密还能比性命更为重要？”

出尘摇了摇头：“你不懂，在天地之间，比性命重要的事物太多太多，你绝对不能……”

话音未落，出尘的虚影突然崩散，史记急忙向外一观，只见得出尘如白玉般的小脸已是一片潮红，身上的羽衣也断裂了数处，显得极为狼狈。

“出尘！”

史记不禁惊呼出声，虽然才认识一会儿，但史记明白，出尘如同一个极为善良单纯的孩童，是极为值得交往的生死好友，很少受到世俗侵染的史记，显然不愿放弃这么一位伙伴。

缓缓的转过了身，史记眼中犹豫了片刻，向着混沌一气问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混沌一气依旧不急不缓，但在史记的问询下终究有了一丝别样的反应：“其实，如同那小器灵说的那般，我确实不太值得信任，在这片天地之中，我自信能做到一切，但实际上从未有人让我试过，最后的结果如何，我无法估量。”

史记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没人信任你的原因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答应你，你要如何救我？”

“很简单，或我亲自出手，瞬息之间将那所谓他化自在天灭杀，或逆转时空，让你和那小器灵回到真邬刚刚到来的时候，你和小器灵便有足够的时间在真邬唤出他化自在天之前将其灭杀。”混沌一气口气轻松无比，好似真的能办到一切。

深吸了一口气，史记在心中微叹：抱歉没听你的话，出尘。

缓了缓神，史记终于抛去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对着混沌一气淡淡说道：“我，答应你。”

混沌一气突然一震，由一团气体渐渐变成一个灰蒙蒙的人影，只见那人影仰天长笑：“哈哈哈，此方天地终于有人答应我了。”

这时，外间的他化自在天似乎察觉到了天书中的不对：“嗯？好奇怪的气息，看来出手的存在还不少，我得加快进度了。”

“嗡！”

他化自在天手印一转，万千魔影突然降世，出尘只抵挡了一瞬，便被猛然打落，远方的方广世界感应到了他化自在天的降临，天刑开始成型，哀嚎之声此起彼伏，魔影重重镇压天地，出尘已是危在旦夕。

史记在天书中看到了一切的变化，急忙喊道：“混沌一气，快快出手！”

灰色人影回头望了史记一眼，一片混沌的世界瞬间展开，蒙蒙的混沌气息似乎就要将史记吞没。

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史记的后背瞬间不满冷汗，直到这时，史记这才明白，他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根本没有对这些大能力者下命令的资格。

收回孤寂深邃的目光，混沌一气淡淡说道：“别在我做事的时候打扰我，我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时间永远都来得及。”

史记已经是急不可耐，却还是压抑不住心中无尽的恐惧，那片混沌时空，让史记真正感觉到了天地之大，自我之渺小，那巨大的天地之威，只是微微散发的一点，就几乎让史记崩溃。

“哼！”

一身冷哼，外间的重重魔影竟然全部消散，就连天空中原本代天而行砺劫，顺势待发的天刑都为之一顿，他化自在天瞳孔猛缩：“不好，竟然是圣人层次以上的绝顶修士。”

没有丝毫犹豫，他化自在天瞬间放弃在此界的化身，回到了域外魔界，而天刑却没有在停顿，直直向外间唯一的目标打去，那正是出尘！

“咦？”

混沌一气似乎很惊讶于天刑的表现，却还是出手停住了迎面落下的金色雷霆：“果然出手太麻烦了，我现在对这道雷霆很感兴趣，剩下的你们就自己动手吧。”

说罢，大手一挥，天刑劫雷被尽数收走，一道黑色的大门在外间打开，不由分说便将出尘，天书连带着史记吸了进去，史记只觉得天旋地转，再听到混沌一气似乎抱怨的一声微叹后，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史记终于清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满脸复杂表情的出尘盘坐在自己一旁，史记清了清思维，便低着头说道：“抱歉，我没听……”

“该道歉的是我。”出尘张口打断了史记的话：“你是为了我才答应的，我可以感觉得到，原本我应该保护好你的，最后却还要靠你来救。”

史记尴尬的笑道：“额，算了，不说这个了，真邬你消灭掉了吗？”

出尘顿时止住了口，看向了另一端：“这你就要问那个家伙了？”

“那个家伙？哪个家伙？”

一个身着灰色短褂的孩童突然出现，对着史记喊道：“喂喂喂，虽然这是我的过错，但你也要记住，最起码你好好的活下来了，你还有答应我的事没做，绝对不可以忘了我！”

史记愣了愣，半响才惊叫道：“你是混沌一气？！”

灰衣孩童微微皱鼻：“对啊，怎么？不像吗？”

“这……”史记怎么也想不明白，先有出尘，后又有这混沌一气，这些存在明明都有不知多少年岁的寿辰，但外表却……

出尘似乎看出了史记的疑惑：“我属于天地之间的化形之灵，乃是天生道体，我的形貌，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变化的，并不会与你们有寿元大限的生物一般随着时间而生长，而混沌一气，更是世间的异数。”

“原来如此，可你们说的错，是什么？”史记隐隐的感到了不对。

混沌一气讪笑着说道：“额，我先前在逆转时空的时候受到了手中以及天地四面的天刑干扰，一不小心传送就失控了，我只好在感觉到我最熟悉的气息时借助外力停了下来，结果发现……额，你还是自己看吧。”

天书中的极点再现，外间一片迷蒙，宇宙万物都交织在了一起，混沌一片，史记吞了吞口水，颤抖着站起来用手指到外间：“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混古时代！”

出尘点了点头：“按照上代器灵留下的感觉，我们恐怕真的回到了天地未开，洪荒不在的混沌时期了。”

史记赶忙回头：“混沌一气，你说过你什么都可以办到是吧，带我们再回去应该不是问题啊。”

混沌一气却微微一顿：“在原本那块天地是可以，但这里是混沌世界，我的力量受到整片世界的牵制，如果动用，恐怕你就算是回去，也将物是人非，所以……”

史记无力的跌坐在地：“可我又如何能度过混沌时期这漫漫的时间，我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出尘摇了摇头，上前对着史记认真的说道：“不，你已经不再是凡人了，实际上你已经在混沌中沉睡了三千年。”

史记一愣：“三千年？我已经不是凡人？那我是什么？”

混沌一气在一旁嘻嘻一笑：“这是我的补偿了，你的身体在天刑的作用下被摧毁，我最后利用混沌力量时又让你经过了混沌之息的冲刷，重炼了你的神魂，所以我干脆在你昏睡的同时借助天书的感应找到了才刚诞生不久的另一本天书，然后让你和天书中刚诞生的器灵用混沌之息彻底融为了一体。”

史记听得都呆了：“什么……意思？”

混沌一气小脸一嘟，狠狠地给了史记脑袋一拳：“你怎么就怎么笨呢？简单地说，就是你现在和出尘一样，都成了无字天书的器灵，懂了吗？”

“我成了，器灵？！”